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埋藏了八年的失望和悲凉无法遏止地滋生、汹涌,漫天席卷,象一颗心被人摘下抛上半空,一直抱一丝侥幸的希望,希望一切都是误会一场,可安心坦诚不悔的话,让她微弱的希望在渺茫中飞了一趟,最后也不过是碾碎为尘。
看着程澄泪流满面的样子,安心恨意深不见底的眸内,渐渐浮上冷嘲,“你以为流眼泪就是真的在哭么?”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别说得像你不知为什么似的,”安心鄙夷的瞪着程澄,“以你的聪明,应该早在八年前就有所觉察了吧?或许是你愿意自欺欺人,装着不知的吧?”
程澄痛极反笑,盯着安心那柔弱如昔的面容,她很是好奇――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吧?她此刻很想对那张脸伤筋动骨扒皮,看看那张除下面具后的样子,到底是哪一种表情?
看着程澄近似痴傻的样子,安心很是阴狠的切齿道――
“笑什么笑?自从认识你,我的人生就是一片灰暗!我本可以有个幸福的家,就因为12岁那年我在少年宫门口看到众星捧月的你,我只是好奇你穿的那件衣服是什么料子,那种宝蓝和明黄搭配一起的舞衣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也是少儿舞蹈班的,我也想有那样的舞衣,我在追你的过程中,我父母也在后面追我……我看到你上了一辆车后才回头找我的父母,一辆大车开来,呆立的我被父亲推出马路中央……母亲发疯的去拉血泊中的父亲,一辆醉鬼开的车为了给一辆军车让道……撞倒了我母亲,我……看的清清楚楚,那辆军车上就有你,该死的你,就因为我那天遇到你,你让我一夕间成为孤儿,你说,我该不该要你死?”
“……”程澄大张着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完全懵了,安心说的这一幕,她依稀记得――那是一个初夏,为了参加六一节舞蹈比赛,碧月澄专门请一个婚纱设计师结合霓裳羽衣,给她设计了一件曾经获奖的舞衣!她也依稀记得,有个舞蹈班小朋友的父母在少年宫的门口,双双遇难!她为此曾私下难过了好久,并让程司令暗中打听到那个小朋友的下落,想法让不是学区内户籍的那个小朋友进入她就读的学校,并和她成为了同班同学!只是,她从不知道她的一件衣服,竟会引发一场悲剧,这到底是不是她的错?
“你少为自己的恶行狡辩了!”阿土看到程澄面上出现深深的悲哀,就忍不住驳斥安心,“人家穿什么衣服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出事也是你的爱慕虚荣害死你父母的,怎么反倒怪起人家的衣服了?”
阿毛也愤愤不平的开口,“真是一派谬论!你不能说你羡慕银行自动取款机里的钱比你钱包里的钱多,你就去砸银行吧?砸银行坐牢了还抱怨银行的钱太多不该放在自动取款机里招摇吧?”
“你们都不要插嘴,让她说!”程澄机械的扯出一抹苦笑,摆手制止了也想说什么的孔维乔。
“让我说我就说!”安心轻蔑的看了程澄一眼,她继续森冷的说道――
“你以为你是好心的,让我在你们程家的关照下才得以进入你所入读的那所私立贵族学校?你知道我在我以前的学校也是前几名的吗?你知道进入你们学校后我在生活学习上多少痛苦吗?
每天看着你们一个个千金少爷在我面前招摇,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吗?
我也曾告诉自己,父母的灾难和你无关,我也曾想过接受你的帮助成为你真正的朋友……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刚刚想放下对你的仇恨,你又对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那年我们一起升入高中,因为你家那个老家伙的关照,我又和你分在了一个班级,是你鼓励我进入学生会积极向上的吧?
好吧,我如你所愿,我进了学生会,感谢上苍,让我认识了霍靖琛,虽然他从没有注意过我,可每天能看到他在校园里出现,我就非常满足……”
因为连续的说话,安心的脸色一直很灰白,提到霍靖琛时,脸上才出现了几丝不正常的红晕,不过只维持了数秒,她的眼底就划过愤恨,“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你……说过你不早恋我才请你去帮我引起霍靖琛的注意力,可是你呢?该死的你……都做了什么?”
程澄被骂糊涂了,安心有对自己说过喜欢霍靖琛要自己帮她参谋吗?“你说的这些,我根本不知道!何况你告诉过我你喜欢霍靖琛吗?”
“……你又不是笨蛋,还用我直说吗?你不是标榜你是我的保护神吗?你不是说你是我最贴心的朋友吗?你用脚趾头想想我有没有暗示你我喜欢上学生会里面一个姓霍的男生?”顿了顿,安心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你那么聪明,你不知道我们学生会里面只有霍靖琛姓霍吗?我一直在你面前提起高三一班的那个会弹一手好钢琴的男生时候,你真的在听我说话了吗?”
程澄张口结舌,安心说的这些是有隐约的有印象,可她真的不知道安心是在暗示她,在她看来――既然是好朋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呢?
“我曾给过你很多机会,你最后还是把你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上,霍靖琛对你宠溺的无以复加,我曾给他母亲连续的发邮件,嫁接了你和很多男生交往的照片,这个你不知道吧?为了做哪些照片,我学了PS,你不是一直夸我PS过的照片天衣无缝吗?”
说到这里,安心竟被自己的话引得发出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笑过之后她才继续说――
“有一次我偷听到了霍靖琛和他母亲很不愉快的电话内容,他竟然因为你在读高二而拒绝去哈佛念大学,我不能让你阻碍他的学业,我得帮助他卸掉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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