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想百里憬茙与舒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关于舒家产业的资料,大概比舒家自己知道的还要全面,而这些是她现在正最需要的。
或许跟百里憬茙合作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既然他这个时候送上门来,与其等着心中最佳的目标人物,不如抓住眼前的机会。
百里憬茙信奉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切利益至上。这样的人说好合作也很好合作,说难合作,无非就是合作过程中得比对一般人更多一些防备。
百里憬茙正想说话,敲门声响起,秋儿的声音传来:“小姐,水烧好了。”
舒心与百里憬茙对望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拒绝,朝外道:“先放凉着,等会儿我出去喝,你先去忙吧!”
秋儿不疑有它应了一声离开。
百里憬茙视线瞥向房门,有些讳莫如深,淡淡道:“你这个小丫鬟的身份可不单纯。”
舒心微微蹙眉:“怎么的?她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
百里憬茙随意的摆了摆手:“也没怎么,反正她对你无害就对了。”
舒心直直盯着百里憬茙,见他已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说拉倒,既然无害就随她去吧!
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舒心发现自己跟百里憬茙站的距离有过些近,微微蹙了下眉,不紧不慢地走到圆桌另一边坐下。
百里憬茙注意到舒心的表情,看着她绕道圆桌另一边,在距离自己最远的位置坐下,挑了下眉,自然的坐回原位,背靠着梳妆台与舒心隔着圆桌对面相望。
他接触过许许多多的女子,端庄高贵的大家闺秀,温婉可人的小家碧玉,热情妩媚的花楼名妓,豪爽大方的江湖侠女,那些女子无一不想与自己越近越好,面对他像是调|戏一般的话语或行为,不管如何都会表现出不同程度的羞涩。
而对面的女子,她会自然而然的保持着与自己的距离,绝非欲擒故纵的姿态,她会坦然面对自己的所有语言与行为,她的表现总是出乎自己的预料,让他感到惊喜与新奇。
“我想你一定知道我许多东西,别人知道的,别人不知道的,你恐怕都知道。”与百里憬茙坐着对望一会儿,舒心率先开了口。
百里憬茙饶有兴趣的看着舒心,不置可否的微笑着,没说话。
舒心挑了下眉继续道:“我想你也应该不是闲得无聊才到我这里来吧?”
“我若说我就是闲得无聊,你会信吗?”百里憬茙淡笑着微微偏头,右手肘撑到梳妆台上,左腿交于右腿之上翘着二郎腿,左手置于左膝盖上,整个人闲肆、慵懒而迷人。
“你只要不是为害我而来,其他不论是何原因都不重要。”舒心端坐着,看着对面没骨头一样靠坐着,如在自己家般随意的男子,让她有一种他才是这房间主人的无语错觉。
“我确实没太多闲功夫,不过我若想闲自然闲得下来。”百里憬茙轻轻摇晃着翘着的左腿:“我不喜欢做无意义的事,无利可图的事,但人偶尔或许也会无聊那么一两次。”
舒心静静听着他说,淡然的看着对面面如冠玉,俊美迷人的男子,给人感觉高贵而神秘,一双桃花眼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却不知让多少女子为之沉迷。
“今天我无意间看到顾延来寻你,便想着,你会如何应对,你的表现非常超出我的预料,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酷无情得多,也要狠得多。”百里憬茙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语速很慢,缓缓地一字一字清晰非常,直直望入舒心眼中,粲然一笑:“让我很喜欢。”
舒心愣了下,眼眸轻漾,显露出她内心些微的不平静,百里憬茙看在眼里,从心到眼都带着笑意,继续道:“在顾延到来之前,我看你似乎很苦恼的样子。”
舒心轻轻舒出一口气,稍放松了内心对百里憬茙的防备与警惕,轻轻一笑道:“你什么都看在眼里,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确实很苦恼。”
百里憬茙一副洗耳恭听状,舒心抿了下唇继续道:“你也知道我在舒家的处境,哪怕我什么都不做,大夫人那些人也要想着法的对付我,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必须改变自己的现状。”
“哦?”百里憬茙饶有兴趣的看着舒心:“如何改变?”
舒心直直望入百里憬茙的桃花眼中,含着丝冷酷坚定道:“将舒家彻底握在手中。”
百里憬茙愣住,他知道舒心会做点什么,但没想到她的野心会那么大,这让他感到震撼也有些惊惧,但更多的是诧异与莫名的兴奋:“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吗?”
闺阁少女讲究的是三从四德,温柔娴熟,平日里要做的就是在家中努力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将来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就算是内宅争斗,也不过是仅限于对家主的争宠夺爱。这个世界也有女子外出从商,但那只是帮家中的忙,无人会去想着当家作主,女人一生都该是依附于男人,年幼时依附父亲,嫁人后依附夫君,年老后依附儿子。
舒心有些茫然的眨眨眼反问:“意味着什么?”接着笑得绚烂眼神却带着冷意:“意味着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意味着可以掌握那些家族里企图陷害我,想将我打入尘埃的人的命运,最最起码的一点,不用被所谓的家里人卖掉,换取他们的荣华富贵。”
此时的舒心,柔和的唇勾起冷漠的弧度,娇美的面容上冷意的笑带着傲然,楚楚柔弱的眼眸冷寒,带着坚毅与自信,这种强烈冲突的美感让百里憬茙看得有些发愣。
他发现,舒心的眼眸虽冷却不带怨毒与愤恨,仿佛她要做这些,只是因为她必须这么做,而激发她必须做的理由,正如她所说的,但他感觉那些似乎并不是全部的原因。
这让百里憬茙十分不解,对舒心更加好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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