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迪,不得无礼。”
就在老者和护卫对峙的时候,从洞穴稍里的地方走出来一名宽衣男子。个子中等,体型较瘦,为人看上去也比较圆滑,手上绕着一串深红色的珠子,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串珠子里面每一颗都寄居着一只蠕动的怪虫,不停咀嚼着什么东西。
见他一出现,之前那位护卫便恭敬地拿右手抚胸,弯了弯腰,道,“扎莱大人。”
点了点头,被唤作扎莱的男子转过头躬身向老者敬了个礼。“巴鲁长老,好久不见,最近您身体还硬朗吧?”
“你是?”仔细看了对方几眼,老者还是没能和记忆中的那些人对上号,眼里全是迷茫。
“我是谷主召集来的新一批护卫,不过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我在小时候还对您行过大礼,不过您或许早就不记得了。刚才拦你的小娃娃是几年前来转过来的,才二十多岁,没见过您,对您如此无礼,还望谅解。”
也来不及叙旧,老者一听对方这话,立马欣喜地笑了起来,开口道,“你认识我就好,快禀告谷主,我有要事找他。”
“这……”扎莱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让老者一阵着急。
“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是谷主交代下来的大事儿,你可耽误不起。”许是久在高位,又离俗世很久了,老者说话很直,完全没有顾忌对方的脸面。对他而言,最紧要的就是谷主了。其他的事儿一律靠边。
“倒不是我有意拦着您,实在是里面确实不方便让您进去啊。”
“有什么不方便的,别看我年龄大就忽悠我。”
就在他二人交谈的时候,突然,一阵婉转妖冶的女声从洞穴深处传了出来。
“诶,我说,这是怎么了?”
二人回头一看,就见一位身穿黑袍,浑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的女子从暗处中走来。摇曳着身姿,她双眼含妖带俏。媚意荡漾着。每走一步就带来一阵香风。无声地引诱着在场的男人。明明半点不露,却自有一种明艳。
然而她这份特意的妖媚并没引得众人的惊艳,反而见了她,无论是双鬓泛霜的老者、正值壮年的扎莱还是年轻气盛的护卫。一时间都小心地敛了表情。有意无意地朝另一边躲着。外来人或许会被这妖冶女子的媚态蛊惑。可他们这群相处多年的族人哪能不清楚对方的底细。索诺拉,又被称为‘黑寡妇’,从小生于巫师之家。尤其擅长巫蛊之术。和他们这群白派养蛊人不同,索诺拉以人养蛊,取旁人精血喂养自己的本命蛊物。看她现在把身体遮得密密实实的,其实为了获得精血饲养虫蛊,她经常以肉体换取其他族人的精血,不管对方是否有配偶,她都会欣然同意。明明没有婚配,却已经和很多人有了不正当关系,招人不屑。加上她本人心眼极小和睚眦必报的个性,经常做出一些有违常理的事情,一不如意,甚至还会对族人痛下杀手。若不是谷主看在她父辈的份上护着她,恐怕她早就被逐出药王谷了。就因如此,她的名声在药王谷可谓低到了极点,也很少人喜欢和她接触。这不,三人见她从洞穴走了粗来,便悄悄地挪动身子躲开。
“你们三个是故意的吧,躲得太明显了,让索诺拉好伤心。”看到原本还在树荫下的三人见自己来了连忙跑到了阳光底下,索诺拉黑色面纱下的脸顿时阴沉了,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打趣道,“是知道索诺拉不能晒太阳,便为我遮阳是吗?”
的确,药王谷众人都知道,‘黑寡妇’索诺拉不能晒太阳,所以才会全身用黑纱包裹。生怕招惹麻烦的三人见到她的靠近,便远远躲了开来。没等老者发话,扎莱便开口了。
“怎么会?索诺拉夫人明媚动人,属下也是怕靠您太近污了您的香味,到时就不美了。”
小心讨好着索诺拉,扎莱一脸恭敬,看得老者巴鲁表情极为奇怪。别看索诺拉一副年轻貌美的模样,实际上她的年纪和自己相差无几了,以前她那些破事儿无人不知,让她声名远播,早就误了婚事,怎么自己就是这几十年没怎么出现,索诺拉就成为夫人了,谁敢要这样的夫人,真是够勇敢的。
倒是听了扎莱这话,索诺拉捂嘴轻笑,一副好心情的样子,笑着道,“扎莱,还是你会说话。”
说完,她看到了巴鲁,又往前行了几步,靠了过去。
“哟,这不是巴鲁吗?大忙人儿,常年在洞穴守着本命牌,几十年了都没怎么见过你,今天怎么想着出来透透风了?说来也是巧啊,我刚好也在,不如一起聚一聚?”
