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两个村民第一个念头是――看吧,他们俩没有说谎!
随即……村民们都要被吓疯了好吗?!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族老的心里也有些毛毛的,但他毕竟年龄大,阅历多,又坚信神树会保佑他们。所以并没有特别害怕。他声喊着维持秩序,但是村民们早已经慌作一团,根本就没把他的声音听进去。
而两个怪物就趴在坑边,低头看着下面的一场闹剧,涂成红色的嘴巴咧得很大,像是在嘲笑这群活人的胆小一般。对上那空洞洞的“眼睛”,族老觉得自己的内心都好似被看透,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都给我安静!”
村民们这下才安静了下来,他们忙不迭地往后缩,紧紧地挨在一起,想要从他人身上汲取勇气。
“族老啊,这到底是啥鬼玩意?”有个村民距离族老比较近,一边盯着那两个怪物,一边颤着声音询问道。
族老仔细观察了那两个怪物,不太确定地道:“应该是……纸扎人?”
“给,给死人烧的??”村民更害怕了。
他们白头镇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谁家遇到丧事一般都是安静低调地处理完,不兴敲敲打打,也不兴邀请宾客。停灵三日后,就将死者送到当地唯一的殡仪馆里火化。所以也不像其他地方那样讲究烧纸人纸物纸钱祭拜。因此很多村民只是听说过纸扎人的用处,但还真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
现在猛地一听祭拜死人的东西出现在这里,还出现那么多诡异的行为。村民便害怕极了,恨不得立即找个方向逃跑。可惜,族长没发话他哪里也不敢去。
猜到眼前的怪物是纸扎人之后,村长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毕竟只是个纸人罢了,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故意吓唬他们!
于是族老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并且要求大家去找出背后操纵纸扎人的认。大家对于族老的话将信将疑,但是恐惧的确减轻了许多。有个村民急于“立功”,竟然直接凑到了纸扎人附近,想近距离看看它们背后有没有操纵线。
结果方才靠近那两个纸人,女性纸人忽然大笑起来,并且一边笑口中还发出一个小孩的声音,在唱着那首童谣: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三兔子买药,四兔子熬,
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
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
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来,
十兔子问他为什么哭?
九兔子说,五兔子一去不回来!”
诡异空灵的童谣飘荡在梨树林里,听得富二代吓得恨不得缩到地里去。而靠近纸人的那个村民也好不到哪去。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纸人伸长了脖子,面部向他越凑越近。用墨汁染出来“眼睛”摄取了他的心魄,村民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
“鬼啊!!!”他发出
尖锐的大叫,族老离得比较远,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村民连滚带爬地上了山谷上方,然后一溜烟地消失在了梨树林里。
这个反应很明显将众人才升起来的一丁点儿勇气又给消磨了个干净。
“怕什么!不过是个纸人罢了!”
可是这一次,无论族老怎么吼叫。还是有人悄悄地逃离了这里,其他人有样学样。不一会儿的功夫,这里就只剩下一半的人了。这些人并不是胆大,也不是不想跑,只是他们跟族老之间或有着利益关系,又或者根本就是沾亲带故。他们这会儿敢跑,事后族老想收拾他们爹呢,不简单地跟什么一样?
于是大家伙儿只有强忍着恐惧,等待着族老下达下一个命令。
族老死死盯着那两只纸扎人,既然驱赶不成,那么只有想其他的办法了――纸人最怕什么,那绝对是火!
于是族老直接吩咐道,让大家尽量抓住纸人,然后一把过烧了纸扎人,以永绝后患。
这个命令出口,所有人都用“你疯了吧”的目光看了过来――纸人怕火没错,但是树木也同样怕火啊。更别提神树还在这里,禁止在这个林子里使用明火不是族老您提出来的吗?族老你清醒一点儿好吗?!
