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女鬼面容颇为俏丽,身上并无任何衣物,索姓因为形态颇为朦胧,所以她的胴体倒也看不真切。从她稀薄的阴气来看不是什么狠角色,韩旭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些。
“你是何方小鬼,为何不去地府转世投胎,逗留在这停尸间内意欲何为!?”韩旭千机一甩空中划过一道流光,自我感觉颇有一种降妖除魔的大侠风骨。嗯,谁让咱长得帅呢!
“仙长饶命,小女子席翠翠,因故身亡魂魄却不得安息,只能随着这身体四处飘荡困居于此实乃迫不得已,还望仙长明鉴!”女鬼盈盈道了个万福,凄凄惨惨的说道。
席翠儿?韩旭一愣,面色古怪,不会这么巧吧!还有,我这么说是为了衬托我高大威猛的光辉形象,你凑什么热闹!人家仙长最起码的就业标准就是仙风道骨,你看我全身上下哪点符合要求?这也就算了,小女子是几个意思,以您的实际年纪,管你叫声大妈都不亏。
“席翠翠,你的丈夫是不是马建华?”韩旭散去掌心的火球,索姓就盘膝坐在地上问道。
“马建华!”一提起这个人,席翠翠的鬼躯就是一阵颤抖,咬牙切齿的道:“没错,就是那个卑鄙冷血的小人!”
“这么说来,杀死你的凶手真的是他?”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韩旭还是追问道。
“没错!”席翠翠点了点头,继而疑惑的问道,“仙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某些原因,我也正在追查这件事。”韩旭望着她叹了口气,“被自己的丈夫亲手杀死,你也算是个苦命的人。你现在的灵魂因为怨恨和不甘被束缚在了自己的身体上,你三魂不定,六魄不稳,体存则生,体毁则亡。不解开你心头的执念,你要么随着这副身体一起化为虚无,要么化身厉鬼去为祸人间。不论哪个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还请仙长施法搭救!”席翠翠一看韩旭说的头头是道,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的半点不差,当即是又惊又喜。
“行了行了,别仙长仙长的,听着别扭,我姓韩。现在距离古代已经过去好久了,咱们能恢复现代人类的交流方式吗。”韩旭摆了摆手,“你和马建洲之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就不用再说了,你着重描述一下事发当天的情况吧。事无巨细,哪怕一丁点的线索也别留下。”
席翠翠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之后幽幽的说道,“那天建洲来找我,我们两个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了,所以就欢好了一阵。云雨过后,我觉得身子难受就想去洗个澡,建洲这时接了个电话说是马建华打来的,让他去公司送个文件,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回来。我也没太在意,他们兄弟俩虽然彼此都看不惯谁,但是表面上都还过得去。”
“他刚走不久,房门就响了,我还以为建洲忘了什么东西,不过出于谨慎,我还是打开浴室门向外看了看。哪想到门刚打开,马建华就用力把我推进了浴室,辱骂我一些……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说我不守妇道。想必仙长你也清楚,我之所以嫁给他并非你情我愿而是迫不得已,所以当时我激动之下就和他吵了两句,哪想到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头发,用力磕在洗手池上,我只感觉头部一阵剧痛,然后发生了什么我就记不太清楚了。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根本离不开这个身体的五米之外,马建华已经离开了浴室,不过我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交谈的声音,像是在打电话。而‘我’则倒在浴池边,上半身都栽在池水里……”
“你能知道你苏醒时的具体时间吗?”韩旭微微皱眉。从席翠翠的话里韩旭并没有找到任何和案件有关的线索,席翠翠掌握的东西太少了。
“不清楚,本来我有戴表的,但是洗澡的时候被我摘掉了。”席翠翠摇了摇头,“但是我可以肯定马建华出现的时间,我开门的时候无意间扫了一眼表,还差五分十一点半。”
“……你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奇怪的地方或者值得注意的地方?什么都行。”韩旭追问道。。
“嗯……是有一点,但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席翠翠沉吟片刻,然后冷笑道,“他平时最讨厌穿正装,哪怕是参加聚会也会穿别的服饰,可当天他来杀我的时候,穿的却是一身黑西服加棕皮鞋。据我所知,这是他平生第二次这样打扮,而这两次都是为了我。第一次是为了把我娶回家,第二次是为了亲手杀了我,还有比这更讽刺的吗!”
“哦?我知道了。”韩旭嗯了一声,“除此之外,还有吗?”
