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捡起那包番茄酱伸出一手指头沾了沾,闻了闻,舔了舔。
味道还行。
恩……颜色也挺好。
然后目光投在号子里一面白色的墙壁上,就是它了。
林风想要干啥?
答案:作诗。
这次是用番茄酱作诗。派出所的一帮人给他惹毛了。写一首诗没作用是吧?还不放我是吧?
行。
今儿哥们还真就跟你们耗上了。
不是要屈打成招吗?
不是要逼供吗?
威胁我认罪?
呵呵……
我认你个大头儿子,林风也看出来了之前那首《自白书》还是很有作用的,要不然宋所长也不会气成那样。
但力度还是不够。
那不要紧啊。林风别的本事没有,写诗……
真不是哥们吹牛逼啊,古代不是有个叫什么曹植的能七步成诗吗?俺林风,放个屁的功夫,能给你出一套唐诗三百首,你信不信?
拿起笔
呃……错了,是粘点番茄酱在墙上写写画画起来。
而这时,小黑屋门口也热闹起来。
一大堆记者扛着长枪短炮,拼了命的往里挤。
动静很大,人也乌央乌央的。
“警察同志,请你接受一下日报记者的采访。”
“您好,请问林老师被关在几号了,我们要采访一下林老师。”
“我是周报的记者,已经给你们派出所发过采访函了,请让我们进去。”
外面吵吵把火的,来的人还真不少,有记者,有摄像的,比中午的时候还多了两三倍人。
里面的林风也听到了,微微一笑,心想:“这帮记者早不来,晚不来,这简直是天意啊!”
干得漂亮!
很明显,这是林风白天做的一首诗在媒体上引起了一些轰动,关注人多了,新闻价值一下来,这些记者自然就前仆后继。
也有警员出面想要阻止他们。
“你们怎么又来了?”
“出去,这里是派出所,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
“走不走?再不走我们可要轰人了啊。”
几个警员都不客气,估摸着也是被白天的那首诗给弄烦了,心情败坏。
好虎也架不住一群狼。
几个警员叫嚣的厉害,但架不住对方好几十的记者从各个方向拼了命的往里挤。
有一个警员还被挤了一个大马趴,几个记者逮住空子,扛着摄影机就跑了进来。
“靠,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进去。”
“这是派出所,都反了是吧?”
被推倒的警员在后面大声嚷嚷警告,但根本无济于事。
记者很快找到了林风被关的号子。
“快看,林老师在这。”
“啊!林老师在做什么呢?墙上怎么全都是……”
“天啊!全都是血!”
“林老师在写诗。”
“这是用血写诗。”
“血书啊!”
闪光灯刹那间嘁哩喀喳,小黑屋亮如白昼。
“拍下来。”
“快点,全拍下来。”
“马上联系报社,把照片立即发过去,快!一定要快,我们这是第一手资料。”
记者们全忙活疯了。
本来林风的诗噱头就不小,这一来,好嘛……
不只是诗,还是用献血写的血书!
我的妈呀!
这可是新闻。
绝壁的大新闻
头版头条啊!!!
更多的记者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都疯狂了。
一台台摄影机调好了焦距,第一时间对准了墙面,对准了林风。
这一趟来的太值了。
惊天秘闻!
林风知道记者们都站在门外了,不禁拿着小石头子面对着墙壁,闭着眼酝酿了一下,猛然睁开眼,在墙上用石子写出了两个字――《囚歌》
让我交代?
交代了就轻判?
低下头就能走出去了?
林风冷笑一嗓子,用力在墙上一个字一个字地写道: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
但我深深地知道――
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子里爬出
我希望有一天,
地下的烈火,
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
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
每一个字似乎都饱含愤怒跟《我的自白书》一模一样也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
这是血书,记者们沸腾了,墙上涂满的鲜红字体,像血流下来一样触目惊心。
,“快快照下来”
“灯光呢?”
“太暗了打个灯光”
“拿灯光的被民警截住了”
“咱们拿手机照亮快必须要拍下来”
“对,手机有闪光灯的手电”
这一刻,记者们齐心协力,全部合作上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一首再次现世的伟大诗篇――《囚歌》
……
下班了,宋所长已然回到了家里。
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
“衣架就在门口那,你倒是把衣服挂上啊。”他爱人在厨房里炒菜,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宋所长搓了一把脸,后背靠在沙发上,像把整个身体陷进去,满脸的疲惫。
“你帮我挂吧,我休息一会,对了,饭好了吗?”
