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大殿之上,敢说皇帝放肆的,除了云景天也没别人了
只见云景天起身怒瞪皇帝,又一次喝道:“那是先帝册封的未来皇后,哪怕是太子被废,她也依然是皇后的尊贵身份,纵使你是皇帝,又怎能直接向她砸酒杯,是不是意味着你对先帝的旨意不屑一顾,你说,到底是谁放肆”
雅雀无声
皇帝似乎也被云景天给骂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底气不足的说道:“朕,朕一时气急”
皇后连忙说道:“云老将军切莫动怒,刚才您也听到了,太子妃公然指使太子暗杀良娣,此事实在恶劣”
“你闭嘴”云景天将面前的桌子踢开,上前道:“老夫与皇帝对话,何来皇后插嘴之理,当年老夫与先帝因意见不合对骂,先太后娘娘也不曾开口半句,相比之下,皇后德行何在”
皇后哑口无言,咬了咬唇安静了下来。
云景天又说道:“皇后口中的太子妃公然教唆太子谋害良娣,第一,这良娣还未封,谁是良娣第二,太子妃说的很清楚,是太子承诺于她,何来教唆第三,太子应下了,皇帝却只砸太子妃,这便是公道”
皇帝深呼吸好几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趋于平静:“云老将军莫要动怒,朕也是一时气急,没有考虑到这么多,说到只砸太子妃,其实也不然,朕没有要砸谁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是,你只是随手一砸,正好太子妃倒霉跪在那个地方,是吗”
云景天不依不饶,让皇帝也有些下不来台,多年来高高在上从无一人敢与他这样说话的帝王,也有些忍不住了。
“云老将军,良娣一事您也说了,是皇家的事,怎么如今也掺合进来,难道您也不允许太子选纳良娣吗”
“老夫的确说过,但皇上也问过老夫的意见不是”
“云老将军不是说没意见吗”
“不,老夫说了,在两个小辈都没意见的情况下,老夫才没有意见。”
“那依云老将军看来,如今这选纳良娣一事怕是要放置一边了,对吗”顿了顿,皇帝哼了一声,说道:“如此一来,朕一言九鼎的威严何在”
云揽月哧了一声,威严威严,这位帝王这些年来,就只顾着自己的威严和至高无上的权力,以至于他信不过任何人,也不敢去相信任何人,甚至为了自己的威严与名声,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牺牲,他是帝王,但他如今也只是帝王了
燕北秦挺直了腰板,说道:“父皇,既然您还未册封良娣,这件事情就不算是已经定下,父皇,儿臣从未请求过父皇什么,今日,是儿臣恳求您,就此作罢吧。”
“你还是不肯迎娶良娣”
“父皇,就如同太子妃所言,儿臣承诺过她,就算有良娣,也会将良娣杀了,父皇若是不肯收回成命,大可以将纪姑娘册封太子良娣,届时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父皇也很清楚凶手是谁。”
言下之意,他是绝对会杀了良娣的。
这一下子,皇后有些急了,如果皇帝将纪温芝册封太子良娣,而太子真的将良娣杀了,届时凶手如此明确,朝臣将如何看待太子
有了这一层想法,皇后对于良娣一事,也就没有那么执着了,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她,而是皇上。
皇帝也是骑虎难下,他话都已经说了一半,总不能说不册封就不册封了吧。
说白了,他也是站在太子这边的,不管怎么样,太子总归是他的儿子,他可不想太子杀了人之后,成为众矢之的,让有心人揪住太子的把柄不放,比如说一心要扶持德王称帝的刘卫祥。
可他是皇帝,纪温芝都已经跪在堂上听封了,难不成还要他让人回去
云景天似乎已经看出皇帝的为难,清了清嗓子道:“皇帝可还记得先帝曾经的遗训”
“当然记得,先帝嘱咐朕,一定要尊您敬您,若是有什么决断上的事情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便可听从您的意见,先帝遗训,朕一直记在心里,对于云老将军,朕也尊敬有加。”
云景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叹息道:“皇上仁孝,老夫心里安慰,先帝在天有灵,定然也不会后悔,将这江山交到你的手里,先帝临走之前,曾赐予老夫降龙杖,寓意上打昏君,下杀奸臣,但是老夫从未将降龙杖拿出来过,不是不敢,而是没有必要,皇上对百姓也好,对朝廷也好,都是井井有条,不需要老夫这把老骨头多插手,老夫也希望永远都不要插手,但是今日,还请皇上允许没有拿降龙杖的老夫,做一回主吧。”
皇帝要的就是这句话,云老将军是与先帝一同上阵杀敌的大燕功臣,先帝对云老将军的各种信任也是众所周知,他虽然是皇帝,但是长幼有序,尊敬长辈听从云老将军的话也是无可厚非,别人抓不住什么把柄,所以这烂摊子,交给云老将军再为合适不过。
“云老将军言重了,先帝的遗训朕不敢忘,今日之事,朕的确是为难,先帝也曾说过,若是遇到为难的事情,大可让云老将军代为处理,所以云老将军尽管吩咐,您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才好”
纪家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是人太子都说了,自家女儿要是真成了良娣,怕也只能当一天的良娣,这对他们纪家没有任何好处,这一点不仅纪家人都明白,纪温芝更加清楚,之前她还想争取一下,只要进了宫,她保证太子一定会对她感兴趣的,哪怕真的没兴趣,这么早就进宫,等太子登基,肯定也是贵妃的位子,对她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是现在她没这个想法了,权力是好,但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啊。
云景天看向纪温芝:“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必以后也不愁嫁,今日姑娘所弹奏的曲子煞是好听,皇上要封赏于你,你可有喜欢的,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