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江南金融中心交易大厅的大户室,一屋子脸色苍白的操盘手纷纷低下头去,甚至没人敢大声喘气。刚刚忍不住大吼出来的男子扯开领带,红着脸,却勉强压低语气。
“新韩,是谁在我们面前抛的?”
一众操盘手面面相觑,没人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可能是有股东退……”
退股二字还未说完,狂躁男子就一脚了飞了过去,那回答的操盘手一下被踹倒在地,只能咬着嘴唇忍着疼,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但狂躁男子显然不想收手,他两步并作三步冲到这倒霉的操盘手身前,一脚一脚的踹下去。
“一个个,在我面前说什么自己是明星操盘手,到现在,居然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你们这帮没用的蠢货……”
狂躁男子的数落跟痛击一下下敲打着房间内其他人的心,这伙人在一个月前匆匆组建,大半个月前就开始追踪新韩传媒这只‘空头黄金股’,本想着转一个盆满钵满,却没想到在一天就亏损甚巨。虽然业绩良好却被爆出内部争斗丑闻,新事业计划风险过大,会长林蔚然不能服众,凭借这些人尽皆知的讯息,做空是资本市场对新韩传媒的唯一反应。
但事与愿违。
在所有人都认为新韩再次召开的股东大会会使集团内部争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当天下午的一则财经报导让所有在当天做了新韩空头的人都血本无归。
‘林蔚然的新韩传媒’
短短几个字,宣告了新韩内部纷争的结束。
除了一小撮消息灵通人士,新韩股票在当天的涨幅让不知多少人血本无归。可是在此之后本该趋于稳定的新韩股票却在第二天再次跌幅,市场上又开始传起了关于新韩的风言风语。
三星广告不满徐仁成在新韩内部纷争中的失败,准备撤资。
消息一出,股价便一泻千里。
金融市场上的搏杀往往凶险万分,自制者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手,什么股票碰不得,但总有些人被妄图一夜暴富再暴富的贪欲指使,新韩股票的波动便拉开帷幕。
大户室,当狂暴男子收手,那倒霉的操盘手已经没了声音。短短半个月的短兵相接让他损失了几十个亿,最郁闷的却还是不知输在了谁的手里。
还站在旁边的操盘手中有老成持重者,垂下的目光扫过桌上一份报纸,上面有林蔚然受邀参加首尔市政府组织的商务活动的消息。不管股价连日来的变动如何巨大,这位林会长似乎并未受到太多股东们施加的压力,这里一定有猫腻。偷偷看了眼还在骂骂咧咧的狂躁男子,老成持重者选择鼻观口、口关心,和前几日推测新韩内部有数个不同庄家在操盘一样,猜测始终只是猜测而已。
……
“前辈。”
大韩投资本部,方才有空闲接起电话的车范根便听出这是朴哲宇的声音,想来这位还在江南金融中心工作的后辈一定是有了什么消息,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自己。
“是新韩?”他问道。
“是新韩!”朴哲宇很快回答,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常见的〖兴〗奋“前辈,你那个客户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在那个时间选择对新韩持股,简直是未卜先知!”
消息?
应该有吧。
车范根一时间哑口无言,因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讯息。大半个月前新韩突然涨幅,出于职业〖道〗德他通知了那位偶像客户,这个时候应该把股份抛出去,操作得当,应该是能小赚一笔。但这位客户的坚决跟她在电视上的形象成绝对反比,固执的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新韩的股份抛出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凭借在市场上积累的经验,车范根是第一批发现有庄家操作新韩股票的一小撮人之一,这是种会让人一夜之间便倾家荡产的危险游戏,车范根断定这位偶像客户没有跟庄家短兵相接的能力,他再次要求对方卖出,却依旧未能劝服。
直至今日,新韩传媒的股票已经成了烫手山芋,大庄家之间无数次的凶险搏杀都被车范根看在眼里,不过却仍然不知是谁在获利。
“前辈,如果麻烦的话就不用说,但我只是好奇那位客户到底是谁。或许是不是林蔚然自己?”
