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竟有如此无耻之人!
这是独孤初见林风时的评价,此际,宛如神仙中人的无崖子几乎是歇斯底里的狂吼出来。
一拂衣袖,一道劲风打出,甩在林风胸口,打的他滚地葫芦一样摔了七八个跟头。
呼呼~~
无崖子胸中一口闷气犹自堵得慌,喘着粗气,好半天方才平复下来。
“小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小僧法号虚竹。”
“您能破解了老夫的珍珑棋局,那便是缘分。老夫本想送你一场造化,只是……你这个相貌,不大合乎老夫的标准。”
“阿弥陀佛!”
虚竹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
许多年以后,当虚竹成为灵鹫宫的主人,天下间数一数二的高手后,他还是经常双手合十,习惯性的宣扬佛号。
记得有一次林风问虚竹:“大师,为什么你们出家人总是喜欢说阿弥陀佛呢?”
大师一脸高深莫测的对她说:“老衲曾是出家人,不能像逗比一样说呵呵,也不能像流氓一样说草泥马。自然要与众不同了,重要的是要有深度,阿弥陀佛!”
无崖子又道:“世间机缘,一饮一啄,岂非前定。
你能进来这里也是有缘,罢了,我送你一件礼物,你去吧。”
虚竹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无崖子挑了挑眉:“你这小和尚怎地一口一个阿弥陀佛唠叨个没完,若不是嫌我小气,心有不忿?”
虚竹:“小僧不敢,破解珍珑棋局的并非小僧本人。老神仙的礼小僧是不敢收的,您若有吩咐,小僧一定照办就是。”
“你这小和尚,却也傲气。唔……还不错,如今的江湖上像你这般有傲气的年轻人可是不多了。”
无崖子站起身来,走到虚竹面前,看着他。
虚竹:“阿弥……咳咳,小僧并非傲气,只是无功不受禄。真正解了棋局的人,是这位小施主。”
“他?”
无崖子的目光首次正儿八经的落在了林风身上。
“能解我棋局之人,必然是天下间一等一的聪明人。只是此子……怎地比你这小和尚还要丑?”
你大爷个钻。
林风本来趴在地上装死呢。
乍一听这话,尾巴毛都炸了开来。
从地上翻身而起,跳着脚,活脱脱的一只气急败坏的猴子。
“无崖子,你这老东西还不要不要脸?
你不收我做徒弟就不收呗,骂我干个卵子。丫丫个呸的,真以为谁他妈愿意伺候你呀。
你个老不死,老不羞,八十多岁了,还惦记人家二十来岁小姑娘的老yin棍。吆喝,你还跟我瞪眼,瞪眼就牛逼啦。
你还敢说你没说过你师妹,你敢说没睡过你师姐,你敢说你没睡过你师姐的表妹?
老幼通吃,活该你被徒弟打下山崖,窝在这破山洞里过一辈子。江湖大yin魔,俺代表全天下的正义之士鄙视你,鄙视你全家。”
啊!!!
苍然一声吼,八十年逍遥派精纯功力爆发。
无崖子一袭白袍猎猎,无风自动。
白发狂舞,如疯如魔。
恨欲狂!
“小畜生,老夫一掌毙了你!”
“你敢,你他妈动我一个试试。我师父就在外面,你伤我一根毫毛,让俺师父进来,把你丫的老yin棍给阉了你信不信?”
无崖子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气煞老夫!
北冥神功――天山折梅手。
悍然发动。
林风登时傻眼:“擦,你个老东西你完了,我告诉你,你绝壁完了。”
天妖法身。
铛的一声大响,天妖法身顺着隧道被打飞了出去。
难以撼动的天妖法身,一掌之下,法身上出现一个清晰的掌印,足可见无崖子武功造诣之强悍。
这一掌,运用了十成力。
林风自山腹中一路横冲直撞,顺着原路打飞了出去,落入外界。
……
山洞内。
虚竹打了个寒颤:“阿弥尼玛个陀佛!”
良久,良久……
无崖子的这口气才顺了过来。
一指虚竹:“给我磕头。”
“啊?”
“啊什么啊,不想死的话,就磕头。”
无崖子怒目圆睁,之前的仙风道骨风范,早就被林风气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话说,之前无崖子还曾嫌弃虚竹长得丑。
可和被打飞的那小子一比较。
这个小和尚,似乎也挺顺眼的。
“罢了,罢了。老夫已经等了几十年,就算再等下去也难遇到完美的全才。
如今江湖世风日下,这小和尚丑是丑了点,但本性纯良墩厚。总比……那姓林的小子要强得多。”
咚咚咚。
虚竹磕了三个响头。
“不够,本门拜师礼,一定要磕八个响头。”无崖子道。
……
外界。
林风坐着乌龟壳从山洞里飞了出去。
呼呼~~
乍一出现,在半空笔直的上升,耳后去力已竭,直直的坠落。
一大片黑影笼罩着地面。
“好胆,竟敢偷袭老仙!”
