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吴懿现在每日坐立不安,刘焉*得太急,几乎每隔两天三天的就来一趟吴府,不是要其出仕就是要妹妹嫁给刘瑁,总之一句话,就是要吴家归降。吴懿在成都多年,也有不少知己好友,其中最为要好的就是同为成都人的张家,张家家主张肃,字君矫。张肃生性胆小,但是张肃博学多才,颇有名望,其人不善谋略,却知治理。吴懿与张肃倒也只是泛泛之交,真正与吴懿交好的是张家次子,张肃之弟张松张子乔,张松身材短小,样貌不佳,然而为人才气却是张肃数倍之上。张松不仅相貌不佳,行为亦是放荡不羁,因而张松虽然很有才华,却不受蜀中人的喜爱。吴懿不嫌弃张松相貌丑陋,极为推崇张松的才华,故而与张松相交深厚。
张家已经为刘焉所用,但是刘焉所用者乃是张肃,张松依然闲赋在家,这时候吴懿的事情,张松自然知道。这一日,张松上府与吴懿交谈,张松:“呵呵,子远,如今汝可是大受州牧大人的厚爱啊,州牧大人三日两头的就是往吴府跑,这在蜀中渴死第一遭啊,哈哈哈,子远也忒不给州牧大人面子了吧,哈哈哈。”张松嘴上说吴懿不敬刘焉,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全是对吴懿的调侃。
吴懿对这个好友彻底无奈了,此人从来不顾自己的形象,但是吴懿却知道张松胸中才略,足以堪比张良陈平,可惜刘焉不识货啊。见张松调侃自己,吴懿也反嘴讥笑道:“哎哟,还是汝张家得州牧大人厚爱啊,如今张家可是州牧大人麾下数一数二的人物啊。”目前为止,刘焉帐下除了黄权,就属张肃受刘焉重视,当然,这说的是文臣之中。
两人调侃一番,相视而笑,还是吴懿烦恼自家的事情,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是身不由己啊。”张松见吴懿叹息,也知道吴懿心中所烦,张松又想起自己怀才不遇,与吴懿恰恰相反,不是说吴懿无才,而是吴懿有机会却不想要,自己却是没有机会。张松不由说道:“子远啊,州牧诚心相邀,子远为何相拒于州牧啊,须知如今蜀中虽然交错复杂,但是州牧也算是朝廷正式的命官,余者不是外来豪强,就是反叛之人,州牧大人才是蜀中最有优势的一人啊。”
刘焉的优势吴懿岂能不知道,但是刘焉之前的行为着实让吴懿这一个大族的当家人不得不认真考虑,这几天以来,吴懿见刘焉如此诚心,也有些意动,不料这时候却恰好收到一封自称是吴家人的来信。正是贾诩以吴匡的命运写的一封信,无非就是劝吴懿莫要相助刘焉,来汉中帮助陈林。亲情的力量永远是最大的,尤其是在这种豪族横行的年代,任何一个不注重亲情的人,不是联合家族的人,很难出人头地,这是一个士族把持的时代。所以吴懿刚对刘焉有意的时候,再一次犹豫了,但是吴懿没用跟任何人说过此事,毕竟通敌的罪名可是要抄家的,那怕吴懿势力威望再大,刘焉要是知道他私通汉中军的话,刘焉也不敢留下吴懿。
吴懿抬头严肃的看了一眼张松,似乎想再一次验证这个人是否值得他信任,吴懿的动作让嘻哈不已的张松一怔,瞧见吴懿严肃如此,张松不由收回放浪形骸的神情,正坐与席,张松知道必是好友发生了什么大事。吴懿望了一眼张松,决定还是同张松商议一下为好,张松足智多谋,没准能为自己想个什么像样的法子。于是吴懿说道:“子乔,可记得某曾经说过我吴家在中原尚有一支?”
