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韩唯依尚存理智林蔚然准备晓之以理,如果韩唯依几近疯魔林蔚然打算动之以情,但像现在这样面对明显失去理智又不似疯魔的她林蔚然明显没了章法,只能木讷的坐在原地,看着不知道是表演还是袒露真性情的韩唯依陷入沉默。怪不得人人都说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征服男人,如果韩唯依此时借着酒劲儿让林蔚然去酒吧墙角蹲着唱征服,他八成会仔细考虑,毕竟女人从来都是会让男人降低智商的存在。
李孝利刚反应过来就跑了,借口是还有朋友在,她抱着那瓶危险的龙舌兰很厚脸皮的挤到了严正花的那一桌上,大大咧咧的说她是不想跟韩唯依一起丢人。同一桌的薛景求跟河智苑虽然尴尬,但却并未反对,眼前那桌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很是好奇,如果能多个解说告诉他们详细内情也很有趣,毕竟上一次听说这里发生这种事儿已经是很久之前了,那时候卢武铉才当上总统没几年。
严正花跟李孝利可是老交情,往常日子里拿一瓶瓶装载了寂寞的红酒可不是白喝的。看河智苑跟薛景求也不反对,她也索性拿出了寻常模样,狗腿的给李孝利倒了杯酒,带着笑脸威胁道:“现在可是敬酒,坦白从宽,要不然赶你到桌子低下喝罚酒。”
“你看我像是那种口风不严谨的人吗?”李孝利翻了个白眼,做出一副慷慨赴死状。
严正花眯起眼,笑容危险道:“上次你跟那小丫头说我这是硅胶的,我可还没找你算账呢。”
李孝利老脸一红,偷瞄了一眼严正花那比她还圆润一分胸脯,再没了守口如瓶的底气:“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是怎么回事儿?姓林的出轨被抓个正着?她和那小丫头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到几垒了?”这些问题一出口,连带着跟韩唯依不怎么熟的河智苑跟薛景求都和严正花一样,做一脸好奇宝宝状。
李孝利还是那个酷劲儿十足的李孝利,出卖起人来毫不拖泥带水,愧疚更无从谈起,她将故事的始末娓娓道来,绘声绘色,不愧是跨界到MC领域最成功的女艺人之一。
这头,林蔚然依旧保持沉默,因为对在他面前彻底放下架子的韩唯依无计可施,她趴在桌上一动不动,也不管是不是丢人现眼,时间长了,林蔚然甚至怀疑她是睡着了,恰逢她双肩抖动一下,让林蔚然的一颗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他带着些忐忑问:“你哭了?”
“你哭我都不会哭!”好家伙,这女人还活着。
林蔚然松了口气,转瞬间就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继续保持沉默,韩唯依也没在开口,两人又沉默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唯依这又有了动静,她微微抬起头,瞧了眼一脸平静的林蔚然,心下嘀咕一声冷血混蛋,双手撑着桌面坐起来,然后又很没骨头的靠在沙发上。
这不明朗的情况让侍者都不知道是不是要来送餐巾纸,所以酒水只能在林蔚然脸上慢慢干涸,有些痒,他却没用手去挠,看着好像恢复了几分理智的韩唯依,他依旧用自己最常用的方式提问:“我需要做什么?”