“没有什么了。”席翠翠摇了摇头,“我事先并没有察觉他的异常,所以根本就没能记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吧,你现在这里静养,最好不要来回活动,一有结果我会通知你的。”韩旭看了看腕表,站起身说道。
“多谢韩先生,还请先生多费心,还我一个公道。”席翠翠颤声说道。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放心吧!”韩旭点了点头,悄悄溜出了停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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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货铺内,艾琳娜坐在柜台前昏昏欲睡,吕谦坐在门前手里拿着个刻刀和一截竹子不知道在那雕着什么,脚边放着一个鸟笼,里面被他救了的小麻雀吱吱喳喳的蹦来蹦去叫个不停。
韩旭、叶青砚和白雉三人重新碰头,叶青砚率先开口:“我去调了一下当天收费站的监控录像,又向当时值班的工作人员了解了情况,最后还查阅了票根,马建华没有说谎,收费站当天的监控录像也拍到了他的脸。”
“我得到的线索也不多,但是可以肯定一件事,人就是马建华杀的!”韩旭叹了口气,“马建华是在大约中午十一点半的时候出现的,而在杀死席翠翠之后还要将其伪装成意外,再加上处理现场,擦去痕迹等善后工作,最快也要半个小时。那马建华究竟是怎样在下午的一点二十三分赶到收费站的呢?”
“不,更关键的是,如何才能证明他在事发当天出现在现场。他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有人证,有物证。而马建洲恰恰相反,他的嫌疑最大,即便证明了马建华是在说谎可是仍然无济于事。”叶青砚一下子就把握住了事情最大的关键。
“……一定还有什么线索是我们没有掌握的。”韩旭点了点头轻轻叩击桌面,“而且还是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没错。不过这样的线索一定被掩盖的很好,没有任何前提条件下去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叶青砚点了点头,“但是,我相信真相永远无法被掩盖,哪怕伪装再完美也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可惜,距离事发当天时间太长了,就算有,现在怕是也找不到了。”
“我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事发现场去看了看,早就已经被破坏的面目全非了。”叶青砚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不一定非要到事发现场去,这不是还有当时拍下来的照片吗?”韩旭抖了抖手里的一沓子照片,头也不抬的说道。
“没用,我都来来回回看好几遍了,什么发现都没有。”叶青砚丧气的道。
韩旭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翻看,一看就是三四遍,突然他抽出其中一张说道,“你们来看。”
叶青砚和白雉凑过去一瞧,发现是地上滴落的几滴血液特写。白雉说道,“这几滴血液据分析部门的报告来看,应该是马夫人腿部擦伤所留下的,全都属于她一个人,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是啊,小白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怎么?你发现了什么?”叶青砚疑惑的说道。
“你们不觉得这滴血液有些不太对吗?”韩旭指着一滴血液说道。
“不太对?你指哪方面?”白雉不解的问道。她一个法医都没察觉出不正常,韩旭到底发现了什么?
“嗯,来,我们做个实验吧。”韩旭想了想,招呼吕谦出去买了瓶红墨水,然后用一根竹签进去沾了沾从里面拿出来,红墨水自然下滑,最后从竹签尖端滴落,啪的摔在白纸上染出一朵鲜艳的‘梅花’,如此反复两三次,纸上立刻多了好几朵小梅花。
“你们看这个不规则的溅射和不规则的圆形才是最正常的形态对吧?”韩旭说着从一旁拿过照片和纸张作比对,“而你们再看这个,为什么其他的血液都是圆形的,唯独这个仿佛被什么东西压过一样,缺了一角?”
“嗯……会不会是警察办案时不小心谁踩到的?”叶青砚想了想问道。
“不可能。”听到叶青砚的话,韩旭还没等开口,白雉反倒率先摇了摇头,“我之前说过了,马夫人的尸体是保姆在下午两点多发现的,而她的死亡时间是十一点半,绝不超过十二点。常温情况下,血液的凝固时间是十五到三十分钟,两个小时过去,血液早就已经干涸了。干涸的血液受到擦拭时会出现擦痕,而这滴血液周围没有丝毫的痕迹。”
“也就是说,在马夫人死亡的这十五到三十分钟之间,有人进到过这个房子,并且不小心踩到了这滴血液上!?”叶青砚突然站起身,目露精光的说道。
“就是这样!”韩旭眯着眼睛点了点头,“那你说,在这期间能进入浴室的人,又是谁?”
