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头发的味道叫人喘不过气,更让我喘不过气的是眼看着段西风映着火光,却惨白通透的脸。
明明他刚才还冷漠的对我说,“别跟过来。”
现在怎么就
“发鬼最喜欢人的肠子,他没救了。”踏雪说话时。我的手在火光中,抬了又抬,然后颤抖着,又落在地上。
我不敢去触碰那被头发缠绕成一团的红粉肠子。
一瞬间,我手足无措,鼻子有些发热,可是却流不出泪。
记得起初我很爱哭鼻子。可因为向晚的话,她说眼泪最廉价。我忍着不哭。
后来,僵尸无泪。
可现在
我眼眶发热,却仍旧哭不出,“这怎么可能呢”
“段西风那么厉害”
此时此刻,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豆反他弟。
我也一下记得很多很多的事儿。
晚间一起吃饭,之前帮我赶走鬼,一下有好多词堵在喉咙里,也许我哭着会说出来,可偏偏我哭不出。
后头尖叫没了声音时,我肩膀被踏雪拍了拍:“那只鬼,已经解决了,葵葵你别太难过。大不了我上他的身。”
我没说话,我只是看着段西风紧闭眼眸的样子。
想起初见那天,在那牢房里,他也是一身的血。
“我不信他会死”我一把推开踏雪,眼看着血不断流出来。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捏成一团在滴血,咬了咬牙,又道:“我也不会让他死”
稍稍恢复了些理智,我目光沉静下来,“周易,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还是僵尸。”
我说话时。脑海中划过蓝皮册上的一道咒。
拳,稍稍捏紧时,侧目看过去。
那边儿,随着我喊周易名字,踏雪又变成了黑猫。
黑猫说“是的”后,又犹豫了下
“总之,是不是无所谓,你记得你不会死就是”
周易说完后,我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因为在罗府时,我被摔成了那样,都没有事儿,足以证明我和常人不同。
下一秒,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我握住了段西风的双手。
而周易跳踩上我胳膊
“不可以你疯了么”
他大声叫喊着,我抖抖胳膊,让他下去。
“我说了,我不让他死。”
我说话时,紧紧握住了段西风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握他的手。
虽然我心里总说,段西风是我的,是我的,我们有姻缘之类。
可实际上,我从没做过什么真事儿。
这一次主动握手,已经算是最大突破了。“睡着”的段西风特别听话,一动也不动,任我握着手。若是平常肯定一手把我甩开了只是他的手不暖了,很冷,很冰。
“没事了,一会儿就好。”
我用力的握着,说话时,又被周易毛茸茸的爪子按住,“葵葵你疯了么这这肠子里可都是头发”
周易说话时,我没理他。我只是念了平安符,这一次,把周易也隔绝在外。
可没曾想周易急了:“听着葵葵他是本来就想死他根本不是段西风”
我微微一怔,侧目看他:“你说什么”
周易顿了一顿,趴在我张开的平安符外道:“我说他本来就想死,他回归的一缕魂,算是神魂,应该还记得前世的事儿他是希望自己长眠于地下。所以,他现在不死,以后也会死你救他也没用”
周易说完,我稍稍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周易,我不知什么神魂,什么前世,也不想知。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我,不,许,他,死。”一字一顿的说完后,我回过头闭上眼,念起了蓝皮册里唯一不需符文的替身咒
替身咒,需心诚而无杂念。
替身者,需身洁而无污秽。
两者我都具备,握紧了段西风的手,我诚心诚意,心神合一集中注意力道:“替身代身,吾代汝身,汝身一切灾映化为吾所有。起离天煞,地煞,年煞,月煞,日煞,时煞,五方凶神恶煞;起离金木水火土五方神煞神兵火急如律令,替”
最后一个“替”字大念出声时,我猛然摔倒在地,可手却像是被胶水粘住一样。
我与段西风掌心所对的地方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拉扯,仿佛把掌心撕开,继而什么东西钻进来一般,那瞬间,我的腹部像是裂开样剧痛,继而触目之下,段西风伤口正以肉眼可见速度缓慢愈合
我想笑,可疼得眼前开始一阵阵发黑
然后,我感觉身上一沉,似乎是周易在喊我,“葵葵葵葵”
我很想回答她,可我敌不过那剧痛,还是闭上了眼。
然后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入了一个圆形古墓,在中央有一个水晶般透明的棺材。
而棺材里,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身穿白袍的男人,他和段西风长的一模一样。
一个却是身穿奇怪衣服的女人。
女人长得很漂亮,她倒在段西风身上,我只觉得身体像是被什么穿透了,那是黑乎乎的头发
下一秒,我回头时就看见了
发鬼
发鬼的头发千丝万缕,看着那些头发又穿过我缠绕住了段西风和那女人
“段西风”
我猛然喊着睁开眼,想坐起来可却被肚子的巨疼拉扯回来。
“嘶好疼”
我说话时,又闭上眼,因为外头天已经大亮,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还没适应光线,听到段西风的声音:“别乱动。”
他低声说着,声音虽然冷,可我心里居然有些高兴
因为他没事了。
我救下他了虽然代价有些大
“你啊”
我想问他觉得如何,可惜,我问不出,我现在,疼得浑身直抽抽,感觉肠子里像是被拿着钢叉不断的旋转搅动一样,好疼,好疼。
疼得我额头满是冷汗,一动不敢动。
窗外阳光大亮,照的他像是个小金人一样,仿佛随时都要羽化成仙。
而我看着他的手,修长洁白镀着金的手,我曾经握过的手。
抬头时候,看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可他没说,只是起身往外走:“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报仇。”
他说完,已经大步走到门前。
我这微微一怔,门已经关上。
“等啊”
我很想喊他,可肚子上的伤口疼的我眼前一黑,下一秒听到窗户传来一声长呼气声:“终于走了葵葵我来看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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