“股份。”韩唯依望着酒桌上的‘灯笼’。
林蔚然速战速决:“要多少。”
“全部。”韩唯依随口说道。
林蔚然眉头微皱,韩唯依终于收回目光瞧他,一张脸还红着,带着醉意却再没了醉态。
“看,这就是你们男人,为女人一掷千金只会限定在你们的能力之内,对你们来说不过证明自己能力的一件小事,一座房子、一辆车,一些股份、一些钱,面对不缺这些的女人,你们还能做什么?”韩唯依轻声发问,语气中不含嘲讽。
林蔚然实在回答:“我不知道,不过我也给你准备了东西。赵恩成这个人你一定认识,回头联系他,明天等你清醒了我会给你一份计划书,好好看看,这是大生意。”
韩唯依面露轻笑:“大生意又有什么用?林会长的一句话就能断了我的活路,今天我的房子、我的车、我的股份、我的钱都在你一言之间,不过是你拿来斗气充门面的筹码,你输了手里还剩下一大堆,我的一切就都没了。”
“你可以拒绝的。”林蔚然认真的语调让韩唯依有些恍惚,却看到他紧接着面露轻笑。
“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会收回放在你肩膀上的手,然后到舞台上亲手摔了给东方神起的奖杯,像是胡搅蛮缠的混蛋;如果有机会还能拿着麦克风慷慨激昂一番,说这大赏根本就是的圈钱活动,不公正、不公平,没有丝毫权威可言,根本就是超市的限价抢购,先到先得,没有半点矜持,根本不配是辛苦和努力的证明。”
林蔚然近乎刻板的强调让韩唯依无法开口,她是新韩制作分公司社长,在那个时候她的确可以站起来对所有人说不必在乎林蔚然的任何指令,分公司自负盈亏,换句话来说就是完全独立,会长明目张胆的要求公司直面破产危机,她这个分公司社长的确可以站出来大声反对,乃至于用行动让林蔚然面对手下不停调遣的尴尬局面,和高明振一起打林蔚然的脸。
就算是他上台摔了奖杯,发表了言论,结结实实的把一个巴掌甩会在高明振的脸上又有何用?那种局面只是他跟高明振玉石俱焚,和她韩唯依没有半点关系。
“我到这来找你最大原因是想说一句谢谢,谢谢你在那个时候没有站出来为自己争取,也谢谢你的信任。”如果有酒能让两人喝上一杯也算是尽释前嫌,不过看目前的情况林蔚然是不想让韩唯依再喝、或者再泼自己了。他只能道谢,目光诚恳,语气更是真诚。
韩唯依静静看他,好不容易提起的一股精气神渐渐散去,任由醉意侵蚀。她仰起头,重新瞧向桌上的那个灯笼,合上眼,只觉得眼皮沉重。不久后她隐约间听到一男一女的互相推诿,内容好像是谁把某醉鬼弄回家去,男人说这醉鬼跟那女人有好几年的交情,是好姐妹。女人则说男人是这醉鬼喝醉的罪魁祸首,是元凶。男人说男女大防,女人说男人已经坏了醉鬼的名声。被吵的烦了,韩唯依朦胧间几次都想起身呵斥,却无奈整个大脑都被泡在酒精里,有心无力。
不过好在两人并没有吵多久,一直到被半抱半拖着上了车,她耳边都是一个女人你胖了的唠叨,韩唯依靠在女人身上,不时来一句你quan家都胖了的反吐槽,说出的醉话却连自己都听不清,被扔在后座上,‘嘭’地一声,这世界终于清静。
片刻后有人上了车,韩唯依连抬起眼皮瞧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努力想挪动脑袋找个更舒服的姿势,最终却只是蹭了蹭,然后一路无话,那很爱唠叨的女人似乎不在车上。车开的很稳,速度不快,因为一双**在后座上蜷缩着,所以韩唯依很不舒服,一直半梦半醒,走走停停也不知道是去哪,但这份安静却让她很是安稳。
车停下,目的地似乎到了,开车的那人下了车,到她脚下那侧打开车门,想拖她出去,被打扰了清静的韩唯依用脚去踹,没留什么情面,却依旧抵不过那人的孔武有力。
下了车,韩唯依靠在能靠着的人身上,依旧闭着眼睛胡闹,不是被那人拖行就是哭闹,然后直接天旋地转,整个上半身都被倒挂起来,应该是被谁抗在了肩膀上,她感觉到胃里有东西上涌,连忙堵住嘴,终于清静,一直到被丢在床上都在跟胃里上涌的东西作战,关门声响起,世界清净了。
韩唯依伸了伸腿,能伸开,又翻了个身,找到舒服的姿势,这才露出点满足的笑意。
安静真好,意味着没人打扰,酒精能帮人进入到深度的睡眠之中,却不代表能让人睡的踏实,没过多久,韩唯依十分难受却坚决的爬起身,仅剩的一点酒品让她从不睡在自己的呕吐物上,跌跌撞撞的出了门,房子却很陌生,走向不远处传来水声的唯一房间,推开门,就看到了可爱的马桶。
她冲上去。
吐的爽快。
舒服完了,韩唯依跌坐在地上,紧接着就听到身旁传来轻响,她转头过去,目光从下往上。
是个男人。
韩唯依不是那种二十多岁还不知道什么叫*片的清纯女人,更是借着酒精非常麻木的审视着,品头论足。
在关键部位稍作停留的目光持续向上,男人的胸膛并不精壮,和那些片子上的欧美大汉一比简直是弱爆了。
然后,她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先是惊讶的瞪了下眼睛,随即露出笑脸,抬起一只手。
男人瞪大眼睛,明显是愣在那来不及反应。
韩唯依扶着马桶站起身,冲都没冲,转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嘴上还念叨着:“你继续、继续。”
林蔚然看这女人一路出了卫生间也不关门,心中立马升起一阵悲愤。
我还继续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