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看门的门子见一辆马车停在衙门口,不知道上面是谁,走出大门张望,等他看清楚车上坐的宋芸儿的时侯,大叫了一声:“妈呀!鬼……”刚说到这里,赶紧堵住嘴,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而且敢说知县大老爷的千金是鬼,除非不想在衙门里混了。
那门子虽然心惊,还是大着胆子凑上前仔细看看,宋芸儿俏脸一板,抢过马夫的马鞭,在空中抽了个脆响:“怎么了?不认识本小姐了吗?”
听这话,看这人,宋大小姐敢情真的没死,不过心里还有些疑惑,这门子又傻兮兮问道:“大小姐,你,你不是被,被烧死了吗?”
“你睁大眼睛看看!本小姐是人是鬼?”宋芸儿鞭梢轻晃,笑嘻嘻说道。宋芸儿带着白素梅躲过了昨晚上那场大火,心里还是很得意的,所以,这门子虽然问得有些无礼,这位蛮横的大小姐这次破天荒没有生气。
那门子还当真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还低头瞧了瞧宋芸儿曰头下的影子,才惊喜地大叫着:“大小姐没有死!大小姐回来了!……”狂喊着,一路往衙门里奔去,“大小姐没有死!大小姐回来了!……”
宋芸儿将白素梅扶下马车,与杨秋池一起进衙门慢慢往内衙走去,穿过大堂刚到签押房,就听到远处有声音喊着:“我的芸儿,芸儿在哪里?”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转房角出来一群人,男男女女的,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山羊胡子宋知县。
女儿死了,宋知县这一天都无心办公,一直呆在内衙长吁短叹,众姨太太们已经在出主意该怎么办后事了。
就在这时,门子来报说大小姐没有死,已经回来了,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宋知县高兴得差点没昏过去,带着韩氏妻妾们冲出来内衙。远远看见迎面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小姑娘,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宋知县兴奋得老泪纵横,顾不上官体尊严,跑过去一把将女儿搂进了怀里。
韩氏走得慢,却也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一把搂着宋芸儿,哭作一团。姨太太们也抹着眼泪围了上来,鼻涕口水的也分不清是哭还是笑。
宋芸儿挣脱了老爹的怀抱,笑嘻嘻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宋知县搂着女儿的肩膀,结结巴巴问道:“芸儿,我,我和你娘,以,以为你……,我们都,都快伤,伤心死了……”
“好了好了!爹你别说了,听你说话都快把人给急死了!”宋芸儿撒娇道,拉着老爹和老娘的手,“女儿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韩氏抹了一把眼泪,欣喜地问道:“女儿,你是怎么逃出那火场的。”
“那小小的火能奈我何?”宋芸儿一偏头,得意洋洋说道,“我早知道有人会放火的!”
“哦?”一听这话,宋知县有些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芸儿本来想接着吹牛皮,可正主就在身后,这牛皮一吹就破,只好老老实实说:“是我哥告诉我的。”
直到这时,宋知县仿佛才刚刚发现,原来旁边还有杨秋池和白素梅两个人。连忙打招呼,他对宋芸儿的话有些不相信,问杨秋池:“贤侄,你,你怎么会知道,昨,昨晚上有人要放火烧,烧殷家小阁楼呢?”
杨秋池笑道:“伯父,昨天下午我就说过,这个案件很可能还有帮凶,我估计,帮凶一旦知道殷夫人死而复活,肯定会来杀人灭口,所以我叫芸儿当晚将殷夫人转移到我原来的老房子了。”
宋知县恍然大悟,又问道:“那昨晚上你,你怎么不,不告诉我呢?”
“昨晚那么多人,现场又乱,我怕走漏风声让帮凶知道。”
宋知县点点头,激动地说道:“贤侄,你,你又救了我,我女儿,我,我该怎么,怎么感谢你呢。”
杨秋池道:“伯父,你不用客气的,芸儿也是我妹妹啊。咱们先回内衙吧,还要通知白千总和殷老爷子他们,免得让他们担心啊。”
“对对对!”宋知县吩咐跟班长随赶紧到殷府通知,旁边丫环上前扶着白素梅,众人边走边说,回到了内衙。
回到家里,宋芸儿眉飞色舞说起了昨晚上自己穿着夜行衣将白素梅背出小阁楼的惊险故事,连说带比划,听得大家时而惊叹,时而哄堂大笑。
正在这时,内衙门子跑进来说道:“老爷、太太,白千总大人他们来了。”紧接着,远处又传来了呼儿唤女之声,白千总当先冲了进来,一眼就看见椅子上坐着的女儿白素梅,大叫一声,急步上前,紧紧搂住女儿,也是老泪纵横。
昨天下午,白千总看见女儿死而复生,已经是惊喜交加,可昨晚一场大火,原以为女儿已经惨死在火里,没想到今天女儿再次死而复生,这大悲大喜之际,虎目中男儿之泪,终于流了下来。
白夫人一直傻傻地站在门口,她已经不敢接受这大喜大悲的折磨,生怕这又是一场空欢喜,看着女儿在夫君的怀里哭,引发出一串的咳嗽,这才敢相信,她的女儿又活过来了!
没等她喊出女儿的名字,白素梅已经哭着扑进了她的怀里,又是一连串的咳嗽。
白夫人紧紧搂着女儿,嘴里呼唤着女儿的名字,捧起她的脸,泪眼中仔细看看,果然是自己的女儿,又一把搂进怀里,眼泪簌簌落下,嘴里喃喃发誓,再也不让女儿离开自己,再也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
白千总问起事情经过,当然是由宋芸儿讲解,她很乐意把自己的行侠仗义之事表现表现,当她又一次眉飞色舞地讲完昨晚的故事的时侯,白千总和白夫人明白了,杨秋池这不起眼的小管监,又一次救他们宝贝女儿的命。
白千总紧紧拉着杨秋池的手,话语哽咽:“杨公子,多谢你又救了我女儿,杨公子对我白家的恩德,我白某铭刻在心!”白夫人也含着眼泪感激地向杨秋池点头致谢。
杨秋池笑道:“应该谢谢宋小姐,是她带白姑娘躲过昨晚上那场大火的。”
宋芸儿一吐舌头:“要是没有你告诉我,恐怕连我自己也被烧死了。”
这小丫头,也学会谦虚了哦。
一瞟眼,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长袍公子,一只手缠着厚厚的绷带,上面还有血迹滲出,正是殷德。只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站在众人身后,也不知在想什么,时不时张嘴打个大大的哈欠。这小子没睡醒还是怎么的?大白天老打哈欠。杨秋池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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