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峰法会第二轮的赛事比第一轮还要惨烈,五百二十多位参赛者中,竟然有十四人死于非命,跟谭阳一样的受伤者就更加不计其数了。
凌海阁十二名参赛弟子中,除了令孤雁毫发未伤,其他弟子都有或轻或重的伤势在身。其中在九位获胜的弟子中,除了谭阳伤势堪忧,其余人继续参加下一轮比赛的问题都不太大。
如此骄人的战绩,在钟孝陵执掌凌海阁以来从未有过,甚至在所有参会的中小门派家族中,这等成绩已隐隐名列前茅,最最令钟孝陵喜出望外的是,在本轮和千龙门的四场对决中,凌海阁两胜两负,平分秋色,而且其中有一场败局还是两败俱伤,对方那位参赛弟子虽然胜出,也因伤重注定无缘下一轮,就是算作平局也不为过。
第四天一早,谭阳在自己的房间里刚刚做完早课,他身体里的余毒早已清除干净,只是尽管有姜夔所赠的疗伤丹在手,但毕竟因为伤势过重,至今伤口和附近处的经脉尚未完全痊愈,离明天的第三轮比赛仅剩下一天一夜的时间,要想完全恢复如初,看来是难如登天了。
那天比赛结束后,公孙无忌凭借多年的经验,一一为他分析了比赛过程中的得失,令谭阳受益匪浅,不过就连公孙无忌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孙仞! 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公孙无忌安慰道:“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气馁,碰上孙仞是你运气不好。老夫敢断言,如果不是遭遇到你。这个孙仞应该可以杀进前一百名甚至更高名次,能达到他这种水平的参赛者。绝对不会太多。”
“你别光说好听的。”谭阳郁闷道,“现在我伤势未愈。稍一发力,伤口就很可能会重新崩开,更何况比赛对手肯定会越来越强,这让我怎么参加下一轮比赛?”
公孙无忌鄙夷道:“怎么?你小子怂了?”
谭阳道:“那倒还不至于。只是那天孙仞的话你也听到了,汪正珮她们看来已经铁了心,准备借比赛之机诛杀我了。如果下一轮再碰上千龙门弟子,而且实力比孙仞还强的话,那我可就真要难逃此劫了。”
公孙无忌沉吟道:“你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其实,你之所以会落到今天的被动局面。全都是你自作自受,假如你刚开始就听老夫所言,何至于此?事到如今,你只能放手一搏了,如果你还要前怕狼后怕虎地藏着掖着,那就无人能救你了。”
正说话间,钟孝陵和荆思道就急匆匆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探查完谭阳的伤势以后,钟孝陵皱眉道:“恢复得不错,比我预想得快多了。只是可惜的是,看来你无法再参加下一轮比赛了。”
荆思道安慰道:“不过,钟阁主也不必遗憾,谭阳只是御灵二层。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
谭阳道:“多谢阁主和荆前辈关心。弟子修为浅薄,让你们失望了。”
钟孝陵摆手道:“别想别的。好好疗伤吧!我和荆长老马上要去极功殿参加下一轮抽签,如果你的对手万一还是千龙门弟子。那为了你的性命起见,你就只能退出比赛了。”
说完,二人又匆匆离去。
下午,钟孝陵和荆思道回来了,也带回了第三轮比赛的抽签结果。
在第二轮获胜的二百六十多位参赛者中,有二十多位已经因伤势过重明确退出了比赛,剩下的二百三十多位参赛者里,千龙门一枝独秀,自己一家就占了一百四十多人,几乎占了六成还多。
因为抽签规则早已限定尽量避免同门竞斗,这也意味着几乎每一个外来的参赛者,其对手都将是千龙门弟子,即使这样,千龙门还将有少数弟子的对手是自家人。
果不其然,谭阳等凌海阁九名弟子的对手,无一例外全都是千龙门弟子。
钟孝陵一一公布了弟子们抽取的各自对手后,既无奈又愤然地道:“按照以前的惯例,抽签最多只能抽三轮,这样咱们也许还能有避开千龙门弟子的机会。可是这次谢天赐竟然厚着脸皮将规矩改了,他把千龙门和外来的参赛者们事先分为了两拨,一对一抽取,如此无耻的方案居然还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真是没天理了。”
荆思道笑道:“不足为奇,参会的大部分中小门派家族都是千龙门的附庸,另外那些独立的门派家族谁又敢得罪千龙门?这就叫一手遮天,咱们在人家的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
钟孝陵叹了口气,冲钟鸿影和荆无命道:“你们俩这次抽到的对手,一个是御灵九层一个是御灵八层,要想取胜是基本无望了,我只要求你们俩尽力而为即可,千万不要强努,以免死伤,记住了没有?”
