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徒府回来以后没有多久,谢长钰总是坐立不安,老是觉得最近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言不合就闹脾气,与慕容湛之间更是三天两头吵架,不过多半是她再吵,慕容湛或站或做的听着她念叨。
这男人倒是越发脾气好,不管她怎样生气,骂的怎么狠,总能一副面无表情的听她骂,有时累了她停下来歇口气,还会很是殷勤的端过水虚长问暖,只有一点,便是什么心都不让她操了,出个门也要派一群人跟着,搞得他好似没有一点隐私权。
谢长钰觉得一口闷气郁结在心,不上不下,偏生惹你生气那人,一副乖宝宝模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第二日还是照样,也不管她多生气,说啥,反正就是一根筋的按自己思维安排,以前还没觉着,现在放开一切在一起后,他倒是事事关心起来了,从吃的穿的用的,到出行琐事,恨不得都他替她解决。
谢长钰为这事闹过许多次,奈何眼前这人根本油盐不进,表面上听在了心里,然后依旧我行我素。
偶尔气很了,谢长钰会冷暴力的锁上门,不让他进屋子。
奈何次日醒来,总能摸到枕边有人,第一次的时候,她还虎了一大跳,渐渐的也就习以为常了。
面对这人,不管谢长钰是耍脾气撒娇,都起不了半分作用。
谢长钰在府中喝着闷茶,此时正当下午,阳光暖洋洋的倾泻,却不是六月份似火骄阳,冬日的阳光,还是很温和,倒是一个出游的好日子,谢长钰心思微动,想带着几个好友去城外走一遭,这几日和慕容湛闹了脾气,心中郁卒,走走也好,省的那个油盐不进的闷葫芦,一天到晚在眼前气她。
再去庄子上小住几日,也让慕容湛反省反省,不要一味按着他自个儿的性子禁锢她的自由,老是说依她安全为主,可是,她是小孩子吗?自身安全还得不到保障?况且还在光天化日之下。
至于那些个刺杀,总不至于发生在她身上,天子脚下,哪能如此猖獗?正要唤丫鬟,就见自己的贴身婢女步履款款的走进来,脸上神色略急。
“怎么了?”谢长钰见此场景赶紧问。
“王妃,王爷来了。”说完又加了一句:“已经到了门口。”
谢长钰抬眸看去,就见到最近让她心气上涌的人正慢哉慢哉的走来,颇具几分从容淡定。
长身玉立,宽肩窄臀一股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浑然天成,连带着谢长钰心虚的有些气弱。
一拍桌子,举目怒视丫鬟,低声道:“不是叫你拦住他不许来吗?”
慕容湛是谁?文韬武略具据的前太子,所以谢长钰的哪点窃窃私语他早已听在耳朵里。
“钰儿这是不欢迎我来?”他的目光很深,看不出情绪,面无表情的一张面孔,更让谢长钰猜不出他是喜是怒,只是这气压,着实有些低了。
谢长钰缩了缩脖子,这冬日,果真是有点太冷了。
别过脸,没说话。
看着眼前的人儿冷着一张脸,并不打算和他说话的样子,慕容湛眼里闪过错愕,很快掩藏下去,谢长钰与她闹性子他不是不知道,往日里都说道两句,两人继续如胶似漆,只是今日?慕容湛有些不安。谢长钰不喜欢拘俗,他知道,只是最近城中实在是有些不太平,让他出去,着实有些不安全,保险起见,他就拘她在府中,没想到,她还闹起了性子。
“长钰。”慕容湛唤着她的名字了就要去抱她。
谢长钰皱了眉,正要想着推开慕容湛,胸腔中就一阵恶心,她忍着一股子想吐的感觉,对着慕容湛就是一顿骂道:“慕容湛,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你就越发的管起我来了是吧,恨不得时时刻刻把我揣你身上是吧,我也是人,有独立的隐私和空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慕容湛被谢长钰骂的皱了眉,思考片刻后道:“夫妻本一体,还跟什么彼此,所以你的隐私,没必要对我隐瞒。”
谢长钰被慕容湛的大男子主义惊得瞪大眼睛,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占有欲这么强?冷笑一声,心下翻腾的更厉害,口不择言就道:“没有隐私?那你怎么不把你幼时怎么尿床,又怎么被小伙伴捉弄的事情告诉我?又怎么不说让你情窦初开的人到底是谁?怎么不告诉我你几岁来的遗精?以前没有女人的日子是怎么靠五指姑娘度过的?”
慕容湛面容上闪过尴尬,伸头就吻住谢长钰喋喋不休的红唇,他真怕这人一着急,一张小嘴就口无遮拦的说出一些好无底线的话。
谢长钰对此更是生气,认为慕容湛心里有鬼,便就越发的恼怒起来,接着说道:“啊?你怎么不说,是因为心怀有愧吗?”
