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妖王祭出玉骨屏风阵,这本是护身之法,他却化守为攻,带着法阵撞向善无畏,企图逼他退回江心岛上。全本\小说\网阅读最新最快章节请到
善无畏不退,提手中朱砂笔向前一点。玉骨屏风阵是法力所化,落笔怎会留下痕迹?然而偏偏留下了,善无畏的朱砂笔点出,玉骨屏风上出现一道朱红印记,法力凝聚不散就附在玉骨屏风阵中,逼徐妖王后退。
徐妖王喝了一声,玉骨屏风阵一收,身形侧转手中扇向善无畏一挥,风云平地起,漫漫似无边。善无畏身形随之侧转,一步踏出风云,徐妖王再一合折扇,一道玉骨屏风从侧面又撞了过来,还是同样的一招。
若论扭打纠缠的经验,徐妖王比一般的仙家高人强多了,他没有以法力硬碰硬到底。善无畏移形换位破了张妖王的画地横江,又点主朱砂笔破了迎面的玉骨屏风阵,徐妖王同样移形换位,以不变应万变,又祭出了玉骨屏风阵。
他可没指望击退善无畏,就是想把对方缠住,能缠多久缠多久。
善无畏也是以不变应万变,朱砂笔一转再一点,玉骨屏风上又是一道朱红印。徐妖王再喝一声撤去阵法,挥扇朝自己一扇,风云变幻间突然出现在善无畏的另一侧。善无畏举步向前,徐妖王如影随行飘身同退,使他施展不出穿行神境之法,折扇一合,又是一道玉骨屏风从另一侧撞出。
徐妖王当年在方正峰上一顿乱拳,打得仙人杨天感无计可施,只能跟着他满场移形换位不得脱身。如今手挥神器玉骨扇,将乱拳之妙挥到极致,修为也胜过当初,可惜碰见的是善无畏。
善无畏虽然走的不快,但是脚下就没停,昂然前行中又是一笔点出。徐妖王撤去法阵飘身回旋,已经落在善无畏身后,他长啸一声将玉骨扇脱手扔了过去。扇骨展开似数十道玉带飞旋,如一只大袖罩住行走的中善无畏。
这一手是和杨天感学的,杨天感借鉴镇元子的乾坤大袖,以神器寒雾针施展寒星阵曾罩住徐妖王,清风施展真正的乾坤大袖又罩了徐妖王一下。后来梅振衣与之交流切磋推演当日场景,以拜神鞭化成银魄阵。知焰随后也以穿云梭练成魂音阵。
徐妖王有感于玉骨屏风阵善守不善攻,这些年也用玉骨扇的妙用琢磨出“旋骨阵”来,第一次出手,就以善无畏试法。
善无畏高喝一声“破!”,回身一笔扫来,笔尖划过的朱砂痕迹宛如一条天河,玉带回卷向徐妖王本人。徐妖王大叫一声,挥手收回玉骨扇,满天玉带消散。身形就像被巨锥击中,远远的飞落到江心岛中。紧接着张妖王以分水刺画出地那一段江面消失了,两人又站在江岸边的原地。
“我有神器在手。竟然挡不住他普普通通一支笔。”徐妖王看着善无畏远去地背影。冲身边地张妖王说道。
他们拦住善无畏地时间是午后。几番出手看似时间不长。但善无畏闯关离去时。已是第二天太阳初升。缠了善无畏大半天。
张妖王点头道:“就算我们龙空山八大妖王一起来。也不过能缠住他一整天。这老光头真厉害!”
徐妖王:“可惜他地修为太高。只得以法力移转相斗。无法以真身炉鼎硬抗。否则叫那个三合一地青牛精来。能给他的善无畏没法反驳,只得温言笑道:“甚善,你有何布施?”
“大师请随我来。”梅应行将善无畏拉向竹棚,又问了一句:“您就是大唐国师善无畏吧?”
善无畏微一皱眉:“正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竹棚中地樱宁笑道:“行儿弟弟听家里大人说国师善无畏驾临芜州,刚才见你老人家宝相庄严气度不凡,不似寻常僧人,开口就猜中了。”
梅应行拍手道:“太好了,您真是善无畏国师?那我有一样愿心可以实现了。”
布施之物都已经准备好,僧衣、僧鞋各一套。梅应行所谓的“愿心”很普通,就是代表梅家在芜州所有的仆从与下人,向国师布施,每人一文钱,不要嫌少,都是梅应行攒出来地零花钱,装在那个大箩筐里,全是开元通宝。
梅家在芜州究竟有多少人?世代仆从与田庄佃户在内,一共有三千二百一十八丁户,家中人口总计一万五千七百零三人。菁芜山庄中有名册,被梅振衣拿来了。
“齐云乡望湖村陈二狗,家中六口,供奉六文……”樱宁翻开名册,念出这么一句,梅应行就从箩筐里数出六文钱,放在特意准备地一个很大的黄布褡裢内。他们地态度很恭敬,怕善无畏累着,特意准备了一张椅子请他坐下,还摆上了素点与茶水。饿了渴了可以享用。
三千二百一十八句,一万五千七百零三文,这么念、这么数,要到什么时候?但善无畏已经坐下来了,听了第一句就不好再打断,所谓众生平等。你不能听完前面的不听后面的。除非布施累了,先去休息明天继续。
善无畏若有急事,一开始就应拒绝,但梅应行已经说破了他的身份,而且又说了那样一番话,身为名满天下的前辈高僧,不好与这个孩子为难。说实话,善无畏也没什么急事,不就是上山罢黜绿雪吗?
