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对着镜子,若叶看到自己的两颊,像火炭一样红:天啊,陈若叶,你能不能收敛点?脸烫成这样,丢不丢人?
按住胸口,她能感知心脏的砰砰跳动。
这个男人,手段太高明了!短短的时间,就俘获了她的心,让她想逃也逃不掉。她不自觉地想靠近他。他带给她的感觉,就像遇到的一缕春光,一抹斜阳,一轮明月。
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是火坑,她也想往下跳。
有时候,她问自己:你确定只是爱他这个人?如果他没有钱,你会爱他吗?
这个问题很迷惘,答案很模糊。她不能明确地说服自己。
“我不就是一个拜金女吗?离开了富二代,爱上了财阀三世!”
自责归自责,她还是管不住自己想靠近他的心。
往往这时,她就拿三毛的话来安慰:“看得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亿万富翁也嫁。”
为让自己不时刻想着他,她拿出手机,随便乱翻。不经意翻到从陈氏家谱中拍来的照片。
寻根溯源,一个一个看过去。
她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家谱中,几乎每个男性的后面,都有配偶,哪怕只是“x氏”,也会带上一笔,唯独她曾祖父的后面,没有配偶。
为什么?难道他没结婚?我爷爷又是哪来的?
从时间上推算,曾祖父生活的年代,正是抗战时期。
而御匾,也是这时期丢失的。
这些事件,有什么隐秘联系吗?难道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家族秘密?
还有个问题,她没想明白,陈家大院,应该是陈氏宗族所在地。为什么大院没有家谱?
这问题还没想明白,大数据又推送一条新闻:潘矜禹与富二代男友街头热吻,高调秀恩爱。
对潘矜禹这艺人,若叶本来没感,只因她曾与以廷爆出一条绯闻,她才点开看。
“富二代男友?难道是以廷?”
这次没打马赛克,称“……当记者问到他俩何时结婚时,男友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回答说:‘快了。’”
网友评论如潮。
网友一:鱼儿要幸福!不要再遇渣男!
网友二:一张整容脸,动不动上热搜,烦不烦?不提升演技,天天作秀。恶心!
然后就是互怼。
……
呵呵。
若叶不禁笑出了声:都见记者了。
速度真快!
几个小时前……
魏家别墅。
装饰华丽的客厅里,灯火通明。
南面独立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以廷妈,她的头靠在后背上,脸上敷着蚕丝面膜。
她斜对面的沙发上,坐着她的儿子魏以廷。他双腿叉成八字形,仰躺在沙发上,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结构复杂的吊灯。他是专门回到这里,接受他妈的“教诲”的。
斜乜一眼儿子,从鼻子喷出一口怒气,小心翼翼地翕动嘴皮(小心,是为了少长皱纹)):
“那么多优秀漂亮的女孩,你要么挑个孤儿,要么找个演戏的。你以为人家是真爱的,不过是利用你,想你的钱而已。”
“孤儿怎么了?演戏的怎么了?”他约略抬头,不屑地瞅了眼母亲,“哪点低一等了?魏家除了钱,还有啥值得炫耀的?”
“离了魏家的钱,你能干什么?你以为你开公司,是你的本事?没有魏家的底子,你哪来的本钱?哪来的人脉?”她的头转动一个方向,使能抬眼就能看见他。
顺着沙发,他挪动身子,冷冷回绝:“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掺和!”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有本事了,我们都老了,不中用了。你想干啥就干啥!我丑话说在前,谁都可以,唯独演戏的,尤其那个姓潘的,绝不允许进魏家的门!除非你妈死了!”
一把撕开面膜,她坐直身,脸上没被吸收的多余的精华,顺着脸颊往下流。
双手操在前,他冷笑道:“魏家的门槛可真高啊,谁都不能进。姓陈的不能进,姓潘的也不能进,只有姓顾的可以进吧?我不结婚,可以了吧?”
“切,你以为昱芩非你不嫁?你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等她真跟了别人,你想抓都抓不住。我真搞不懂,昱芩这样的女孩,哪点不好?你非要乱搞! ”
揉揉太阳穴,她用指尖轻轻拍着有些松弛的皮肤。
他歪歪头,没好气地说:“她好,你娶吧。”
母亲不由噗嗤笑出声,要站起身来打他。“我怎么娶?我怎么娶!”
“让我爸娶啊。”话没说完,被母亲两巴掌扇过来。
他闪身一跳,躲过了巴掌。母亲的腰刚好抵在沙发靠背上,她“哎哟”一声,捂着腰,咧着嘴斜倚在沙发上。
他赶紧跑回来,开玩笑地拍拍沙发道:“沙发没事吧?你这金刚不坏的身子,莫不把沙发顶坏了。”一面扶着母亲的肩,说,“玩笑归玩笑,有没有事?”
“你妈死了,你就开心了吧?没有人管你了!”揉着腰,她紧皱着眉头骂道。
他没正经地说:“你不死,我爸怎么好娶嘛。”
“你说得好,帮你爸说出了心里话。”
他又笑着说跳回来:“别,别,您别死,再活五百岁,魏家这么多钱,落到别人手里,多可惜啊!”
“再活五百岁!罢了,罢了,活得越久越讨人嫌。”她撇撇嘴,不屑说。
“那你嫌我奶奶没有?”
“我哪有你奶奶福气好?她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个个不是做官,就是富翁。我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还不……”
“还不争气。”他抢着说,“走了,走了。回来一次挨你一回骂。”
说完,拿了手机,就要往门外走。
“你和昱芩,还有傅桎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把这个憋了很久,一直没找到答案的问题再次提了出来。“因为这个,你才没有出国留学吧?”
像被电击了一般,以廷的肩膀微微一颤,没回答,跨步出了门。
她眼神空洞地朝门外望了好大一会。
当年,以廷高中毕业,留学的手续都办妥当了。他却突然变卦,打死不出去了。
最后,只有昱芩一人出去了。从此,傅桎杨和以廷,再也没了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