“呵呵,不用了不用了,我找谷主有急事,你怎么……”突然,想起索诺拉是从谷主所在的洞穴走出来的,巴鲁神色变了又变。事情,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用眼神上下打量着索诺拉,巴鲁脸色极其怪异。
“哎,你不知道吧,二十多年前我就和谷主结为伴侣,共同修炼了啊。的确,你好久都没出来过了,不知道也是正常。”
“什么?”听了索诺拉的回答,巴鲁眼里全是难以置信。一向遵守清规戒律、行事严谨的谷主怎么会同这样一个作风淫_乱结为伴侣?他不愿去相信,然而事实偏偏就是想象的对立面。
“好了,谷主还在里面闭关修炼,你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也可以。”
听索诺拉如此一说,巴鲁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愿意。这毕竟是事关族人的大事,说给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女人听真的好吗?
“我说老朋友,你这可是对我的不信任啊。”
见到巴鲁眼里的不甘愿,索诺拉笑意更浓了。招了招手,示意扎莱和护卫罗迪退下,自己近身上前。
葱白的手指拉扯着巴鲁的衣袖,索诺拉闪烁着媚态横流的眼眸,低垂的眼帘有意无意地引诱着对方。散发出浓郁的芳香,索诺拉用自己丰满的身体时不时蹭着巴鲁的后背,似乎在进行无声的邀请。
此刻,巴鲁眼底带上了几分迷惑,眼睛半闭半睁着,好像陷入了某种迷梦中。突然,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把推开贴在自己身上的索诺拉,毫不留情地道。
“你这个婆娘竟对我使用媚术!到底有没有脸……”察觉到不对劲后醒来的巴鲁立马对自己眼前的索诺拉破口吼道,本想责骂对方的,想了想索诺拉现在的身份,他还是收敛了很多。
见巴鲁一脸暴怒,索诺拉娇笑了几声,回答道,“呵呵呵,巴鲁你不是醒过来了?开个小玩笑而已,别在意 。”顿了顿,她又开口道,“谷主真的在修炼,我也只是住在另一处洞穴里不敢打扰。你有急事就告诉我,跟我说也可以解决的。”
思忖了片刻,巴鲁抿了抿唇,神色一暗,最终还是道出了口。
“洞中有个族人的本命牌碎了,是二十年前派出去的禄家小子。”
“什么?禄师的本命牌碎了?究竟是怎么回事,有查出什么没有?”一听巴鲁这话,索诺拉神色大变,急忙尖声地问道,让巴鲁很为诧异。
“这,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了连忙来禀告谷主,正好被你撞见了。”
见巴鲁确实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索诺拉神色一暗,心中像是落了什么决定。
“来人,去告诉奚岑长老,二十多年前出谷的禄师意外死亡,让人马上去查。”
“是,夫人。”扎莱二人齐声回答道。
听到索诺拉的召唤,他们二人再次出现了,不过又很快消失在了巴鲁眼前,看得他一愣一愣的。什么时候开始,索诺拉在谷中有这么高的威信了?就因为她和谷主结为伴侣?
猜不透,索性就什么都不想了。把这事儿告知了上头,他也算没什么大事了,回去守着族人的本命牌才是要事。刚准备离开,巴鲁就被索诺拉叫停。
“巴鲁,你等等。”
“嗯?怎么了?”对索诺拉这一举动感到不耐,巴鲁拉着脸看向对方,生怕索诺拉再寻他开心。
“别误会,我就想问问,除了禄师,还有没有其他人本命牌受损了?”小心地问着,索诺拉一脸紧张,生怕有什么让她担心得消息。好在,巴鲁的回答让她宽了心。
“其他人都还好,你想问什么?”
“没什么,你走吧。”听了巴鲁的话,她紧绷的心才松了下来。
见索诺拉无意回答自己,巴鲁扁了扁嘴,一脸纳闷地离开了。
直到巴鲁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索诺拉才收回自己幽然的眼神。愣着神,索诺拉淡淡地笑了笑,又眺望了几眼远方重重的绿影,不知心底在想着什么。良久,她才收回视线,慢慢地走回自己所住的洞中。
只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只神情木讷的怪虫久久注视着她,见她回到自己的洞穴,才钻入土中不见身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