只见树下日影移动。到了正午时,樱宁的名册才念到两千句。善无畏神色祥和一直未变,又过了一个时辰。一万五千七百零三文才布施完毕。这一兜子铜钱可挺沉地,善无畏称谢拿过,袍袖一收宛若无物,起身合什唱诵,飘然离去。
看着善无畏地身形消失在桃林深处,樱宁合上名册道:“行儿弟弟,你家人口可真多!累不累?”
梅应行摇头道:“我不累,姐姐口渴了吗?我这里有五色生津饮。”
善无畏来到敬亭山脚下时,已是日影西斜。山门前放着一张檀木桌案,桌案上放着一本红皮镶黄边的名册与一堆整齐的金锭,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庆教寺结香火缘的布施名册。
这种册子在现代的寺院也能看见,无非是某某供奉佛前灯油折合多少钱,后面有布施的签名,庆教寺地这一本被人拿到了此处。
梅振衣在桌案后长身而立,四寸雷神剑祭在当空,满天雷云凝聚不散。神宵天雷术蓄势已久。梅振衣的神宵天雷术有个特点,只要在神识所及地范围内被锁定,世间法无可躲避,要么硬接要么还击。
他祭起雷神剑就在山门前,善无畏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干脆就不躲避,径自走到近前问道:“梅真人,你欲拦老僧去路吗?”前面已经过了两关,山门前是最后一关了。
梅振衣躬身长揖:“晚辈不敢。特意在此等候。只为向国师致歉。”
“因何致歉,又何故高悬利刃?”善无畏一指空中的雷神剑问道。
“悬剑在此。只为留国师脚步。”梅振衣解释道,“射碎佛像是绿雪,而绿雪神祠是我梅家所立,也有牵连之责,故奉金百两相偿。”他要赔给庆教寺黄金百两,这可是一大笔钱,但庆教寺住持八万四千诵的功果,寺僧十万等身长头的迎奉,以及历时十年的准备,相比之下也不算多。
善无畏摇头道:“我非为赔偿而来,此事也无所谈金银。”
梅振衣断然道:“不行,我一定要赔!”
“那好,贫僧收下了。”善无畏也不与他争,直接点头答应。
“请借笔一用。”梅振衣一指善无畏手中的朱砂御笔,既然收下金子,梅振衣总得在香火册上签名吧?老子借鉴了儿子玩的那一招,但梅振衣地手段比梅应行高明多了。
善无畏没有说话,把笔递了过去。梅振衣接过笔就觉得仙身一沉,这笔有千钧之力,却不是提不起来,而是拿在手中落不下去。----善无畏施法了。
梅振衣叹息一声,周围的突然奇异地宁静下来,树影不摇一切静止,他右手持笔左手一引剑诀。空中地神宵天雷劈了下来,却像一段慢动作,听不见雷声,先是云层中无数道电光缓缓闪过,然后汇聚在雷神剑上,剑身一点点亮,最有一道无声的霹雳就慢慢击下,就似侵润天空地一道痕迹。
这一记神宵天雷击在笔杆上,笔杆出丝丝电光,缓缓落落了下去,笔尖点在册页上。他正准备运笔,神识中突然感应----这笔写不出字来,笔毫中蘸的朱砂落不到纸上。他只要一笔写空,这场“斗法”就结束了。
梅振衣剑诀一收,撤了雷神剑,取出一支黑色的如意,象纸镇一般按在名册上,龙魂咆哮之声传出,笔杆上陡然出现了两条黑色的流动花纹,就像两只盘旋飞舞的黑龙。梅振衣趁势起笔,写下了浓墨深红的一横。
运笔的同时,周围地场景又变了,光影移动陡然加,太阳落下西山,星光渐渐闪亮。梅振衣笔意不断,没有写事由与金额,只签下了“正一道人”这四个字名号。他将笔提起时,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再看空中阳光刺眼,竟然已是第二天午后。
“谢谢大师的笔,这名册也烦劳您带回庆教寺。”梅振衣将笔与名册都递了过去,神情中有深深的倦意,他已尽了全力,再也拖不住善无畏。
从芜州府到敬亭山,一共二十里路,善无畏连过三关走了两天两夜。他收起两样东西,绕过桌案走向山门,梅振衣又在身后喝道:“国师请留步!”
善无畏转身问:“梅真人还有何事?”
梅振衣:“我拦不住你,也没法再拦你,只想问一句,你真的要结仇吗?”
善无畏神色淡然:“梅真人此言差矣,若说结仇,山神那一箭已成仇。我此来可曾有一句寻仇之语?我是请旨而来,不追究庆教寺之事,只削山神之位。”
梅振衣:“想封就封,想废就废,把绿雪当什么人了?”
善无畏:“封神之事老僧不知,听说是你所为引芜州府上表祥瑞惹来的,而削爵之事,是绿雪自取。”
“三关拦路留情,善无畏,你还不回头吗?”清风的声音突然从敬亭山中传来。----听见他开口,梅振衣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位仙童已经回来了,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起,求票,求月票。月票越多越带劲,月票越多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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