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也就是第四周的时候,杨锐提议让学生们这周主要上骑兵课,只不过这骑兵课完全是在野外草原上,从军校一直骑马到巴伯顿,然后再从巴伯顿骑马回来,骑兵教官施罗德对此没有异议,于是这次运枪行动所有学生都跟着去了。
这天早上,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学生们骑在马上都很兴奋,之前虽然学过骑马但是都没有跑远过,一般只在围着学校跑上几圈。三周的训练使得他们身形更为挺拔,而且纪律xing也很好,没有之前常见的嘻嘻哈哈的动作。望着所有学生黑黑的脸――为了防止别人看出这些是亚洲人,杨锐让所有人外露的皮肤都涂上黑墨水,假装成当地的土人――杨锐感慨:真是越来越有些军人的样子了。
因为要给学生上课,一天只能走八个小时,按照克里斯蒂安的估计这样的速度需要四天才能到巴伯顿。杨锐对骑兵课兴趣不大,当然,这只是他的借口,事实上他很怕骑马,为此施罗德亲自给他挑了一匹拉车的老马,没有什么脾气,不过跑也跑不快。之前没有这么长时间的骑过马,以至于他晚上睡觉都是趴着睡的,借以让发疼的屁股好好休息。不过也幸好非洲草原还是很平坦的,除了进入斯威士兰的时候有些颠簸,这一路都还好。一直等第三天下午,才又进入了山区,队伍第四天在山里转了一天之后,终于到了碰头地点。
山谷里搭着几个白sè的帐篷,听到马蹄声几个牛仔打扮的人拿着枪迎了过来,见到克里斯蒂安挂着的旗号,他们端着的枪放下了,一个人在马上挥手,克里斯蒂安打马迎了上去,看样子他们都是熟人,见面之后聊的很欢。杨锐对认识几个布尔人没有什么兴趣,在雷奥的指挥下找了块空地开始立营搭帐篷。几天的奔波使得全身酸臭,杨锐只想在山谷外面的那个小河里弄水洗个澡。
克里斯蒂安很快就把人带过来了,雷奥和施罗德和他们都是老熟人了,根本不用介绍,他只要是给杨锐介绍这些人,杨锐正走神想着洗澡的事情,只是和他们打了下招呼,至于这些的名字倒是一个也没用记着。很快,几个人趁着没有天黑他们带着杨锐几个去山洞看货。
山洞就在这个山谷里,入口处长着几棵不高的灌木,刚好把洞口遮住了,很是隐蔽。山洞很深,越往里越宽,几个人早有准备点亮了火把。进去不远就看到了一排排长长的木箱,撬开箱子,枪油味扑面而来,一杆杆jing湛的步枪凸显在眼前,看着这么多枪,杨锐的心不由的一紧。他们中的一个大胡子拿出一把哗啦哗啦的弄了弄的,然后递给杨锐,他的意思是你看看这货如何。
杨锐这个枪盲接过枪也不像之前那样不懂装懂,只把枪给了雷奥。现在不是装懂的时候,行不行还得看专家意见。雷奥接过枪只看了枪的保养和膛线,然后又在里面撬开一些箱子把步枪拿出来看看,看过之后也没说什么。这山洞很是干燥,没有渗水什么的,加上枪入库之前都上了枪油,保存的都没有什么问题。比较惨的就是那些英国步枪,没有木箱只是一捆捆的堆在那里。除了步枪之外,还有四挺马克沁机枪,保养的也很好,用一些油纸盖着。
从山洞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营地了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布尔人为远来的兄弟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几只羊已经在火架上烤着了。大家坐在火堆旁,酒一喝感情就上来了。克里斯蒂安开始大着舌头讲着以前的那些往事,这伙布尔人也是激情四溢的人,酒劲上来也开始乱吆喝起来。一时间山谷里都是狼窟鬼嚎的。杨锐没有喝酒的心思,只想到刚才看的那些枪,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枪,想到这些枪以后就是自己的了,说不出的喜悦。看来穿越也是很刺激的嘛,他自嘲的想到。
草原聚餐弄到很晚,杨锐终究还是没有洗澡,头晕晕的和衣便睡了。早上吃过早饭一百多号人就开始进山谷里搬箱子了。杨锐安排一队学生负责验枪,其实这些枪都没有什么问题,开始时一支一支看,后面就干脆抽查了。人多力量大,没多少功夫山洞就空了。五百多箱东西装上了马车,马克沁这样的好东西杨锐也拿走了,双方一合计就一共只算了九千五百磅成交。付完钱之后,布尔人拿着票子热情的拥抱过来,然后满面红光的和大家道别了。
回来的路程似乎要比去的时候更短,第三天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斯威士兰和洛伦斯马贵斯的边界了。杨锐正在马上打着盹,只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过了,却是雷以振和另外一个学生催马跑了过来。只见他大声向施罗德报告说:“报告长官,后面发现有土人的马队跟随,人数在五十左右,携带武器。”
施罗德对土人的出现不以为意,只是把躲在马车里睡觉的的克里斯蒂安叫起来。两人一起策马往后面跑去,杨锐自知马术不jing,情况如果不对,自己逃跑不利小命难保,也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只跑到雷奥那边,“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这条路很安全的吗?”
