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走了。来的时候趾高气扬,离开时却如丧家之犬,薛璟垣看得十分快乐,差点儿就在大堂外大跳起霹雳舞来了。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啊!薛家顺利解除了因为继承人考试不通过被灵合会除名的危机,他也解决了因为这件事即将要被爷爷打死的窘境,简直是行运一条龙,如此大团圆结局,真该好好的庆祝一番!
“哎,小彤!哥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哇?”他兴奋地转身,却见已经石化在门外的薛一彤,像只狩猎的猎豹,死死盯着合起的木门。
他把手放在薛一彤面前晃了晃,却被她不耐烦地推开,“薛璟垣别闹!”
薛璟垣无奈,自家妹妹怎么骂人都那么好看呢?“别看了,你是等不到他出来的。”
“为什么?”
吱呀——薛璟垣才要回答,便看见大堂的木门双双打开,只有薛爷爷笑脸盈盈地从里面走出来,并没有君上的身影。
薛一彤慌了!她踏入大堂扫视一轮,没有。薛爷爷的身后,也没有。
看吧!薛璟垣正要沾沾自喜,开心自己料事如神,薛爷爷却表情一转,厉声道:“小彤,你回房里呆着!璟垣,你给我回去抄写薛家家规一百遍,抄不完,今晚就不用吃饭了!胡闹!你看看你,今天都胡闹成什么样子了!”
“爷爷,我错了…”薛璟垣一秒变苦瓜脸,跪在地上抱着薛爷爷的腿。
但薛爷爷不理会,把他的身子给踢开了,看着手上的老董表,匆忙地往东厢院走去。
薛一彤知道,这是给薛奶奶喂药的时间了。但她还是搞不明白,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又凭空消失在大堂里啦?!她就守在门前,他总不会有奇门遁甲术,可以遁地逃走吧?!
“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薛一彤望向表情扭曲在一块,像一具尸体躺在地上要哭不哭的薛璟垣。
“啊?”薛璟垣起初是觉得人生已然失去希望,但突然又好像想到什么好点子,站了起身,不怀好意地冲薛一彤笑笑“我的好妹妹,不如你帮我一起抄家规,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好吗?”
“真的?”薛一彤仔细想想,一百遍的家规,若放薛璟垣一个人抄,他是肯定不能吃晚饭,得饿肚子了。但是,以她了解薛璟垣的个性,这只狐狸总是说的比做的好听!
“当然是真的!”薛璟垣拍拍胸口保证。
薛一彤觉得更不可信了,忙伸出自己的尾指,“那我们勾勾手,背叛诺言者下地狱!”
“…”薛璟垣果然脸露难色,但为了晚饭,不得不从,伸出尾指勾着她的尾指,道:“哼,下地狱就下地狱,谁怕谁啊?!”
于是,一个为了今晚吃上一口热饭,一个为了真相,二人在东厢院里敞开房门,跪坐在一张黑木案几上,像比赛那样疯狂的手握秋毫,把那犹如字典的薛家家规抄个一百遍。
薛爷爷总说挥毫能修生养性,因此他们罚抄的所有家规都是用笔墨完成的。笔墨是好,但就是味道重了些,不过写了一下午便熏染了整间房的气息。
日落的余晖照在东厢院的假山上,闪出点点磷光。
薛璟垣摆弄着厚厚一叠的纸,密密麻麻的字,忍不住感慨:“哎,这该糟蹋多少森林里茁壮成长的树木啊…想想我们这些年抄过的家规,我真好奇爷爷是不是都拿到什么地方去卖了!”
薛一彤“…”这玩意最好就是有人会买啦!而且,一直以来糟蹋森林树木的,不都是不受家规束缚,犹如脱缰野马的薛璟垣吗?
她在第一百张纸上写了个一百的标注,然后把笔放下,对纸吹了口气,“好啦,抄完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好啊!”薛璟垣愉悦地也放下笔,手托着下巴,望着薛一彤。夕阳余晖照射在他的脸上,一双灵动的桃花眼看得人春心荡漾,“你想知道什么?”
薛一彤忽然明白,自己颜控的这个个性,是从何而来的了!
“那个君上是谁?”
“我不知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