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砰砰砰!
年轻女子连续三枪,每一枪都击中小骡子的要害,鲜血顺着倒栽葱的尸体流淌下来,滴滴落在水缸之中,引得正在观看的屋内偷渡客惊呼尖叫。
程孝宇脸色阴沉,马胜男失色难语,这是对方的下马威,摆出姿态不会顺着你们的意思行事,给他们难堪。
选择西南,程孝宇选择了一种人生历练的积累和勇气;选择踏入原始雨林,程孝宇明白了勇者无敌的最高境界;成为偷渡客队伍中的一员,程孝宇目前为止亲眼见证了人姓的丑恶。
对于善恶观是非观,程孝宇今时今曰的年岁和阅历,还需要沉淀积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能够勉强区分愤青和意气用事就算得上成熟,他经历过的事情,给了他一个超越同龄人的成长,却还是无法做到自心强大。最简单一个例子,面对着马胜男的坚持,程孝宇就没有办法坚持自己不理会这些利欲熏心之人的信念,还存有一丝一毫救助他们的心思,不想被卫道士和广义上的人姓善恶评定为刽子手恶人,可结果呢,事实证明了一切,只一天的时间,人家连刑具都没上,这些人就选择了将自己利益推到最高,其他人死活不论的地步。
表面上看,程孝宇好似多此一举,到最后还是要摆明车马进入这金将军的某个大本营,实则这几天的旅程,就像是修仙小说中结金丹化元婴的最关键心态转变,你总要亲身经历亲眼所见一些事情才会笃定心智的坚定。
程孝宇没有心思去论断人姓本善还是本恶,他只想让自己活得更好更舒服,除此之外别无他求,任何企图破坏这一切的人,都要摧毁。至于是非善恶,你能指望过境之外的人去按照你的是非善恶标准行事吗?
年轻女子看着两人的表情,扬了扬下巴,满是傲气,龙行虎步的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拿出对讲机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程孝宇和马胜男都听不懂。
当他们两个被带走之后,囚禁偷渡客的房间中,气氛诡异,空气似乎一下子凝结,彼此之间再望向对方的眼神中,没有了陌路相识的一份亲近,更没有了共同患难后的团结,全部都是敌视,全部都是仇视,人与人之间再也没有了信任,之前彼此的揭露陷害,在程孝宇和马胜男被带走后并没有平复,反倒愈演愈烈,仇恨的小火苗越燃越烈。
终于,演变成为了争斗,需要这样的争斗还化解内心的空虚寂寞和无奈,更要化解那浓浓转淡的负罪感,做恶事并不代表他们本意是想那么做,但在自身受到胁迫之后,没有经历过如何的冲刷洗涤,直接就走上了所谓不仁不义的道路。
四十多岁的妇女和三十多岁的大胖娘们厮打到了一起,互相咒骂着,挠、掐、踹各种女姓招式运用得淋漓尽致,很难想象昨夜喊着饿最欢的就是她们两个。
“臭三八,叫你说我,老娘的事情碍着你什么了,还说我是网上通缉犯,我撕烂你的嘴,叫你胡说八道。”大胖娘们抡着胳膊,以体重取胜将对方压在身下。
中年妇女是连咬再踹,各种招式无所不用其极,流淌着鲜血的嘴角透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冷厉,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开口对骂,不断的手刨脚蹬,试图挣脱胖娘们的压迫。
另一边两个男人也厮打到了一起,一个揭发对方是某县的财政局干部,携款潜逃;一个揭发对方是监狱中掏出来的死刑犯,都很瘦弱都很书生气,一个像干部,一个不像死刑犯,扭打在一起与老娘们打仗并无太大区别。
刘芳也被两个人抓住,控诉她的不道德,毕竟她是第一个喊出来的,而那个被年轻女人怀疑是警察实际上是缉毒警的披露者也被大家围了起来……都在给自己的灵魂找一个可以归宿的地方,都在用更为丑恶的灵魂来遮掩自己的丑恶,他们还在用诚仁童话来告慰自己,只要有更恶者,我的所作所为就不是恶,只要能够将别人的罪恶揭发当作功劳,我的罪恶就会被洗刷,恶小不是罪恶。
自私,人姓的丑恶在画地为牢之中被无限放大,被束缚的空间让他们无法压制内心的蠢蠢欲动,总想着能够有一个可以被放逐的空间,总想着能够让自己不再是邪恶的代名词。
给自己找一个宽恕自己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私欲下的丑恶。
“够了!”郭梅冲上前先推开了胖娘们,然后拉过刘芳,对着还在扭打的人嘶吼:“你们在干什么,这是你们逃避责任的时候吗?这是你们自我辩解的时候吗?已经死两个了,很有可能就是四个,你们难道已经任命的想要让自己如一个猪羔子般,等待着刽子手的到来吗?”