真巧。
乌龟壳子正下方,恰好是丁春秋这个老贼。
仓促之下,提起全部功力的一掌。
原本是可以将乌龟壳子打飞的。
但无崖子之前的一招天山折梅手,功力大部分覆盖在乌龟壳表面。
等同于丁春秋和无崖子间接动手。
结果可想而知。
咔嚓!
啊~~老夫的手。
“小兔崽子,今日老仙先放过你。”
逃!
玩命的逃。
一瞬间就看不到了丁春秋的人影,地面上留下一大滩血泊。
天妖法身解除,林风身形暴露了出来,摔了一个屁股蹲。
哎呦。
坐在地上,向着周围看了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龙崖谷大变样。
经历了一番大战之后,疮痍满目,乱石纷飞,怎一个惨字了得。
师父。
想的独孤,林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才在棋局正下方看见了独孤冷酷直立的身影。
其他人都走了。
师父胜了。
林风满心欢喜,想到无崖子骂他丑,顿时又气急败坏。
飞奔着向独孤冲了过去。
“师父,山洞里的那个老怪物骂您缺心眼,还说你长的丑,是那个……癞蛤蟆趴脚背,不咬人恶心人。师父,你快进去揍他啊。”
终于扑到了近前,林风一把抱住独孤大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声泪俱下。
噗。
突然之间,独孤冷酷的脸色一片青,然后又一片绿。
一口心血喷了出来。
摇摇欲坠。
“啊!师父,你,你受伤了?”
林风顿时傻眼,忙搀扶着独孤坐下。
“谁,是谁伤的你?”
有那么一刻,林风狰狞毕露,仿佛野兽一般眼神阴森可怖。
独孤对林风有教导之恩。
如师如父。
独孤把别人打伤了或者一刀宰了,那是他们本事不济,死了也活该。
但谁要敢伤了独孤。
就是林风必杀的仇人。
很不讲理。
妈的,老子什么时候讲过理了!
伤我师父,就如伤我。
血债血偿!
“不是伤,是毒。无碍的,我稍后将这一身功力散去,毒自解。你去洞内可有收获,能让苏星河帮你救人吗?”独孤苍白的笑了笑。
散功。
意味着独孤是十年寒暑修行,付之一炬。
难得他说的如此轻松,心性洒脱。
林风听的却是鼻头一酸,都这时候了,独孤还在关心他请苏星河治病的事。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但会我去问问苏星河,他如果不愿意,就只能等虚竹出来了。”
正好苏星河就站在不远处。
林风直接开腔询问。
苏星河毫不犹豫的拒绝。
“死老头,真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林风老大不爽。
“师父,你是中了丁春秋的毒?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要不让苏老头给您看看?”
“不用。”
独孤一战群雄,还要分心保护洞口。
受伤在所难免。
丁春秋又奸诈成性,种下的毒,也是相当的霸道。
独孤这一身功力,是无论如何也保不住了。
好在林风出来的及时,要不然此时的独孤都有可能死在丁春秋手上。
“你不必难过。这一身功力,早在下雪山时就已经成为我修行路上的一只拦路虎。只是功力得来不易,我始终下不定决心而已。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破而后立。修重剑之道,散功,也是一种修行升华。
只是一身功力有一大半沾染了毒,只能散于天地之间。稍后你让苏星河帮我们师徒二人护法,我散功之际会将另外一小半功力传入你体内。
得了我三分之一功力,你也算江湖上一名高手。
林风――”
独孤神情突然变得严肃,隐隐严厉。
林风脸色一整,竖起双耳倾听,恭恭敬敬。
“你太懒了!”独孤道。
“以你的资质,修炼这么多时日,原应该更加出色才对。
我功力传给你,有一个要求。
你我师徒二人,以后一起行走江湖。
我依旧会挑战各路高手,你也一样。
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风心头微震。
散功之后,独孤等同于一个普通人,还要行走江湖,挑战各路高手。
这就等于是把自己置之险地。
独孤不再是林风的靠山,相反还会成为他的累赘、枷锁。
林风必须强大起来,不然面对敌人时,不只是他要死,独孤也要殉葬。
这是一种非常极端的激励方法。
代价是独孤的性命。
打林风和独孤认识以来,从未像现在这一刻,如此的严肃凛然过。
重重的一点头,隐约间仿佛听到了铿锵之音。
“我答应你,师父。”
“那就好。”
独孤罕见的露出一抹笑容,铁疙瘩的笑容万二分的僵硬,极是难看。
又用手指了指身后的一堆碎石:“去把那些石头掀开,小心一些,石头下面有人。”
哦。
林风点点头走了过去,一块块石头搬开以后,露出了真容――王语嫣。
“师父,她怎么……”
“是我故意将她留下来的,此女在我们战斗之时,诸家武学随口拈来,甚是不凡。
钟天地之灵秀,一身仙灵气息,尚是处子。
你若有意,便将此女收了吧。
在你武道之路上,此女能给你的帮助极大。”
咳咳……
独孤又咳出了一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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