更何况以这个梨树林的密度来说,一旦着了火,必定会酿成重大火灾,他们这些人能不能活着逃出去都难说。
可惜族老现在有些魔怔了,一心只有让这两个纸扎人消失,他总觉得它们能够看透自己的秘密。于是,在族老的强制要求下,剩下的村民硬着头皮用打火机制作了简单的火把,绝大部分人去捉那两只纸人去了。
两个纸人似乎知道了他们的想法,竟然也不躲了,而是手拉手在原地一边转圈,一边唱起另外一首童谣――
“吃人谷,吃人树,活人进去,死人出,吃人树下愚人敬,吃人谷里埋尸骨;吃人谷,吃人树,活人进去,死人出,吃人树下愚人敬……”
听清楚歌词的内容,族老的脸色变得铁青,上前两步,一把夺下了村民手里的火把。对着捉捕纸扎人的村民大吼,“快把他们捉住!”
村民们一拥而上,出人意料的是,两个纸人竟然就这样被按住了。他们丝毫不做挣扎,任由村民们将他们捉住,带到了族老的面前。
只是他们的口中依然唱着那首童谣。
族老咬牙,伸手撕碎了男纸人的腹部,想要从里面找到什么录音设备之类的,然而纸人腹中空空,什么都没有。他又撕碎女纸人的腹部。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两个纸人一边唱歌一边大笑,像是再嘲弄族老在做无用功。族老再也忍不了,直接把火把捅了上去,一下就将两个纸人点燃,它们一边唱歌一边飞快地燃烧着,很快就烧成了两团火球。
看着眼前雄雄燃烧的烈火,族老赤红着眼睛,满意地笑了。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两个火团越
燃烧,便靠得越近,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完全挤到了一起。他们的身体还在燃着火焰,却还是融合到了一起,一边红,一边绿,一边男,一边女。男声和女声也混合在一起,对着族老唱着“吃人谷,吃人树……”
这一幕简直太可怕了,再胆大的村民也忍受不了,尖叫着逃开。族老这次无论怎么维持秩序都没有用处了,他一个分神,那融合在一起的纸人忽然猛地像他扑了过来,。
族老的身体行动快于大脑,下意识便闪开了。做出这个动作的一瞬间,他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族老回头一看,果然看到那“火团”已经扑到在了神树上,瞬间点燃了神树的树枝,火焰沿着枝条迅速向上蔓延!
族老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晕倒,他再次开口,声音哑得不像样:“快救火!快救火!”
剩下的村民虽然都认为这一切都是族老咎由自取,但是那毕竟是他们村里的神树,大家不能看着它出事。于是手忙脚乱地用尽各种办法扑火。有些人带了手机,想给消防员打电话来扑火,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前面就讲过,魔树为了防止自己的位置泄密,特意产生了一种干扰,手机在这里根本不能使用。
――这或许就是自作自受!
就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神树忽然快速地抖动起来,一根枝条,直接将附近忙着救火的村民抽飞了出去。那人飞出去好几米,落在地上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被火烧的魔树是恐慌且愤怒的,这种愤怒使得它的攻击不分敌我起来(当然。白头镇的村民很有可能从没有被它划进“我”的范围里)。尤其是这个时候,村民们为了救火,实在里魔树太近。魔树在自我防御的机制下,抽飞出去好些村民。
见此,村民们只得扶着伤员纷纷撤退,不敢再上前。他们眼睁睁得看着神树用自己没着火的树枝扑打着着火的地方,就像是人在拍打身上的火焰一般。有村民看它的动作实在笨拙别扭,忍不住再次问族老:“神树大人,为何不降下甘霖,来救自己?”
在村民的心中,神树早已经成了“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因为桫椤神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本事。
好不容易火被扑灭。两个纸人粘在树干上继续唱着童谣。族老这才敢靠近一些,刚要开口询问神树大人此时怎么样时,数根枝条一起抽出,直接将族老抽飞出去。
神树此时正处于异常暴躁的情绪之中,自然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族老好死不死非要犯这个忌讳,他只觉得眼前的世界猛地颠倒,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然后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其他村民见族老昏过去了,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抉择了一番后,确定目前还是族老更加重要一些,于是放下神树,一个男人背起族老,带着其他村民匆匆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