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了,姜敏京缓了口气,林蔚然也松了口气,男人管不住裤腰带的后果最差有二,一是后院起火,二是伤及前途,别看姜敏京人微言轻,可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脑子抽风,把这个两个最坏后果都推到林蔚然身上?
说是光着身子才能去机场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姜敏京真要横下一条心在机场裸奔林蔚然更难收拾,下下策不过是锁在屋子里进行软禁,可这小丫头还阵仗着自己对不起她可劲儿的不省心。
连日来姜敏京出逃五次,出逃未遂是三次,成功两次中有一次已经坐上了出租车,却因为语言不通被林蔚然后来居上,另一次刚拖着行李箱到路口就被过来探望的李珂抓了现行,生怕是林蔚然要回韩国,打了电话才让林蔚然把人抓了回去。
此番来到香港名义上是游玩,自然不能前呼后拥,和姜敏京在旁人面前那是情侣,当然也不能借人来之行什么软禁,除了事业上的事儿姜敏京在私下也变着法儿的给林蔚然上难题,真是把人扒光了关起来,也是这丫头咎由自取。
要不就狠一点?站在门口的林蔚然犹豫了两三秒,李珂那边对林蔚然和姜敏京的情侣关系十分关系,甚至私底下隐晦问过林蔚然这算不算强抢民女。林蔚然摇了摇头重新回到摄像头前,真要说狠心,他也不玩这么重口味的游戏。
威胁、打压,再来一点有恃无恐的张狂,对付姜敏京和对付NHN这帮老狐狸没什么两样,区分只在于林蔚然和这些老家伙之间可没什么超友谊关系,心中无愧自然可以大刀阔斧,先是说人家什么还能活三年,又暗示人家整个董事会让你们准备三年又何妨,狂妄到一塌糊涂的林蔚然理所当然的得到了这么一个答复。
我们考虑考虑。
关掉摄像头,林蔚然可算是能松下强提起来的这口气,要说面对三星这种怪物还玩什么绝地反击是痴人说梦,当务之急是最大程度的保存实力,降低损失,被NHN收购,自己拿着股份远走海外,等过个几年三星传承没了问题再卷土归来,林蔚然打的这一手好算盘自然不能被别人知晓,就好像是你居高临下的跟别人说我们合作吧是一个价值,你上杆子贴上去求人家说救我一命吧便是另一个价值。
输了就输了,但求不死,林蔚然相信只要给他机会不过是蹉跎几年而已,数年时间罗列出新韩这种身家的商人放眼世界能有几个?想当年比尔盖茨还不是反垄断判决闹的灰头土脸?
林蔚然所求只有一个,输的起。
首尔第一百货生意兴隆,做为首尔最大的百货商场自然是主妇们尽情血拼的购物圣地,自打乐天等韩国财阀强势介入,首尔第一百货就一直在夹缝中推陈出新,家庭销售概念一经完善便帮助首尔第一百货成为整个首尔的行业象征,而百货公司内要具备电影院、游乐场,休闲街和小吃卖场的概念也由此推行到整个韩国。
这样的百货商场除了以销售为主之外当然还有另外的营收渠道,面向户外的大型电子银幕每年都给第一百货带来不菲的额外收入,而电器卖场内凡事能出声看画的地方都被无所不用其极的运用起来,每天大概有一半儿时段都要用来播放广告。
“不管你们有什么说法,我们之前都签了合同,你现在说广告内同会误导消费者是什么意思?一个游戏难道还会影响你们的化妆品销售?”
“很抱歉,这是商场的决定。”
“那你们就是要公然违约打官司喽?”
“是否违约要看判决结果,你再乱说话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诽谤?你们现在停掉新韩的所有广告你们不是诽谤?”
“你可以进行起诉,第一百货会接受判决结果。”
年轻的新韩职员满腔愤怒却无可奈何,他面对这张扑克脸已经整整一个小时,对方却始终说这是商场的决定,当他要求面见更高职的管理人员时得到的答复不是出差就是正在会客,摆明了违约不说,还有隐晦的暗示他起诉也要至少拖上一年时间。
诸如此类的情况在首尔各地接连发生,在‘偶像魅力’这款化妆游戏上线之前遭受宣传封杀,对新韩是不言而喻的巨大打击。
年轻人据理力争,却还是被赶来的保全人员请了出去。
公司无论大小,都可以被形容为瀚海器具,可就算是三星这样的巨型航母每年投入在维护上的巨额资金也占据其纯利润的百分之四十,而对新韩这种小排量航母来说,如果想壮大自身,每年用于宣传、研发此类维护行为上的资金至少要在纯利润的一半儿以上。资金又被形容成血液,需要在各个环节进行流动才可以带来必须的养分,一方面对新韩的收入进行打击,另一方面却又在维护上对新韩横加制肘,足以让新韩举步维艰。
年轻人回到公司第一时间找到上司抱怨,同一时间其他职员也开始对这种莫名情况进行猜测和怀疑,上司们不明所以只能继续向上反应,一级一级,顷刻间便让怀疑蔓延到新韩的整个中层结构。
先是仁川扩建被取消了政府支援,之后是数个大项目的停摆,到现在是资金流动不畅,那接下来岂不就是大规模裁员以勉强维持经营?顷刻间人心惶惶的新韩居然有了不稳迹象,各个部门的依次停摆则传达着某些更为恐怖的信号,新韩,似乎难以为继。
任何一间金字塔结构的公司都不惧怕上层的更替,可来自下层的垮塌却对整个结构都最为致命,赚钱需要项目,而项目则需要用人,如果身为基础结构的员工们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甚至无心工作,那便是一家公司的末日。
“我们当下需要解决的情况是人心不是业务,其他问题有会长操心,你们在这跟着观望不就是墙头草?”
