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一个七品的县令,会亲自来请一个八品修职郎吗?答案当然是不会;一个有杀兄之仇的人会大度大亲自来请仇人吗?当然答案还是不会;什么原因让陈光为什么亲自来,答案只有一个,就是来为狄青收尸。他要亲眼看到狄青已经倒下,然后好参上王旁一本。
几日前陈光收到的密函中提到狄青用药是慢性,不过根绝时间推算也熬不过三五日。王旁估计的没错,守城门严守就是冲的他们,如果狄青不是病发而亡,他们着急赶路的话,出了城就会遇到埋伏。陈光暗喜老天帮他了,这场大雪能让狄青他们多留在县城中两日,然而等了好几日,即不见狄青死讯也不见他们出城。陈光坐不住了,狄青还没死,陈光尽量收敛目光中的愤恨。再看王旁,也的确是个十四五岁少年。这一老一少无论如何是逃不出他手心的。
王旁说:“好啊,这一路也着实辛苦的很,多谢陈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啊?”
陈光说到:“就今晚,我回府准备。如何?”
王旁高兴的说:“太好了,烦劳陈大人,我沐浴更衣好去府上。这些天实在憋闷坏了。”
陈光笑的:“这个自然不在话下。”
王旁有问道:“这离开汴京有半月了,你这县城可否有些好玩的玩意儿?”他似乎怕狄青听见,用袍袖挡着低声的问陈光。
陈光一边的嘴角微微向上挑了一下,这及其细小的表情看着王旁眼里,他知道自己的话起来效果。
陈光说到:“县城虽小但是玩意儿还是有的,只怕相公看惯了大场面,我尽力准备就是了。”两人会心一笑。
见陈光出了房间,何里钵侧身站在并未关严的门缝盘,看着店掌柜点头哈腰的送了县令陈光吓了楼,这才将房门关好,众人表情才放松下来。
陆慎言擦擦额角的汗:“我说狄大人,要说这何大哥这外敷药,弄的衣服这样,不是因为您拦着天天只用污这一件,早就扔了,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
狄青起身下了床说到:“路途之上,省事则好,万一扔出去被人捡了必然知道换了药,还是旁儿这想法周到。”
王旁说到:“今天的确有点险,那陈光没非要看您,否则您这气色是装不过去的。”
小陆哼了一声:“他敢吗?咱大人是宰相,他是七品,大人没轰他出去就不错,还想让大人转身让他看看。”
狄青说到:“强龙难压地头蛇,这地盘上他最大,若要用强也没办法。”
王旁一沉脸色,对何里钵和陆慎言说到:“今日安排事关重大,关系到狄大人安危,你们两个必须服从。”这几日众人见王旁安排的井井有条,有从心里服气都称“是”。
“你们二人必须护送狄大人安全到达陈州,路上绝对不能停留,尤其荒郊野外,我尽量拖延时间。”
狄青说到:“不妥,我看那陈光不存善意,我们在此等你回来。”
王旁说到:“师父放心,有包大人和我父亲,料想他不敢对我如何。”
狄青又说:“让何里钵跟你同去。”
王旁一笑:“师父,你们先行,到了陈州若能见到月下姐姐,自然就一切都好办了。”
狄青沉思了一下, 的确如果梁月下有他娘的本事,那么真的一切都办的多,况且耽误这么多日子,一直没有梁月下的消息,狄青心中也是焦急。
王旁见狄青不在反对,问道:“师父,您能骑马了吗?”狄青活动活动手臂,说没问题。
王旁对陆慎言说:“你去买些胭脂水粉,女人用的收拾。在挑身女子的衣服。”陆善言接过银两说到:“这个我在行,以前都是我为倒是为虎娘买过”王旁看着他想笑,心说今天这是为你买的。
又安排何里钵准备好一驾马车,停在窗子下,黄昏时分,来接王旁的轿子停在了邸店一楼正门前, 有人上来请王旁,见王旁已经穿着官服等候。那人朝房间里望了一眼,床上躺着一人,一个年纪和王旁差不多大的,正在熬药,还有一个大个呼呼的酣睡,看似一切在陈大人掌控之中。
王旁大摇大摆走出邸店,坐上了去县衙的小轿
王旁出了门,狄青和何里钵七手八脚的给陆慎言扮上,陆慎言心里叫着娘,手头却不敢怠慢。何里钵扔下根绳子,狄青先下去,之后又把哆哆嗦嗦的陆慎言顺下去。收好绳索,关好窗,将床上能团的被褥团成隐约从门外看似有人酣睡状。之后从大摇大摆的走到楼下,一边走一边哼唱:“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一副出门寻欢状。