“快好了,今天晚上吃面条。你今天都忙啥来,累成这样?”
宋所长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底掉,放下水杯:“嗨,别提了,今天来了个很麻烦的人物,一整天都在为一个小案子跑前跑后,连口水都没喝。”
厨房里宋所长爱人还在炒菜:“什么麻烦人物啊,一个小案子还把你累成这样?”
他爱人也是暗乐:“他家老赵总是吹嘘自己办案多少年了,资历高,能力强,总之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得。
今个牛皮吹破了吧?
一个小案子也费这么大劲儿。
那边的宋所长不高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案子是不大,但你知道今天是谁打电话处理这案子的吗?”
“我哪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宋所长左右看了看,翘起了二郎腿,得意道:“我看你也猜不出来。是沈氏集团的一个总经理叫汪宏的,他给我亲自打的电话。我跟你说,这件事要是办好了,那个副总裁绝对亏待不了我”
“得了吧你,有多大能耐吃几碗干饭。看把你给累的,人家副总裁能找上你,是福是祸我不知道,但连副总裁都搞不定的人物,那指定是个大麻烦啊。”
妻子这么一说,宋所长顿时像霜打了茄子一样,不吭气了。
“哎呦,还真让我给说着了啊!你看看你,别好处没捞着,在惹了一身骚。诿……你要处理的那人是谁啊?”
“一个小明星,叫林风的你听说过没?”爱人老给自己拆台,宋所长已经不太高兴了。
“林风?就前两天网上报道说帮一个老同事在追悼会上鸣冤的那个?”
宋所长晦气的点了点头:“可不就是他吗,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厨房里的妻子反驳道:“得了吧你,这是咱们小区好多邻居都听说了。我跟你说,那位林老师可是个好人,你说你何必呢,要不就给他放了吧?”
“放什么放?”宋所长瞪起了眼睛,官威还是很重的:“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赶紧做菜,我饿了。”
厨房里的妻子也不干了。
“不是你先提起这茬的吗?横什么横,我又没用你养活,少把你当官的那一套拿到家里来。”
他妻子故意把锅碗瓢盆碰的乒乒乓乓乱响,以此来表现自己对丈夫的严重抗议。
宋所长闷闷的不说话了。
也是累了,懒得跟家里的怂娘们较真。
饭做得了,妻子摆好碗筷,叫宋所长过来吃饭。
“催什么催,我不是还没洗手呢吗。”宋所长一脸情绪的道。
“爱吃不吃!”
妻子气哄哄的坐下去,自己吃上了,一边吃还一边唠叨:“挺大个老爷们,在外面受气了,把气拿回家里撒,你要是真能行,你出外边牛去啊!
我当初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窝囊废。
都怪我老姑,当初给我介绍对象时,也不说多长长眼睛。”
宋所长刚洗完手出来,一听妻子又提起这茬,气得火冒三丈。
“嫌我窝囊你找别人去啊!妈的,都是那个林风闹腾的,一个小明星还能泛起多大浪花,你等明天,我不给他好看……”
叮铃铃。
说着话呢,手机响了起来。
宋所长拿起来一看,是派出所小王打过来的。
,“所长不好了,记者又来了,这次来了几十个人,我们拦都拦不住值班的人太少了”
宋所长道:“轰出去就完了,这还用得着跟我说?”
“可……可……”小民警都快哭了,“那个林风,他,他又写诗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宋所长闻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又写诗了,这回是跟小黑屋墙上写的,拿石头子写的。”小民警急忙道:“叫……叫《囚歌》”
一听这名字,宋所长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怎么写的?你快给我重复一遍?”
小民警道:“我记不全了,印象深刻的就是开头两句――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现在记者都把墙上的诗给拍下来了有几个人甚至都直接回了报社好像是要发表。
宋所长感觉自己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
这还没完。
小王快哭出来的声音,骂骂咧咧:“诗的内容我没记住,可那个林风写诗的时候,是用番茄酱在墙上沾着写的。
一首诗,涂在白色的墙上,血淋淋的。那些记者都管它叫――血书!
手机挂了。
吧唧一声宋所长一松手,手机掉在桌子上把他爱人吓了一跳。
“又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
宋所长根本没搭理自己妻子,就见一张脸一会白一会青,最后整张脸像抹了锅底灰一样,全黑了。
拍桌子站起来,太阳穴几条青筋暴起,五官隐隐扭曲着。
一声怒骂:“林风,卧槽你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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