荆无命默然不语,钟鸿影则小声嘀咕道:“我已经是御灵三层,那个千龙门少主谢诩才御灵两层,我就不信比不上他。”
钟孝陵道:“年少无知,谢诩是堂堂千龙门少主,谁敢胆大包天伤了他?再说如果我所料不错,他的对手早已应该人为安排好,有极大可能是千龙门附属门派家族的人甚至直接就是千龙门弟子,你和人家能比吗?”
说完,钟孝陵转头冲令孤雁等人道:“雁儿,你们六人是我们凌海阁这代弟子里精英中的精英,本届法会的最终战绩如何,就要看你们的了!”
令孤雁等人齐齐躬身道:“请阁主放心,弟子愿效死死力!”
钟孝陵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转头冲谭阳道:“谭师侄,你这次的对手是谢峦,他不但和小影的对手一样都是御灵九层,而且还是谢家的嫡系血脉,其实力恐怕比起孙仞都只强不弱,更何况你又伤重未愈,你还是直接弃权吧。如果你行动能力尚可,可以和我们一同去观摩比赛,如果不行,留在这里养伤亦可,你自己选择吧!”
谭阳摇头道:“不,多谢阁主好意,弟子还有一战之力,不愿临阵退缩。”
众人都大感意外,林蓉蓉惊喜道:“谭阳,你的伤势好了?”
谭阳苦笑道:“哪有那么快?不过我是这么想的,能前来参加法会的,基本都是东土修真界各门各派的精英弟子,除了像令孤雁令师兄这种为数不多的出类拔萃者,其他人的水平实力差距应该都不会太悬殊,历经两轮赛事了,绝大多数人都会有伤,只不过是或轻或重而已,万一我和钟师妹的对手明明有伤在身却秘而不宣,我们这一弃权,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
钟孝陵笑道:“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会有,但也微乎其微,你如果凭这个来赌,那就等于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还是算了吧!”
荆思道也劝道:“谭阳,老夫奉劝你一句,汪正珮等人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做正好是送上门去。老夫看过你的伤势,就凭你现在这种情况,你的速度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即使勉强参赛,取胜的希望也极其渺茫,你何苦去冒这个大险?”
令孤雁、林蓉蓉、荆无命等弟子们,也纷纷开口相劝。只有站在一旁的袁天罡,阴阳怪气地笑道:“有些人出风头出习惯了,这可是能在整个东土修真界扬名立万的天赐良机,万一错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就连钟鸿影都听不下去了,秀眉微蹙道:“袁师兄,大家都是同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笑?”
袁天罡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钟鸿影,当下不敢再言语。
谭阳道:“阁主和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心意已决,无论如何也要参加这场比赛,再说大家不必替我担心,我一向的运气还算不错,他们要想杀我,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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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入夜时分,千龙山脉灯火辉煌,五颜六色的虹光在天空中来往穿梭,将夜空点缀得如梦如幻,五彩斑斓。
谢云禅的洞府内,汪正珮等人正在议事,谢循和汪素素都如愿杀入了第三轮,只是原本大好的心情,都被谭阳那个该死不死的臭小子给破坏了。
汪素素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孙仞那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杀不了谭阳也就罢了,还将那个臭小子弄成了重伤,据在竹涛怡园侍奉饮食起居的执事弟子们说,直到今天晚餐时,谭阳的伤势还未痊愈,连走路都困难,看来明天他肯定要弃权了。”
“大好的机会,就这样被白白浪费掉了。”谢循郁闷道,“我就纳闷了,这姓谭的臭小子咋就这么命大呢?”
汪正珮道:“恐怕不只是命大,孙仞那天所言不尽不实,前言不搭后语,他的转胜为败从逻辑上根本讲不通。我现在倒是有些怀疑,谭阳莫非真有什么逆天的神通不成?”
“不可能!”汪素素断然道,“孙仞还没用三个回合,就打得他满地找牙,这就说明他实力肯定一般,只是不知耍了什么阴招才得以翻盘而已。”
众人正在议论间,潘人达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道:“禀师母,我带来了一个确凿的消息,谭阳已经确定要带伤参赛……”
*******(未完待续……)R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