走出邸店正门,转个弯快步到后巷,单骑一马朝城门方向而去,狄青扮青衣小帽马车夫头发蓬乱,小帽戴的低些,自然看不清刺字,他坐在驾辕后的驭位,车厢里面坐了个假娇娘。
走到城门正是常认识的几个守卫,见何里钵跟着一马车后,抬手示意马车停下。撩开车帘子朝里看一眼,陆慎言忙用袍袖一掩脸,“呦”的一声做娇羞状。这小陆本年岁不大,扮上女相还真有几分姿色,再加上天黑看不真照,守卫哄笑起来。何里钵提马上前,从马车后面抱出一坛好久,又塞了几两银子嬉笑着说到:“官爷们辛苦,就当喜酒先喝着。”守卫笑他道:“春宵苦短,赶紧放行。”一挥手,三人毫不费力出了周口县城。
走了一小段路狄青与何里钵便停住马,他们整整行囊背在身上,然后将马与车辕分开,弃了车厢。留下两匹马,狄青一托,何里钵一拽,将陆慎言拽到何里钵马上,狄青独自骑一匹快马。他对何里钵说到“你们回去接公子,我等你们”。何里钵说到:“公子有嘱咐,出了城若有人追来更是危险,要我护送狄大人先到陈州。”狄青回头看看县城方向:“如果走夜路,不休息,明日上午就能到宛丘陈州州府了。”
“大人,出发吧!”何里钵再次请求狄青。他没看到狄青看着周口县的方向已经泪光涌动。再怎么说王旁也是十四五的孩子,除了不舍还有担心。
陆慎言说到:“狄大人,公子说了,让咱们一到陈州就给京城送信。这公子现在名气这么大,那陈县太爷也不敢对公子如何。”
狄青想了想,这到也是,最多王旁也就是被软禁两日,一到陈州就派人接王旁,陈光也不敢不放人。更何况当朝哪个敢惹包拯。
想到此,一咬牙,说到出发。何里钵对陆慎言说到,“你可抓紧了”小陆问听,赶紧揽住了何里钵的腰,只见何里钵夹马提缰,一挥鞭。月色下旷野中,两匹快马夜路疾行朝宛丘而去。
命运在此画上一道分割线,或者王旁前世不是身怀绝技医生,或者他不是带着一身武艺穿越来的特种兵,或者他没有过多异乎常人的能力,更或者他连征战沙场的经验都有没有。但命运给了他一个好年龄好身份,让他也享受了几个月前世不曾享受的待遇。
就算他通古,就算他有了那块可以提示他过去发生过事情的黑色水晶。那又如何,他无法预测未来和命运。就好像从今天晚上一样,如果他知道今晚开始一切都会变成他无法想像的样子,他仍然会去县衙。
一个平凡人,只是靠着生活阅历和经验,一种磨砺出来的善辩。虽然赢得了包拯的认可,赢得了狄青的喜爱,赢得了皇上的垂青,但也从此早人妒忌,成为别人的拦路石。那不管他是谁也一样会被对手想尽办法铲除。
第二天狄青他们到了宛丘县,一切顺利,直接笨向县府衙,县令接到朝廷派文早知道狄青知陈州,遂即刻迎接,知府大宅也早已收拾妥当,狄青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命何里钵急速返回周口县。第二件事安排陆慎言打探梁月下消息。
然而让狄青大失所望的是,梁月下并没有提前到宛丘,更让他震惊的是何里钵带回来了王旁的消息。
王旁去赴宴当天晚上,县衙去了刺客,杀死了县令陈光,王旁身受重创,至于多严重谁也不知道。只知道周口县里所有的大夫郎中都束手无策。就连精通医药的何里钵都没有办法。县衙里没有人敢主事不知道怎么安置好,何里钵急忙宛丘县告知狄青拿主意。
幸运陈光探视过狄青报狄青病危的信件,在他遇刺之前就已经发往朝廷,狄青这个曾经与陈光有杀兄之仇的刺客嫌疑才被抹去。狄青坐不住了,周口市属陈州境内,狄青上任就是知府,虽然没实权,但要接王旁到陈州不是问题。赶忙发了令牌先接到宛丘县州府救治。又十万火急发信给王安石和包拯,速派御医名医。
王旁怎么了?王旁身受重伤,双臂骨折,腹腔内伤。这不算什么,最严重的是王旁哑了。从到宋朝步步高升,唯一的可以让他觉得有点优势感的,就是他的能说会道。现在他突然哑了,一肚子话在心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