慕容湛知道,今日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得没完没了了,也不知这女人一天天胡思乱想什么,不过却丝毫没有厌烦,脾气颇好的开口:“娘子所问我都会事无巨细的全部回答,娘子莫生气了,气坏了自己就不好了。”
紧接着拉着他的手,一件件讲述他的事情,谢长钰本就是无理取闹,看着慕容湛心下一阵无力,胸腔中的翻腾更是抑制不住,冲出慕容湛怀里,对着地面吐了个底朝天。
“长钰,长钰你怎么了?”慕容湛看着谢长钰吐的死去活来,双眼泛红,“快去把御医给本王请来。”
就把谢长钰抱到床上,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长钰不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看慕容湛这副表情,谢长钰倒是心软了,靠在他的肩上,只是还有些难受,不多时,御医匆匆而来,看到慕容湛阴沉的脸色忍不住一颤,就要跪下。
“虚礼先免,瞧瞧王妃如何了?”
“是。”
小老头盯着慕容湛的目光,迈着步,颤颤巍巍的走到谢长钰床边,有颤颤巍巍的把了脉搏,看着御医脸上的千变万化,慕容湛面容一冷,呵斥道:“王妃到底怎么了?”
小老头腿一抖,顺势跪在了地上,慕容湛如同要吃人一般,目光凌厉的逼问道:“王妃到底怎么了。”
小老头哆哆嗦嗦半晌,也没说出来话。
“你别吓着人了。”谢长钰出声,慕容湛这才收了气势,走到床边,握住谢长钰的双手,“长钰……”
“你说吧,本王妃究竟怎么了。”
小老头摸了摸头上的虚汗,慌忙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妃,王妃这又是有喜了。”
两人具是一愣,未过三秒,慕容湛哈哈大笑起来,道:“赏赏。”
紧接着派人给了红包,又恭恭敬敬的送走了御医,府上下人皆得了一两赏钱。随后回到房中,看到谢长钰下了床倒水,赶紧把她抱到床上,又亲自伺候的倒了水,抱着谢长钰的肚子笑个不听,嘴里还不断喊着女儿。
谢长钰见着这样的慕容湛倒是颇为好笑,打趣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女儿,万一是个儿子呢?”
慕容湛目光一禀,紧盯着谢长钰肚子,十分不客气的说道:“是个儿子,就给扔到边疆去历练,谁叫挡了我女儿的道。”
谢长钰倒是哭笑不得,这么幼稚的慕容湛,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紧接着,谢长钰就见慕容湛一阵忙活,叫着丫鬟下人伺候着用墨,写了三大页宣纸,让人挂在床边。
谢长钰纳闷道:“这是什么?”
慕容湛对着她的肚子阴恻恻道:“要是儿子,就按照上面的训练方式一条一条来。”
慕容湛可没忘了自家大小子和自己争宠的模样,更是发了狠的不希望这一胎是个儿子,倒是有两个男孩和他老子争宠,自家娘子又是个疼孩子的,那他岂不是要成怨夫?想到这里,慕容湛身上冷意更甚。
自从谢长钰怀了第二胎后,慕容湛甚至放下了手中朝政,天天对着谢长钰嘘寒问暖,皇帝皇后自是知道谢长钰怀了二胎,纷纷表示慰问,赏了不少好东西,但皇帝没没看着慕容湛一副云淡风轻不管朝事的样子,总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怀孕后的谢长钰被慕容湛宠着,倒是有些无法无天了,连府中的下人都有些看不过去,自家王妃欺负起王爷来真实毫不留情,倒是王爷,不亦乐乎。
这不,王妃正在芭蕉树下躺着乘凉,靠在软榻上看着水里游动的鱼儿,吃着慕容湛剥好的葡萄,好不恰意。
没过半晌,又觉得无趣,倒是看着水中的鱼,馋虫大起,想起以前在现代时老看电视剧看人烤鱼,颇觉有趣,就对着慕容湛道:“容谨。”
慕容湛眼瞧谢长钰的笑意眼前一花,看到那摸算计却甘之如饴。
“我想吃那尾鱼儿,你去抓。”
慕容湛道:“好。”
谢长钰笑意吟吟。
慕容湛行军打仗之时,哪里没有抓过鱼,在危险的地方也去过了,倒是在这小小水塘中除了糗。
本来慕容湛是想着自家女儿和娘子看着,怎么也得了露一手,奈何被谢长钰的笑晃花了眼,下一瞬噗通?栽倒在水塘里。
再次起来,头上却是顶着一个莲藕,手里抓着两尾鱼,见谢长钰笑得好不开怀,上前就是一个吻。
谢长钰被吻的七晕八素,气息不稳,就听那人道:“还笑?”
看到慕容湛眼中的威胁,谢长钰果断怂了,“不敢……”
几个月后,谢长钰如愿生下一个女儿,慕容湛颇为欢喜,赐字贝,慕容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