高层会议,往常能凭着跟林蔚然不清不楚痛斥其他管理的韩唯依如今去了美国,而如今这个位置却是由主管海外事物的李旭接替。
黄仁成鼻观口口观心,他对林蔚然没什么忠诚可言,双方不过是在及进行一场交易,如果说当年林蔚然帮他收购了CECI算是提供给他一个大展拳脚的平台,那随着CECI的出售,双方之间也就再没什么亲密的联系。
具勇甲开口道:“李部长也别太着急,只是有些问题如果不处理妥当,我们很难继续开展工作。”
李旭:“你拿着几亿的年薪就是来说这种废话的?”
具勇甲红了脸,最后摸摸鼻子,只能作罢。
朴正昌不不善言辞,在高层会议上就是林蔚然的应声虫:“我会在公司会发布公告,但可能没什么效果。”
一名理事终于发难:“我们现在做什么都没效果!公司资金流动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会长居然还在香港,他本身就是渎职!”
李旭:“如果会长不把香港的投资带回来新韩有多少钱去填仁川的窟窿?”
另一理事:“仁川的窟窿本就是会长带来的!”
又有人:“是啊,我们本就是互联网公司,会长他好高骛远非要做什么地产,现在被套牢怎么能是我们的问题?集团理事会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话语权,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会长?”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如果理事会有话语权,现在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各个分社现在都因为项目的问题乱成一团,偶像魅力是公司投入了大笔金钱的项目,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无法推出。”
“制作部门现在根本就是停滞状态,就算是不问责林会长,韩社长又怎么回事?”
会议室内乱哄哄一片。
此时徐京旭从门外进来,到李旭身边耳语了几句,李旭随即面色潮红,大喊了几声安静却得不到相应,逼不得已只有用麦克风制造出巨大噪音。
刺耳的,让人想为之怒骂的是噪音过去。
李旭等安静了才对马克风讲道:“会长要用电话参加会议。”
犹如一阵冷风吹过,刚刚还鼓噪的理事们此时都鸦雀无声了。
……
茶馆,环境清幽。
自打六年前起开始修身养性的老人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叫对坐的李旭愁眉苦脸,混号长江的老人当即一乐,刷地打开扇子轻摇了两下。
“怎么样?”
李珂沉吟不语。
老人不耐烦了:“叫你说话,赶紧的。”
李珂抬头露出笑脸:“让我再想想。”
“你真是越混越回去,跟你下棋还没一开始有意思,下一盘十秒一子,要是慢了你就回工地再去锻炼锻炼。”
李珂听着脸色一苦,心想您下了是下了,可这么臭,我也得想想怎么输的让您看不出来啊。
李珂重新低头绞尽脑汁,一个西服革履的男子到老人身后对老人耳语几句,叫老人没老友的皱了眉头。
老人:“她来干什么?罢了,罢了,叫上来吧……”
西服男退下,片刻后呆了个女人上来。
李珂看去,下一刻便呆了,说美人的词儿不少,可这位确实有点特殊,肤若凝脂,眉目带俏什么的都放不到她身上,可满清的格格都混血了,这又哪来个如此中二的冰美人?
林凌薇戴着墨镜到老人身旁,站在一边没坐,摘了墨镜算是行礼。
老人刚想开口打趣几句这个女娃娃,却瞧见林凌薇看向棋盘,索性问了句。
“会下吗?”
林凌薇也不说话,直接落子。
老人看的一愣。
李珂看到落子的位置,惊讶的看向林凌薇。
“哼,哪来的小丫头,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李长江一边嘀咕一边落子,之后落子,落子,落子。
现场情况变成了李旭站在一边,老人和林凌薇对坐,这女人到这儿之后虽然没说过话,但要说的可都在这棋上呢。
几个回合下来,李长江丢盔卸甲。
李长江举棋不定有一刻钟了,他看向林凌薇:“喜欢下棋?”
林凌薇可算是开了口:“刚开始的时候喜欢,后来下着下着就不下了。”
李长江面露疑惑,很捧场。
林凌薇看着老人说:“因为大多数棋都不是两个人下的,有趁火打劫的,有推波助澜的,还有横插一杠的,只有幼稚的人才会觉得只有对坐的一个对手。”
老人一愣,扔下棋子到棋盘,不下了。
李珂满头大汗,美女,您这意思不就是说我们家老爷子段位低,人也幼稚吗?
林凌薇又道:“不过男人总是会有些幼稚,是好事儿,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现在基本见不到了。”
李珂苦笑,这是先给以巴掌再给个甜枣?你也不看看和你做对面的是谁……
李长江:“就算是你那不给你名分的拼头来,也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凌薇四两拨千斤:“您难道还会跟我这个晚辈一般见识?”
李长江:“真会抬举你自己,把自己算我晚辈……你们大陆不是句话说――领证了吗?”
林凌薇始终保持微笑:“快了。”
李长江微微皱了眉头:“你那拼头还有这份担当?”
林凌薇莞尔一笑:“您的儿子不也挺有担当吗?”
李长江惊怒。
李珂在旁边都要发抖了。
李长江一收扇子:“送客。”
李珂如临大赦,赶紧把姑奶奶请起来带下楼,并打定主意记住这位姑奶奶的面貌名号以后再不招惹,谁成想姑奶奶到了楼下却不走了,要了一壶茶,就坐在雅座上等。
李珂赶紧上来回报,谁知老爷子如此回应:“带她去找她弟弟,再给他们半个月,不走就赶人!”
李珂一头雾水赶紧去办,到楼梯口被李长江叫住。
“晚上不打高尔夫了,安排听戏。”
李珂小跑回来:“您想听什么?”
老人喝了口茶:“三打白骨精!”
李珂张大了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