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明日报社三楼,一双修长而干净的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专注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屏幕上,优雅的坐姿,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这样的女人的确富有吸引力,黎佑启推了推眼镜,走到周零落身边,“周记者。”
“主编”周零落将目光转向黎佑启,黎佑启的个子很高,周零落从凳子上站起来,也只不过到他的肩膀那里,她保持着一个女下属对男上司应有的得体笑容,疏离的口吻道,“主编有事找我”
“手头上的工作先放一放,有一项重要的工作交给你。”黎佑启十分欣赏周零落,明日报社虽然算不上顶尖的报社,但在业内也是公认数一数二的大报社,周零落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小姑娘能走到今天的确很不容易,“明天公司打算派你去做一个独家采访,对方是一个重要人物,资料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记得去之前好好看一看。”
黎佑启刻意将好好两个字加重,周零落心中了然,必定是什么难缠的大人物,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向来都会落到她头上。周零落接过黎佑启递过来的资料,并不曾抱怨过半句,“知道了,主编,我会做好的。”
周零落做事一向一丝不苟,她美丽的容颜在公司里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可人家偏偏不肯靠脸吃饭,严谨的工作态度时常让他这个主编都自愧不如,黎佑启交代完了公事,步子依旧没有挪动分毫。周零落狐疑地看着他,问道:“请问主编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黎佑启自认为他的意思表达得已经非常明确了,他喜欢周零落这样的姑娘,美丽又有上进心,作为男人,他很难不动心。
周零落的语气依旧带着疏离,“很抱歉主编,私人时间我并不喜欢和我的上司见面。”
黎佑启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直白了当的拒绝,一如她这个人一样,简单利落,不给任何人多余的幻想。“好吧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黎佑启也不逼她,态度十分的绅士,并不因为周零落如此直白的拒绝而气急败坏。
周零落将心思全然放在即将定稿的材料上,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傍晚,报社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才想起黎佑启刚才交给她的资料,她随手翻了翻,目光定格在陆氏财团这四个字上。陆氏财团,s市有名的五大豪门之一,经久不衰,名下有高端商场臻怡,瑞玥珠宝行,典当行,赌场,银行,而这个赫赫有名的财团唯一继承人就是陆至琰,堪称陆氏太子爷。
陆氏财团的办公大楼与萧氏集团的办公大楼相对,二者亦敌亦友,在s市是最强的两大豪门。周零落心里大概有了一个概念,她合上资料,手机上显示有一个未接来电,正是自己的好友郑兮婳,周零落回拨过去,郑兮婳很快就接了电话,“小婳,你找我有事”
“想问问你要不要约晚饭呢现在正好是饭点哦你饿不饿呀”
“行啊那我们就去常去的那家川菜馆呗”周零落刚刚完成手头一个大工作,正想着在明天采访陆至琰之前好好吃一顿。
“没问题”挂断了郑兮婳的电话,周零落收拾了包,很快走出明日报社的大楼。川流不息的车子一辆一辆从她面前闪过,冷飕飕的狂风吹起她的丝巾,周零落倒吸一口冷气,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飞快地跑向地铁站。
地铁站里人来人往,十分拥挤,周零落却已经习以为常,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了,她本就不是个挑剔的人。刷了地铁卡,她走近地铁站,没等几分钟地铁就来了,周零落被人群挤进了地铁,索性只坐两站路,不然这样她会被挤成肉饼。
郑兮婳早就坐在了川菜馆里等她,周零落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桌上已经摆了两道菜,是周零落喜爱的酸菜鱼和辣子鸡。周零落已经饿得不行,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酸菜鱼就往嘴里送,和平时工作里的高冷淑女形象完全不一样。郑兮婳笑得十分愉悦,“慢点儿吃,没人和你抢,看你这样子倒像是几天没吃过饭了。”
“可不是嘛,这几天都草草吃了外卖,工作太忙了。”周零落边吃边说,“明天还要采访一个难缠的大人物,今天可不得好好吃点”
“瞧你说的,好像这是最后一顿了似的。”郑兮婳吸了一口橙汁,“说起来,今天医院里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嗯”周零落好奇地等着郑兮婳接着说。
郑兮婳扁了扁嘴,道:“是个很好看的男子,但是那双眼睛里没有温度,看着都让人害怕,不过真的挺帅的”
“哈哈哈”周零落露出一抹笑颜,“小丫头思春了吧”
“说什么呢你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是吧”郑兮婳又往周零落的碗里夹了两块辣子鸡,“多吃点说不定明天思春的就是你了”
周零落的笑意中夹杂着几分淡淡的失落,郑兮婳看见她这个样子,知道又让她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忙换了个话题,“不过你明天要采访的是谁呀”
“陆至琰,陆氏财团那个太子爷。”周零落幽幽叹了口气,“我听说这个太子爷性格孤高冷傲,恐怕明天有一场硬仗要打。”
郑兮婳对陆氏财团的概念也只是有钱二字,可这样的豪门又岂是这样简简单单两个字能够概括的,她举起饮料杯,“干杯预祝你明天成功”
周零落举起杯子和郑兮婳的杯子碰了一下,把杯中最后一点苹果汁喝完,一顿饭吃得津津有味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周零落住在s市里数一数二的豪华公寓里,实际上连郑兮婳也不知道周零落住在这样的地方,和她一个打工仔的身份格格不入。可是,只有周零落知道,这里就是她的金丝笼,一个永远都逃不出去的金丝笼,这么久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洗了澡,周零落躺在诺大的圆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很久都没有这样快速地入眠了,她的确是需要好好做一个梦了,一个永远都不想让她醒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