张松一听,下意识的说道:“是,就是子远的叔父,当年可是在大将军麾下从军,子远族弟据说就在汉中……”突然张松打住了,惊讶得大叫起来:“莫非是……”满脸惊骇的望着吴懿,吴懿说道:“正是,子乔只怕已经想到了,就在昨日,某叔父来信了,劝某心向汉中,不知道子乔可会去向州牧大人告密,想必这也是大功一件。”
张松仿佛听到了什么侮辱他的话一样,神情大为激动,高声喊道:“吴子远,汝当某张子乔是什么人,某岂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吴懿心中感动,急忙劝住张松,说道:“某知错了,子乔勿怪,如今这城中,某却不知道还有谁能信得过了,子乔勿怪啊。”现在许多吴家昔日的旧交,都一一出仕为刘焉出力了,事关吴家命运的大事,吴懿不得不小心翼翼。
张松从新坐定,吴懿可是他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其他人不是无知就是瞧不起张松,所以张松对于这样的好友十分的珍惜。张松:“子远可愿意将书信让某一观?”吴懿既然都对张松说了,哪有不许,更何况吴懿还有些期待张松的智慧呢。于是翻看贴身的衣裳,从最里面那层拿出一小块信布,可见吴懿藏的有多好。张松一目十行,瞬间就看完,将信布还给吴懿,说道:“子远为何留着此物啊,此乃祸根矣,速速烧毁了,只消心中记得就好了。”吴懿大惊,只觉得自己贴身藏好就安全,却没想过要烧毁,听到张松一说,急忙起身在案上着火烧布。
张松一动不动的看着吴懿做此事,心中却早已活络开来。张松看得出来吴懿是对刘焉不太感冒的,相反一个从没有见过的汉中太守就因为吴匡吴班的关系就能让吴懿这般犹豫不定。张松还想到,如今虽说张家在成都的地位与日俱增,但是张松本人却不受刘焉待见,因而对于刘焉也有几分怨恨。同时张松更想着,鸡蛋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张肃已经得到刘焉重用了,蜀中局势虽然刘焉比较有优势,但是谁又能说最后胜者一定是刘焉呢,而且陈林再怎么说,退一步回去,人家大不了回去当汉中太守。张松想着想着,心道不如跟吴懿一同去陈林那边看看,陈林是否能赏识自己,要是陈林也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张松再走也不迟啊。想罢,张松说道:“子远,可是有意投汉中而去?”
吴懿一惊,心道张松果然精明,说道:“不错,子乔兴许还不知,某无意间知道了一件惊天大事,子乔可想听听?”说完一脸嬉笑的看着张松,心道小样,这回你再聪明也绝对猜不到这件事情。张松见吴懿模样,心中狠狠,急忙跳起来抓住吴懿,故作凶猛的模样说道:“说,不说某不撒手。”无赖,吴懿笑了。这就是张松,吴懿只好说:“唉,之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某得知如今那巴郡太守张公祺虽说反叛,却是受了州牧大人的命令而为之。”
张鲁反叛乃是刘焉指使的?张松大惊,这,这真的是惊天大事啊,吴懿说的太出乎意料了,张松急忙问道:“子远不是说笑?”声音急促,显然这件事也让张松惊讶不已。吴懿点点头,没有说话,张松却知道,吴懿这人极少嬉笑,不像自己,况且是这样的大事,张松心中相信了几分。急忙定下心来,细想这刘焉到底是哪般?张鲁表明反叛刘焉,其实还是受刘焉控制,那么对于刘焉有什么好处呢?张鲁反叛,占据巴西,屯兵德阳,各路人马聚兵德阳,聚兵德阳。张松将所有能了解到的统统串出来,突然张松惊声尖叫一声:“呀,一网打尽。州牧是要将所有反叛的人一网打尽,张公祺乃是诱饵。”张松不多时就想通了刘焉的计划,刘焉一定是看到蜀中那么多人不服他,故意让张鲁反叛,然后又叫张任发兵德阳,那么就像现在一样,所有蜀中的兵马几乎都往德阳而去,这样只要刘焉就能在德阳一举歼灭所有反对他的人,好大的胃口好大的手笔,一战而毕全功。张松对于刘焉这个计谋十分的钦佩,激动的不由喊出来。
张松能想的明白刘焉的计划,但是吴懿之前却是一头雾水,只是知道张鲁不是真的反叛,如今张松大喊,吴懿也是大惊,与张松一样,吴懿暗道,好大的胃口啊。张松再一次问道:“子远可曾将此事告知汉中太守?”吴懿笑了笑:“不曾。”吴懿有吴懿的想法,在他决定投靠谁之前,他不会乱动,免得引起未来主公的猜疑,现在吴懿并没有决定去汉中,所以不会对陈林有任何表示。
吴懿说完不曾两个字,张松心中便明了,吴懿乃是沉稳的人,不会给自己留祸根的。又说道:“子远,既然对汉中心有向往,为何又吃吃不定,可是担心出不了这成都城?”吴懿猛一转身,望着张松,张松说得太对了,他现在最大的问题估计就是这个。张松见吴懿反应,知道自己猜对了,呵呵笑道:“子远可愿带上某一齐走?”
吴懿大惊,万万料不到张松会这么说,指着张松:“汝,这……”突然家仆在外低声的敲门,说道:“老爷,府外有自称老爷家人,叫元雄的先生求见。”吴懿今日受到的惊吓够多了,这回再次一惊:“元雄?族弟。”来人就是奉命偷偷潜来的吴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