.co 武大人看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看黄千户悄悄的给他打手势,便沉声道:“好,本官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自然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去准备一丈白纸,准备告示长案。”
当下赵知府急忙下去准备。
“陈瑛,如果张牧做出来此题,本官首先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你可要好好想!”武学政自然有些动怒,让一个童生如此放肆,他的脸面今日都丢尽了。
陈瑛心里一惊,不过他也豁出去了,当下作揖道:“学生自然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可是,张牧要是做不出来呢?”
“本官自然也不会放过他!按照科场舞弊治罪,定不轻饶!”武学政当即说道。
这个时候,杭州知府已经命衙差抬上过来几张告示栏,并排在一处,然后将宣纸铺开,树立起来。
张牧知道陈瑛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便笑道:“陈老兄,出题吧!”
陈瑛已然没有退路,便背负着双手琢磨起来,这次出题,自然要出极难的题目,这样才能难倒张牧。
而且,要让张牧搬起石头开砸自己脚,犹豫了一下之后,陈瑛便拿起笔走到了告示栏一侧,挥笔写到:“见义不为无勇也!”
当下,科场内掌声雷动,这个题目,十分应景,而且难度较高,也等于狠狠的抽了张牧一个耳光。
武学政看到这个题目,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这摆明陈瑛是在指桑骂槐,而且他也知道,这个题目不大好做。
张牧只要顺着他的意思写,反而等于张牧在为陈瑛开脱一般,通过张牧来歌颂陈瑛见义勇为行为,好为他自己找一条后路,真是居心叵测。
张牧背负着双手走到了长案前,拿起来毛笔,回头望着陈瑛道:“陈老兄,一会挨打的时候,可别叫疼。”
“你先写出来再说。还不知道谁一会哭呢!”陈瑛冷笑道。
“可惜啊,陈瑛老兄,今日你就算是扳倒了我,也把整个江浙的儒学得罪了精光,甚至把学政大人都得罪了。我要是你,现在就哭了。恭喜老哥,贺喜老哥。你这辈子走举业没希望了。”张牧说道这里,便朝着长案而去。
陈瑛怔怔的望着张牧,看了又看,当下反应过来一件事,他这么做,哪和抽所有考官的脸有什么区别?
回想起发生的所有事情,张牧简单的一句科场聚众闹事,就把他放到了所有考官的对立面,而他竟然傻子一般无限配合,不知不觉便踩到了张牧的圈套之中。
这下,算是把肠子都悔青了,再看看武学政那一张铁青的老脸,陈瑛向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就像张牧说的,今日就算是他扳倒张牧,他怕是永远都是个童生了,得罪了武学政,这辈子都别想成为秀才,而且有了这次事情,日后无论那个学政来了,也都不在再正眼看他,真是欲哭无泪。
这个时候,张牧已经挥笔写到:“圣人以取义望天下,而激其本明之心焉。”
这一句是破题,点名题目出自《论语
为政》。
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此刻所有的童生都在看着张牧写,从看到题目到破题,张牧只用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从这一点,便能看出来张牧绝对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毕竟,四书五经洋洋洒洒数十万字,如果不是十分熟悉,绝对做不到一看就能知道出自哪里。
而且张牧也十分注意代字,这一句,无可挑剔。
紧接着张牧承题写到:“盖勇生于义,义立于为。第曰见之而已,吾何望哉?”
这一句承题,紧接着点明题意。
紧接着便是稍微有些难度的起讲,这里要以圣人口气开始进一步讲明题意,代圣人立言。
张牧只是停笔一下,便紧接着写到:“夫人有识以明内,则可帅气使必行;有气以充外,亦可扶识使必达。而吾终不敢谓天下大事皆取识多气少之人。夫非气与识而为二也,识尝主乎事之发,而气尝主乎事之成。……。”
众人再一看,这起讲说的有理有据,老气横秋,十分难得,便不少人都暗暗点头。
接下里,便是最难的部分――八股!
成与不成,都看这一段了。
陈瑛站在一侧,一颗星渐渐下沉,张牧这提笔就写,一气呵成,想都不用想,可见张牧绝对是有真才实学。
此刻,张牧已经开写:“居平私忧怯叹以究当世之利病,事至则循循然去之,曰:“将有待也”,逮所待者既至矣,则又自诬其前日之议论,以为狂愚,此其力尚足杖哉?
夙昔引绳批根以刺他人之去就,身临则缩缩然处之,曰:“期有济也”,至所济者罔闻矣,则又反訾乎贤豪之树立,以为骄激,刺其气尚可鼓哉?”
陈瑛等童生看到这里,不由的脸一红,张牧大意就说,见义勇为自然没有错,但是人云亦云,那跟傻子有什么区别?
张牧写到这里,在场的童生已经知道,张牧绝对不是不学无术的之人,其中引绳批根出自《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而且《将有待也;期有济也》都出自经典。
八股之中还能引经据典,这有人针尖上跳舞,如果不是胸中有丘壑,绝对是办不到的。
况且,张牧是想都不想,提笔就写,如果不是大才子人,绝对是无法办到的。
这样的时文,题材格式无可挑剔,而且老气横秋,杂糅进去自己诸多观点,已然是上乘之作。
武学政捻须点头称赞道:“肝胆呈露,精神自不可磨灭。是知言者心之声,不可以为伪也。”
陈瑛踉跄的后退了一步,他心里知道,别说张牧短短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写出来这样的锦绣文章,就是写的比这差,他也跑不了。
如今最后一抹希望破灭了。
今日不仅没有扳倒张牧,反而让张牧倒打一耙,想想一会的悲惨境遇,不由面无血色。
正在惶惶不安的时候,看到了一侧的小郡主指颐气使,心里犹如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琢磨,反正张牧和这个衙差有错在先,我只要咬住这一点,最多也只是做事孟浪而已,谈不上聚众闹事。
想到此处,陈瑛便要紧了牙关。
张牧此刻已经写完,回头看到陈瑛阴毒的看着小郡主,知道陈瑛要做什么,心里暗笑道:“陈瑛啊陈瑛,你可真是作的一手好死啊。事到如今还心存侥幸?那我就干脆送你一程,路上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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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生日,我最少一更。看书请收藏。大家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