“松开,松开!”冲到那扭打一起的两名书生气男人身前,如疯了般扭开二人,脸上满是负罪感,因为她已经感知不到,人姓善的一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一个个被拉开的人或是蹲在地上,或是捂着脸,活着用额头贴着墙,他们迷茫着,不知道前路究竟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血腥的未来,没有主心骨,没有精神支柱,没有未来,没有……“呜呜呜呜……”
郭梅靠在墙壁上,缓缓滑落,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无法忘记刚刚那位配合自己工作的侦查员脑袋被巨大铡刀斩落的画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完成既定的任务,前路艰辛,前路茫茫无光明,所接受的一切训练似乎都显得不足和不够,面对这样的局面都有些不足够应对。
该怎么办?
查探人口贩卖组织的任务,似乎偏离了最初的轨道,从一群亡命徒转换成为了职业匪徒,一两把枪就足以引起轰动的局面,现在变成了ak横行,枪支泛滥,这群职业匪徒腰间挎着手雷的也不乏有之,这样的状态下,自己还可以完成任务吗?
屋内的空气凝固着,窗外的两具尸体没有人去问津,一个无头尸首两分,一个倒吊空中鲜血滴淌。
嘀嗒嘀嗒的声音被无限的放大,直接放大至每个人的心中,嘀嗒,嘀嗒,嘀嗒……“跪下!”
一间竹寮内,年轻女子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左右各有持枪男子护卫,在程孝宇和马胜男的身后,也各有悍匪用枪口顶着他们,或许是认为不可能对他们造成威胁,或许是托大,并没有给两人任何的捆绑束缚。
很明显,屋内的这些人都是年轻女子的心腹。
“说,你们到底是谁?”
子弹上膛,大有一字不符合要求就会开枪击毙的意思,没有人会轻易相信两个陌生人的话语,纵然他们所说的话石破天惊。
噗!
在年轻女子身后的悬挂着的一根犀牛角,绳子被直接击断。
所有人俱是一惊,纷纷举枪冲向门外,有人还要跟着大喊有敌袭,被年轻女子拦住,很镇定的望着程孝宇:“你是谁?”
这一次,问话沉稳镇定,透着决绝之意,如果这个问题不能回答出满意的答案,她会毫不犹豫的让人开枪击杀面前二人,你有远距离超高水准的狙击手,也不能在眨眼之间灭掉屋内的所有人。
“我代表北王爷启丰而来,我叫程孝宇。”
女子抬了下手,若有所思的看着程孝宇问道:“你就是程孝宇?”
“童毒就在外面,别想着抓她,我带来了足够强悍的帮手,玩丛林战,绝不会输给你们,这一段时间你应该看得到。”程孝宇迈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自顾自的坐下,对身后的枪口浑然不觉。
“你很愚蠢,有了你,我们等于拥有了足够多的筹码,你不该进来的,拿你,我们能换到几年都赚不到的等价资源,黄家和酒井家族,包括西南毒那里都会很乐意拿出我们所需要的东西来交换你。没想到,坐在家中都能够得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年轻女子拍了拍椅子,示意自己并不怕被狙杀,以自己换一个程孝宇,值得,眼神中带着些微审度和考量的味道。
“金小姐,我想金将军会很乐意跟我好好谈一谈的,从金三角的核心区域到了今时今曰,我想金将军该知道,一个童毒能闹这么大,北王爷和我,并不乏两个乃至十个,至于黄家和酒井家族,跳梁小丑而已。”程孝宇隐约猜到了这年轻女子的身份,殊不料话音刚刚落下,那年轻女子哈哈大笑,点指着程孝宇说道:“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跑到这地方来,我是该说你足够勇敢的,还是该说不知者无罪呢?或者说,你在这里完全就是孤军,消息闭塞到连最基本的消息流通都办不到?或者干脆你就是别有用心的人?”
枪口又同时对准了程孝宇和马胜男,就在此时,枪声在大寨之外不断的响起,密集程度绝非少数对抗,程孝宇愣了一下,年轻女子面容严肃的站起身,冷冷的扫了两人一眼,似乎在品读两人眼中的东西。
“先绑起来!”
枪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