雷奥也是在锁眉想着这个事情,选择横穿斯威士兰是克里斯蒂安的主意,其实也没有其他选择的,如果走铁路线的话,那么过境的时候一定是会遇见边境巡逻队的,枪支没收不说人还要蹲牢房。这个时候后面的土人已经跟的很近了,远远的指听见克里斯蒂安在大喊:“sanibonani,sanibonani……”
雷奥眉头更是皱在一起,“那家伙不知道这些是斯威士人吗,他们听不懂祖鲁语。”车队已经停下来了,按照平时的训练在学生的指挥下围成一圈。学生们举着枪在圈内jing戒。克里斯蒂安的交涉果然失败了,对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在远远的观望对持。雷奥见状骑着马仔圈内对着赶车的土人喊道:“谁懂斯威士兰语,谁懂斯威士兰语……”
马上,一个土人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你去跟他们说,我们只是从巴伯顿过来的,拉了些货,现在要到洛伦斯马贵斯去。我们只是路过。”
土人也不是很明白雷奥的意思,但是还是急急的去了。很快,他就和那些骑马的土人交流上了,沟通之后的土人策马回转离开了。整个车队又开始前进了,看着马车匆匆向前,杨锐心里舒了口气,真他娘的是虚惊一场啊。
第四天的下午,车队终于回到了农庄,庄园里早就空出了地方,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卸了车。克里斯蒂安在大家动手的时候不见人影,搬完了之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拿着电报高兴的向杨锐道:“杨,荷兰佬回电报了。两个好消息,他那里一千多万发7mm的子弹。而且价格也不贵,每千发只要三十马克,量大的还可以优惠。7.92mm的子弹没有库存,量大的话需要预定,但是价格更高一些。每千发五十马克。至于去远东的船只,只要提前十五天他就可以安排好。”
杨锐听到价格很是狐疑,子弹没有二手的概念,打折扣的情况很少,可是三十马克的价格明显是折扣价格,五十马克才是正常价格。“克里斯蒂安,他的子弹不会放久了回cháo了吧。为什么卖这么便宜。”
“不,不。这是不可能的。他价格便宜是因为有人已经付过一半的钱了――这些子弹都是布尔人订购的,当时定的时候就已经付了一半的钱,只是后面无法运进来,一直屯在荷兰佬手里。战争结束之后,这些子弹也没有价值了,布尔人不可能再付另外一半的钱把它们买下来,于是就不要定金全部甩给了荷兰佬。他们知道除了小部分的7.92mm的子弹,这批货很难卖出去,要知道除了南非,7mm口径的毛瑟步枪也就只有南美有些地方的农场主装备了,可那里根本没有一场像样的战争,没有人大规模的需要这种口径的子弹,这些货就一直屯到现在。”克里斯蒂安毕竟是从战争之初就在这里,还是很清楚这些事情的。而且如果不是知道底细的他出面询价,对方也不可能这么便宜。“其实那边应该还有一些人手里也有7mm子弹的库存,虽然没有荷兰佬那么多,但是这些人没有办法安排去远东的船只。”
原来是这样,杨锐的心情高兴起来。这里还真是个宝地,一场大战打下来,能捡的便宜不少。“付了一半价格,按照五十马克的正常价格算哪不是只要二十五马克就能买到?”
克里斯蒂安也在考虑之这个问题。“杨,你到底要多少子弹?如果要的多,那只然可以让荷兰佬降价。我估计他现在提到那批子弹都很头疼。”
“子弹要的很多,他的那些一千多万发全部都可以买下来,但是不是今年,今年我只有十万,最多十五万马克买子弹。到了明年这个时候,资金将会很充裕。德兰士瓦的那些枪和荷兰佬的那些子弹都可以买下来。不过德兰士瓦的要价也太贵了,三十五马克……”杨锐说着忽然又想到了其他的事情,现在买的布尔人战争的遗留品,大占便宜。那么除了枪支子弹之外,这些人会不会有军火工厂呢,如果有那么这些专业机器对于现在来说毫无价值。“克里斯蒂安,布尔人有没有军工厂啊?”
克里斯蒂安不知道杨锐说着枪怎么就转到军工厂了,作为军需官他对布尔人的战争潜力还是很了解的。“没有军工厂,倒是有一个小的子弹工厂,不过因为没有原料,在战争里没有起什么作用。而且最后哪里被英国佬占领了,那家工厂有没有被英国佬拆毁,就不知道了。我可以去打听打听。”
“那很好,我等你消息。子弹再多总会有消耗完的一天的。”杨锐感觉自己的便宜越捡越大,心里很是得意。“哦,对不起刚才我走神了,我们说到哪里了?”
“我们说到德兰士瓦的要价太贵了。五万支枪三十五马克的是一笔大钱。”克里斯蒂安的心思还在怎么从这批大买卖里挣些小钱。如果加上子弹的话这可是上百万马克的生意,所以谈到那里记得很清楚。按照这一次杨锐给他3%的抽成来看,价格低的话自己最少能拿到四到五万马克,当然按照约定如果价格不理想,抽成就只有2%了。“我想找个价格谈到三十马克还是有可能的,这批枪数量太大了,他们顾虑英国佬知道了会找麻烦,不能光明正大的出手,所以可以选择的买家有限。现在德国.军队换装下来的88委员会步枪价格也很便宜,他们这个价格是和那些退役的88委员会的价格是一致的。”
原来这个价格定成这样还是很有讲究的,他们是见不得光的卖家,自己则是见不得光的买家。要真去德国买那些退役步枪,估计会马上会被逮起来,然后和当年孙忠山在伦敦那样装在大木箱子里打包运给清廷凌迟处死。在庚子事变之后,列强在维护中国完整统一上面真是下足了功夫,深怕一战乱那九亿两的赔款和每年几亿的贸易顺差打水漂了,战争卖军火的钱那有贸易来的多来的快啊。在后来的辛亥革命中,他们也是一面倒的支持袁世凯,对于起义军关银一个子儿不给不说,枪支弹药一概不卖。当然ri本人还是卖的,只不过卖的都是些垃圾货,那些所谓的ri本革命友人对起义军真是大坑特坑,要不是汉阳枪炮厂那十几万支枪,这革命难有成功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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