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市镇就是德宏州的政治中心,州政府也设立在此。
辗转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汽车、公交,总算在午饭前到达市区。下车后,脸红得像只小红兔子的巩雪,却只管朝着路边的餐馆走,不跟背后笑得舒畅的高原一起去逛商场。
“先买鞋。”
“不,我饿了!”实在不想被他再摸着脚,当小猪一样嘲笑了。
高原心想,也好,正值饭点儿,他也有些饿了。
巩雪误打误撞找到的餐馆,是一家过手米线店,并不算豪华,却胜在地道正宗。每到饭点,远近食客蜂拥而来,把不大的餐馆挤得是满满当当。
“你去占座儿,我去排队等米线。”高原指着右手角落里快吃好的一家人,摸摸她的头,“去那儿等着,小心点,别被人挤到了。”
巩雪点点头,一边站着等位,一边望着人群里的高原。
他的个子原本就高,今天穿了军装,又戴了军帽,愈发显得英姿挺拔。一溜低个的队伍里,几乎不用怎么找,一眼便能望到那抹军绿色的身影。
高原的身后站着五六个女人,可能是附近政府机关的工作人员,穿着统一的制式服装,在一起交头接耳。
她们和军医院那些花痴护士一样,对鹤立鸡群的年轻军官特别的感兴趣。她们不仅把爱慕之情表现在脸上,还指着高原的背影,不时说几句当地拗口的方言。。
巩雪虽然听不懂她们说些什么,可仅仅看表情也知道她们在打高原的主意。
德宏州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这里民风开放,姑娘若是心仪哪家的小伙子,会主动上前示爱。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的念头刚起,就看到高原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窈窕妩媚的当地姑娘,穿着漂亮的民族服装,正笑意盈盈地和高原交谈。高原的脸上并没不耐烦,他神情专注地看着那个姑娘,偶尔会颔首表示赞同。
巩雪的心里骤然涌上难以名状的酸酸的滋味,非常的不舒服,有点委屈的感觉,牵连到胃都跟一起难受起来。
她试着不去看他们,可是高原像是磁场强大的磁石,不由自主地便把她的目光吸引过去。
他们在做什么!!
嘿!
那姑娘居然上手了!
她居然去摸高原的脸,可能高原的身高妨碍到她,她一边垫起脚尖迎向他,一边示意他把头弯下来。。
巩雪的眼皮急速跳动,在高原微笑低头的瞬间,选择默默地把头转向一边。
她变得不像自己了,沉重的失落感,让她的好心情渐渐消失无踪。
她想起苏莲莲说过的话。说两个人相处,吃醋多的一个人,总是越喜欢对方一些,也是付出最多的一方。嫉妒与占有欲,是恋人的天性,希望对方只关注自己,希望成为对方的唯一。。
和他比起来,似乎,她才是爱吃醋的一方。而他,却连自己不可原谅的过失,表现得也没那么在意。。
恍恍惚惚的,“#¥%……##&&%!!”有人和她说话,也没听到。
她的自信心很难在短时间凝聚起来,等她稍稍能把胸臆间的酸味压制住之后,才敢鼓起勇气朝队伍的方向望过去。
咦!
那个漂亮的姑娘哪儿去了?
她把整个小餐馆都梭视了一遍,连窗外来回穿梭的人潮都注意看了,也没发现那个姑娘的踪影。。
奇怪。。
她揉了揉眼睛,心想,不会是南疆传说中的仙女吧!
正专注于排队的高原仿佛察觉到一丝异样,猛地回头,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巩雪也恰好转过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她还来不及收回的,**-裸的情绪,就这样毫无保留地落入他的眼底。
看到他了然的神色,揶揄的微笑,她的脸腾一下红了,僵在原地,连等的位子被别人占了都没注意,等她意识过来,想要去抢已经晚了。
这下糗大了。
幸好,对面桌上也腾出来两个空位,她赶紧上前抢下来,回头朝高原望去,却发现他主动让出位置,把后面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换到他的前面去了。
他们的目光又一次撞上,而他愉悦微笑的模样,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清新洁净起来。
此后,她的唇角一直维持着悄悄向上的弧度,直到他把两份加了料的大份过手米线用托盘端过来,她才惊讶于吃过手米线的繁琐。
一碟由豌豆泥、切碎的肉糜、盐、味精、蒜、酸水等适量作料混匀做成的肉酱;一碟由莴笋丝、芫荽、猪皮、红红的辣椒做成的配菜、一盅热气腾腾的鸡汤、剩下的一碟便是和漠北不大相同的米线。
高原帮她摆饭的时候,把一包黑乎乎的东西交给巩雪,“帮我装着,这是伤药。”
“伤药?你什么时候去买药了?”这黑黢黢的东西能管用吗?她闻了闻,立刻蹙紧眉头,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朝高原望去。
高原朝她瞥来一记别有深意的眼神,“这药啊,是被你误会的好心姑娘送来的。”
“你是说。。。。”刚才的那个当地姑娘吗?
她竟然是医生?
知道她想歪了,高原笑着摇摇头道:“她不是医生,是本地傣族的一位普通姑娘,她的爸爸是山寨的土医生,擅长于用土方治疗外伤疤痕。”他指着被她嫌弃的药包说:“别小看了这包药,它可比金子还要珍贵呢。”
巩雪原本要把药扔到桌上,听他这么说,赶紧又捏在手里。
他笑了,继续开导教育,“金子能换回我的脸吗?不能吧,可是这药却可以,傣族小姑娘说了,只要我坚持擦完,脸上又会和原来一样,又光又嫩了。。”
“哧-------”巩雪被他的又光又嫩逗得扑哧一笑,随即,又绷起脸问:“金子一般贵重的药,人家姑娘怎么不给别人,偏给你呢?”
高原一边手脚利索地摆碟,一边神色正经地瞥了她一眼,“小雪,我发现你太没有同情心了。”
“嗯?”她怔了怔,怎么忽然扯到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