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阳光的普照,耳边只听得“嗤”一声,接着我的额头,肩膀。脊背所有照到阳光的地方都剧烈疼起来,疼的我牙齿打着颤。浑身发着抖,险些就倒下了
“你现在离开就不用受皮肉之苦了。”
在我痛的眼前发黑时,面前传来了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而我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座叫顾清澜的墓
说实话,我并不知这顾清澜是谁,但言之说跪他就一定没错。
顶着烈日和巨疼,我双手发颤的撑着地,颤巍巍道:“我,我不会走,我会跪完七天啊”
我话没说完,太阳却更毒辣了
忍不住的发出一声痛苦哀嚎后,我中途又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喊出来
而这时候,我闻见了烧焦味道
是我的手燃起了火苗
而我想我的脊背也应烧焦了
手有些发抖,可想到言之说了我不会死,我就继续跪
只是呼吸发颤。浑身都在抖而已。
深吸口气,我努力平静下来,可手指头不受控制,死死的扣进了泥土。
好疼而且不能倒下
“你会被活活烧死死。”
坟墓里的顾清澜说完,太阳突然变得毒辣。光芒越来越强。
我才不信我会死,可张开嘴想反驳时,就忍不住要喊出来疼只能又闭嘴。
只能心里说,我不会走
无论风吹雨打日晒,说什么我都不走。
可他似乎很想让我走似得,太阳光稍稍缓了些,语气也是
“向阳。你不必如此,你与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
这叫顾清澜的人好生厉害,一句话,说的话比烈日灼烧人还疼,直接戳到我心里最痛的地方。
可是他说错了或者说
“你只说对了一半。”
我虚弱的咬牙说话时,抬起头来看着那清冷的石碑道:“我是和所有人都不在一个世界。”
我说完后,自顾自的冷笑了一下。
此刻不知是怎么了,也许是心疼取代了身上的疼,又也许,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疼。
我缓缓地,用力地撑手起来,盯着前方石碑道:“顾先生。也许你不知道,从小到大,我始终被排除在外。
我所到的地方,永远都人群散开。
外人说我家不吉利,我家说女孩不吉利。
所有人,都把我隔离在外。”
我说话间,还是有些吃力的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而后来,我终于长大了,却直接被他们抛弃”
“顾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
可我已经没有了家人,没有了一切。
他是这世上,唯一与我相依为命的人,我不会放弃他”
我说完后,有些虚弱的晃了晃,赶紧又撑住身体,免得自己倒下去。
这才一小会儿,还要七天我能撑得住吗这般想时,我又咬了咬牙,撑不住也要撑
段西风的命,我救定了
“真蠢。”
墓碑里传来一声谩骂,我却没说话了,我只看着我的手,在阳光曝晒下,我的手在迅速枯萎干瘪,是肉眼可见的速度,眨眼就皮包骨头,还是黑色的皮。
然后,我头顶上方又传来了顾清澜的声音
“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七天后你就晒成了一具干尸。”
抿了抿唇后,我再度摇头:“晒成干尸,也好过独自一人。顾先生,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我”
我说话间,觉得自己力气在一点点的消失,刚才是疼的说不出话,还有力气,可现在,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力气随着手上的皮肉消失而消失,我想这应该也是顾清澜搞的鬼,便冷冷道:“罢了”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和你说话,我需要保持体力至于顾先生你有什么招数就尽管使出来,我无论如何,都要在这里跪上七天救他的。”
我说完后,他似乎很烦躁的样子
“你”
他只说了个“你”就没说下去,好像是被我气着了。
继而太阳又烈了些。
我也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真的是烤肉一样,我的脊背上活像滚了几个火球,贴着一块火板。而我的两只手继干枯之后,还晒糊了,翻起皮来。
“我再给你个机会,你现在离开还不晚。”
在我手指头那些黑皮翻起的时候,顾清澜又给我抛出了橄榄枝。
我没理他,痛苦就痛苦吧,焦灼就焦灼吧,无论怎样痛苦都好,我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一个人的生活了,我再也不想去孤零零的一个人过日子了。
我想要朋友,亲人,爱人家人。
也许从开始到现在。
从段西风到绿袍盲眼男コ红衣笙澜,到我家隔壁的言老板我都不了解,我也不是他们世界的人。
可正因如此
我才要努力成为他们世界的一员
烈日下的时间是度秒如年的。
我只能努力的分神寻找快乐的事儿想转移注意力,可无论我此刻怎么想,竟然一点快乐的事儿都没有,直到我想到了编帽子。
想不到,我活了这么大,最大的快乐竟然是段西风那天给我在房间里,编制花藤帽子。
那花香香的,好像还在鼻尖
而在我冥想的时候,太阳突然消失了。
火辣辣的感觉突然离去时,我并未感觉有什么大不同,只是有些诧异。但还没反应过来,泼盆的大雨就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
噼里啪啦的雨点将我身体烤焦的皮肉冲刷下来,疼得我一瞬间就倒了下来
“自讨苦吃。”
雷声轰鸣中,伴随雨水冲刷顾清澜冷冷说完,我一个咬牙又爬起来跪好,却在这时,看见了我只露出森森白骨的骷髅手。
白色骷髅手,在棕黑色的泥土中,被雨水冲刷的干净而洁白,格外刺眼。
“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走不走。”
顾清澜再问我时,我咬了咬牙,再度摇头,然后人下一秒就如言之所说
被风吹了起来
飓风席卷而来时,我一瞬间就被吹滚了出去布坑女扛。
那地上一具骷髅架不断的翻滚着,皮肉掉落着一直到墓的后方,一处坑坑洼洼处,停下。
没错,那骷髅架就是我
我把骷髅手用力的插在泥土里才能勉强坐起来,然后我就在水汪中看见了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我在乱葬岗见过的,再熟悉不过的
骷髅头。
头发秃了半截。
脸上还有斑驳的皮肉。
在风止的时候,我禁不住抬起手缓缓抚摸着我脸上剩余不多的几丝干皮,又听顾清澜冷冷开了口:“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就算你救得了他,他还会要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