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时候开始,每当孟缺问起父母的事,爷爷总是含糊其词地不太愿意说。慢慢的到孟缺稍微长大一点,爷爷才稍微透露了一些有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在爷爷的描述中,孟缺的母亲不知道是谁,更不知道如今是死是活身在何处。至于孟缺的父亲孟晋,早在孟缺尚未出生的时候就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
多年来,孟缺一直听着爷爷口中这样的一个解释,听得多了,也就自然而然地当真了。
没想到,今日爷爷突然推翻了往日的说法!
“我父亲不是死在女人肚皮之上?”孟缺面色奇变,此刻的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虽然父母双亲在他刚出世的时候就没对他尽过任何责任,但是为人子女,对于父母的那种骨肉相连的特殊感情,无论怎么样都是不会变的。
“当然不是,你真以为你老子风流成性冥顽不灵?”爷爷面色严峻,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低沉而有力,话语声中既似带着愤怒又似带着无尽的不甘。
“你父亲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只可惜死得太早了,若他没死,我们三代人联手,说不定还能与k组织一拼,可惜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便是难以能与之抗衡了。”
“爷爷,我爸究竟是怎么死的?”孟缺激动地问道,倘若父亲是遭人毒手,那么自己一定要为父亲报这个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凶手。
爷爷老眼一闭,老花镜后面的眼角隐隐流出一丝耀光的眼泪,愤恨道:“你父亲死得很惨,他先是遭人用毒,尔后又被乱刀分尸,等我与你晃爷爷赶到之时,你父亲已经被砍成了一堆血渣惨不忍睹。”说到最后,爷爷钢牙紧咬,十根手指紧握得劈啪作响。
孟缺恨恨地一拍桌子,两只眼睛顿时漫升起了一片血红之色,“是谁干的?”
“不知道,我追查了二十年都没查出凶手究竟是谁。”爷爷不甘地叹了一口气,愤愤地道。
“会是三大家族其中之一吗?”孟缺怒气蓬勃地问。
爷爷眸子睁开,虚眯着道:“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到现在,我却有点怀疑远在太平洋东岸的k组织了。”
“k组织?”
“没错,因为三大家族乃是直到你的出现才知道有孟氏族人的后裔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这就说明在二十年前,他们并不知道你爹的身份,你爹的身份既然没有暴露,那么三大家族会杀他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
“为什么?”
“也许你还不知道,当年你爹喜交天下豪杰,五湖四海哪里没有他的朋友?三大家族之内,很多人在不知道情况之下甚至还跟他称兄道弟,你觉得如果他没暴露身份,三大家族有什么理由和动机要杀他?”爷爷反问道。
孟缺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下,想起当初他找木常青求取人皮面具的时候,木常青的女人曾在他的面前提起过他的父亲之事。以此看来,老爹当年的确是认识很多很多的人,多得连一个老千的女人都认识他。
若他真的跟三大家族里的人都拉好了关系,而且自己身份又没暴露,三大家族也的的确确没动机没理由要杀他。
难道真是k组织所为?
如果真是k组织所为,那么k组织的动机、理由又是什么呢?
爷爷似是看出了孟缺的疑问,捻须道:“我之所以这么猜测,也正是因为近段时间旋颖跟我说了一些与k组织相关的事情才有所推测的,当年你父亲被杀之处乃台湾嘉义,根据旋颖所说,台湾内正好有k组织天剑道的人在驻扎,也许这只是巧合,也许凶手就是天剑道的人。”
“天剑道?!”孟缺五根手指狠狠地抓在桌上,红木桌硬生生地被他抓出五个指洞来。
爷爷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物,放在桌上,道:“当年我跟明晃赶到现场,你爹面目全非,唯独一条手臂尚幸全存,这块玉坠当时被你爹紧紧纂在手心当中,也许杀他的真正凶手跟这玉坠有极大的关系。”
“爷爷,你以前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我?”