“啊!凶手!”白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而且看起来颇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自豪。
韩旭和叶青砚相视一笑,算了,就不打击这萌货的自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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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又来干什么?”马建华没想到韩旭他们三人去而复返,不耐烦的说道。
“我们三个觉得和马董事长很投缘,想和你聊聊天……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叶青砚冷笑一声。
“叶小姐,你混黑,我混白,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马建华自认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何必总是和我纠缠不清呢?”马建华漫不经心的修剪着手中的雪茄,语气淡淡的说道。
“马建华,你亲手杀死自己的结发妻子席翠翠,并栽赃嫁祸给你的弟弟马建洲,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韩旭示意叶青砚稍安勿躁,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这位先生,你要清楚现在是法治社会,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马建华同样冷笑一声。
“要证据是吧?可以。”叶青砚说着拍了拍手,马建华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拉开,六七个警察鱼贯而入,其中一人还牵着一条警犬。这些人进屋之后招呼也不打,立刻开始绕着屋子开始搜查起来。
马建华脸色一变刚要拍案而起,一个国字脸一脸正气的中年警察走过来拿出一张纸放在他的桌子上,“马老板,这是搜查令,我们有权搜查你旗下所有产业和建筑,给你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马建华嘴还没张开就碰到个软钉子,气得他不怒反笑,“好好好!叶小姐看来是铁了心要和我马某人做对了。查吧!我马建华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不……”
马建华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可他话还没等说完,警犬就冲着他衣柜的地步低声吠叫起来。
从一开始就时刻注意着马建华脸色的韩旭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逝的惶恐,心中更有了几分把握。
行的端做得正?哼哼,这句话可不是靠嘴说的!
警察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就从马建华的衣柜底下翻出一套黑色西服还有一双棕色皮鞋。
“请问马先生这是你的吗?”为首一个警察问道。
“……是我的,有什么问题吗?莫非我买一身衣服还得想公安局报备一下不成?”马建华撇了撇嘴。
韩旭冷笑一声,“马建华,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马建华抿着嘴一声不吭,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就是了。
“据我了解,你在做笔录的时候曾言,事发当天你从来没有回过你的家,这点没错吧?”韩旭问道。
“是有如何?”
“你承认就好。”韩旭冷笑一声,“你于事发的前一天说你要去外地参加酒宴,事发当天不会回来,借此给马夫人暗示。不知你心怀歹意的马夫人在你走后立刻通知你的弟弟马建洲来到家里幽会。后来,你借故给马建洲打电话,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将马建洲支走,而后悄悄潜入家中将你的妻子谋杀在了浴室里,并将其伪装成意外死亡的假象。”
“当马建洲再次回到你家中的时候发现你的妻子马夫人已经丧命死在了浴室里,他本就与自己的兄嫂发生了不伦之恋,心里自然心虚,于是他慌张逃跑。可是你早已经安排了人证,所以他也就成为了最后一个见到马夫人的嫌疑人。”
“安排人证?简直不知所云!你这么说有证据吗?”马建华打断他的话。
“没有证据,但是我有逻辑。”韩旭突然问道,“马董事长,请你回答我,你八天前的晚餐是什么?”
马建华:“……”
“你看,你回答不上来了吧?因为这件事对你来说简直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没有人会特意去记它。但是,这件案子里我发现一个疑点,几乎所有的人证和目击证人都能清晰准确流畅的提供出案发当天的具体细节,甚至具体到了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你认为,这不可疑吗?”韩旭冷笑看着他,“马董事长,我送你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你就是最好的例子。”
“接下来嘛,马建洲自然就成为了第一嫌疑人,而随着调查的展开,马建洲生怕自己于嫂子偷情的事被公开,所以就利用关系贿赂了刑侦队长,让他将这件事定姓为意外。而这时你开始故意散布消息,将马建洲与你的妻子马夫人私通的事情宣扬出去,这个流言很快就被有心人得知,这位就是那个被你们充当了棋子的有心人。她是这个案子的法医。”韩旭说着将白雉从身后拉了出来,“马夫人的死亡真相瞒得了别人但是却瞒不住身为法医的她,所以她顺着你给的藤,开始去摸马建洲这个瓜。马建洲逼不得已之下,立刻被你安插在他身边的人蛊惑,恶向胆边生选择了雇凶杀人。”
“你的本意应该是在他雇凶杀死了这个有心人之后,就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这样一来马建洲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好在白雉福大命大,逃出生天,死的人反倒是那个杀手。这样一来你的计划也就落了空。”
“你的第二个失算之处就是你的弟弟,你的弟弟从知道你的真面目开始就一直在防备你,他那里有你们之间所有的通话录音,而证明你说谎的证据,就是那段录音!你声称自己从未离开过宾馆,但是电话里却能听到道路旁汽车的鸣笛声和发动机嗡嗡作响的声音!你这就叫不打自招。”
“接下来,我们就查到了你的身上,无奈之下你只能搬出你留的后手。你承认自己说了谎,并谎称自己去幽会情妇,并拿出了两张收费站的单据来作证明。”韩旭说到这里顿了顿,“说实话,你这招做的真的非常漂亮。”
“哼!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罢了,那两张收费站的单据就足以成为我不在场的铁证!”马建华冷哼一声。
“是的,没错。这点我也承认,直到如今我都还没有找到它的破绽,不过不要紧,我们可以暂时把它押后,因为判断你是不是凶手,根本不需要它来作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