朴哲宇的话让车范根顿时一惊,新韩连日来的股价波动早就引起了韩国证监会的注意,最近更是听说有调查已经展开,如果谁一不小心留下蛛丝马迹,必定会有牢饭可吃。
“是谁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林蔚然。哲宇啊,前辈我劝你一句,新韩这潭水深得很,你我可都不能被牵涉进去。是不是有几个大庄家在里面参与我不知道,但我估计八九不离十。”车范根言之凿凿,之所以不再回到金融中心,便是因为当年被大庄家狠狠坑了一笔。金融市场没有常胜将军,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共识。
“前辈你想到哪去了?什么股票碰不得我还是知道的,只是刚知道有几个愿意让人跳楼的家伙被狠狠坑了一笔,我这是打心眼里高兴。”
“你……真是。”车范根摇头叹息,紧接着却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看这边后低声问:“和我说说都有谁?”
“我就知道前辈好奇,你听我说……”
……
低矮的平房外道路崎岖,这里是不会出现在电视上的首尔旧城区。林蔚然深一脚浅一脚的下了石阶,距离自己的新座驾还有一段距离。
“林会长,我介绍的人怎么样?”
听到手机响了便接起,林蔚然当然熟悉顾寰的声音“还行,就是长的太野兽派了点。”
“给你介绍了帮手你还挑长相?你怎么不说让我给你介绍一性感美女?”
林蔚然闻言笑道:“这样也好,反正看着赏心悦目,当然,不能赚钱不行。”
听筒中一阵沉默,应该是顾寰正在无语。林蔚然停下脚,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并不引燃,这半个月来,他都在有意识的节制自己。
“说正经的,你介绍的人不错,虽然价格有点贵,但物有所值。”
“多少?”
“操作总股本的百分之二十。”
“我……”顾寰抛出一句标准的国骂“那他岂不是赚的比我都多了?”
“哪有?放心,你那份我早就帮你入了新韩原始股,等到年底,估计会再翻上一倍有余。”林蔚然叼着香烟,说话难免口齿不清。要说顾寰介绍来的这位野兽派大师当年在金融业还非常有名,要不是被人陷害后进了监狱,现在怎么都是钻石领的阶级。
“你是不知道我啊,刚看他操盘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学的那些东西都还给了老师。还有,就我刚出学校那会儿如果进了股市,估计也就是个跳楼的结局。”
“这么说,你被打击了幼小心灵?”顾寰调侃。
“恩,被打击了,被打击到体无完肤的程度。你是不知道这位的水平,到我们学校去当个讲师都绰绰有余。”林蔚然坦然承认,除了那几年对着报表之外,他一直都没怎么用上所学的东西。
新韩会被人盯上,这是一家上市公司无法避免的事情。稳定股价并创造良好业绩是林蔚然应该去做的事,但他还要去‘赢’。
一瞬之间高下立判,在商业对决中鲜有这样的结局。争斗是为了争取权利也是争得机会,譬如此时,林蔚然就成了操作新韩股票的庄家之一。
“等六月的时候吧,新韩的股份就会稳定,靠这段时间的操作我们控股估计能达到百分之三十,当然,这些不是紧要关头都不能拿出来用,毕竟还有证监会在那盯着,不能告诉他们这些天是我们在获利。”
把烟放回烟盒,林蔚然继续从崎岖的石阶上往下走去,新韩股票大跌是一个难得契机,除了注资扩充持股之外,市场上的操作可以节省更多力气。
新韩不需要是一言堂,但未来无论是有谁加入进来,他林蔚然的话必定要成为响亮的声音。
抱着这个目的,林蔚然压住了很多消息,譬如韩国两大文化财团的入股,譬如‘Idol-World’与‘CY-World’的合并。
韩国有两个社交网络社区,一个属于成年人,一个属于年轻人,前者能提供稳定的利益,后者则有活力跟潜力,如果合二为一,推特、脸书之流在韩国这一亩三分地上则毫无可乘之机。
“我不能多说,但你也要小心。”
“放心。”
林蔚然闻言笑道:“知道我跟国大华学到了什么吗?证监会绝对不会找到我头上,我会给他们提供一个更有嫌疑的目标。”
又说了几句方才挂断手机,等林蔚然到车边时才又收到一条短信。他莫名抬头,因为春日骄阳而遮住眼睛,眯起双眼,似乎是在寻找一架还没起飞的飞机。
四月十七日,林允儿将要和少女时代其他成员一起,把演唱会开到〖中〗国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