“以前的你年轻气盛,我若告诉了你,你还有心思泡妞?原本我打算在你二十五岁左右才把真相告诉你,可这一年的时间以来,发生的变故实在太多了。你的成长出乎我的所料,如今也该是把真相告诉你的时候了。”爷爷将玉坠推到孟缺的面前,道:“这个玉坠你拿着吧,日后若能凭它找到线索,多多少少也会找到与你爹的死因相关的东西。”
孟缺将玉坠拿起放在手心之中,但见玉坠苍翠欲滴,绿得跟春天里刚刚发芽的嫩草一般。玉料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做工上品,雕刻成一条盘卧的夔龙模样。
夔龙,《山海经・大荒东经》描写夔龙是:“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有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
夔龙玉坠说起来在古代的时候比较常见,如真要以此物去寻找线索,怕是难如登天啊。
见其玉质,可知是上等翡翠,其产地应该是缅甸。至于其年代历史,那就不可考了。
孟缺将之收入怀中,再问:“爷爷,那我妈呢?到底是谁?你有见过吗?”
“没,”爷爷果断地答道:“你母亲我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一点我从来没骗过你。你一生下来,大概一个多月的时候就被人像送快递一样送到我的手里。这事是个谜,想要拆开谜底,得由你去动手才行。”
“那我妈妈当初有没有留下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孟缺追问着,如果母亲有留下东西,那么就能凭东西去寻找她,如果没有东西,那可就难找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爷爷镇定地答道:“市区里的老房子,我之所以这么多年依旧住在那里,就是期望能有一天,你母亲能找回来。”
“怪不得晃爷爷从来都不把那里装修,一直保持着原本的模样,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孟缺喃喃念叨着,忽然一抬头,两眼当中光芒一现,道:“那这么说来,我妈妈岂不是尚在人世?”
“应该是尚在人世,她能把你送到我手里,说明她很得你爹的信任。因为永州市的老家很是隐秘,我们从来不向外人透露,你爹能把老家的住址告诉她,这说明她应该是个值得相信的人,甚至直到你爹死后,她还在执行着你爹的某种任务。”爷爷推测着道。
“这样吗?这么说来,我妈妈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孟缺担心道。
“这也不一定,我方才只是推测而已,也有可能她早就躲在某地,又重新结婚生子了也是有可能的。”爷爷安慰道。
孟缺沉默了一阵,心潮起伏犹如大海的潮汐,顿了顿,道:“爷爷,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爷爷悠长地吸了一口气,道:“至于你爹是被谁杀害的这件事,咱们暂且搁置一边。在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之前,我们再执着也是徒劳。又或者将来等你母亲出现了,我们可从她的口中打听有关于你爹的消息,她应该知道不少东西。而眼下,我们应该做的,是要先把三大家族给灭掉,就算灭不掉,至少也要给予他们重伤一击。毕竟当初毁我孟氏家族的,是他们三大家族。”
与k组织斗,孟缺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与三大家族斗,他却有着不小的把握。
“我早就让大猩猩和唐琅派人驻扎在沈阳市,只要时机一到,我就会让他们冒充慕容家族和钱氏家族暗杀王氏成员,等到王氏家族有所反应,一定会发动反击,先让他们来个狗咬狗,等到两败俱伤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孟缺把握十足地说道。
为了能将这个离间计演到位,上次他故意放走了王瑞安,借王瑞安的嘴巴传消息给王氏上层。不管王氏上层信不信,他们心里一定会有这个底案,等到“事实”真正地发生,他们想不信也难。
只要王氏上层信了钱氏与慕容氏联盟的事,那他们肯定会做出相应的反击手段。如果所猜不错,王氏家族第一个反击的对象将会是慕容氏家族,因为王氏跟慕容氏的势力区域只隔了一条黄河而已。
“好,这招用得不错,假若能够成功,收获一定不小。”爷爷捻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孟缺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有利也有弊,万一王氏真的跟慕容氏打起来了,坐山观虎斗的也不止是我们,还有钱氏家族。如果王氏与慕容氏打得两残的局面被钱氏家族收割,那我们这便是为钱氏家族做嫁衣了。”
“有道理,钱氏五老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这的确不可不防。”爷爷面色一凝,喃喃点头。
“我们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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