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一人,一蛇,在橘色的灯火下盘腿坐在床上正翻着一本图文并茂的书本。
“潜龙游海。”司徒芳指着那画得栩栩如生的图画对小白说道:“真是够了,这算什么海,这又是什么龙?”
小白吐着舌咝咝的看过去,只见那图上,一个男的站在地上,手上抱着个女的,那女的一条腿还搭在男的臂弯上仰着身子,面容微微扭曲,说不清是痛苦还是陶醉。
小白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主子就是一比它傻白甜的傻子。
“嗯,这个双剑合璧倒是不错,还有这个,啊,大圣驾到?”
小白顺着他翻书的指尖看去,蛇脸都红了,哧溜一声爬上书去盘起来,无声地控诉:尊重一下蛇好不好,蛇也是有蛇性的,蛇,也是需要……嗯,那啥配的!
“作甚么呢,还没看完呢!”司徒芳嫌弃地拨开它,又翻了几页,才扔了一旁,躺在床道:“这什么鬼,亏那黑丫头这么宝贝?说什么这是最快活的事?啧!”
那是你自己没试过好不好,小白盘在他的手上哼哼的想,要是你小子开了荤,还不日思夜想?
小白肚子里的腹诽,司徒芳自是不知道的,事实上,他都已经把这事给扔了一边去。
只是,这晚司徒芳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搂着一个女子,正在双剑合璧,翻云覆雨,最极致时,他身子颤了几下,只有一个念头,那黑丫头果然没骗我!
第二天,司徒芳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些不对,手伸了被子里一摸,不由皱紧了眉。
换了衣裤,看着那脏污,司徒芳歪了歪头,不知联想到什么,脸竟是微微的烫热起来。
他三两下就将床单抽了起来,拿到外面的丫头往她怀中一塞:“洗了。”人就已经往秦如薇的院子去,他今天要带小甜甜去放风筝。
宫嬷嬷来到秦如薇的屋里,脸上是止不住的欢喜和笑容,秦如薇见了不觉也愉悦,问:“嬷嬷一大早就笑成这样,可是有什么好事了?”
“好事,这可是大喜事。”宫嬷嬷笑眯眯的一拍腿儿,道:“我们怕是要办喜事了!”
“哦?”秦如薇放下书本,饶有兴致的看向她:“这话怎讲?”
宫嬷嬷掩嘴一笑,见左右无人,便凑到秦如薇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秦如薇呀了一声,脸红了起来,嗔道:“嬷嬷怎的。。。”
“咋的,都要当两个孩子的娘了,还害羞呢!”宫嬷嬷笑着道:“你说,咱们是不是该办喜事了!”
要说从前宫嬷嬷最挂心的,自然是秦如薇,可如今秦如薇已经寻回了,夫婿对她爷好,尽管婆婆不怎么着但也过得去了,现在更是要生第二个孩子,也算是圆满了,自然也放下心来的。
可还有一个是让她挂心的,那就是司徒芳的终身大事,这算是宫嬷嬷的心病了。
司徒芳这人性子纯善,他的世界也简单,但正正是因为这样,他对男女之事十分迟钝,如今这小子终于看那成人教育的图画书了,这说明啥?
说明他开窍了!
开窍了,就代表对女人有想法了,那是不是就该娶媳妇了?
不怪宫嬷嬷高兴,司徒芳和庄楚然一个年岁,人家是两个孩子的爹,他呢,还了然一身,这可不成!
“哎,你说,该寻个啥样的人?他大咧咧的,也不大懂情事,我看寻个端庄会来事儿的,将来过日子也是顺心些。”宫嬷嬷坐下来絮絮地念:“那些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肯定不成,娇气,也不会照顾人,我看,十八九的年岁正好,说不准一成亲就能怀上了。”
秦如薇听着她念,笑道:“总要他自己喜欢才是,不然你硬塞过去,怕是成怨偶呢。”
“那也是,别以为他好说话,这小子其实骨子里倔着呢!”宫嬷嬷点了点头,又道:“不成,我得去寻个官媒,看看有哪家小姐合年岁的。”
不等秦如薇回话,她就风风火火的去了。
庄楚然正好从外头回来,见此,不由问秦如薇:“我瞧着嬷嬷一脸的笑容,可是有什么好事?”
秦如薇一笑,帮他脱了衣裳,一边也学着宫嬷嬷那样凑在他耳边说了司徒芳的事。
庄楚然愣了半晌,挑眉道:“这可真是好事啊!”
这小子终于想女人了,正好,娶媳妇了,就不会老惦念着他老婆女儿了。
嗯,这家伙还是个未开荤的,城北开了一家新的画舫,听说那舫主是个才貌双全的雏子,正好带他去见识一二。
庄楚然邪恶的笑了!
司徒芳这些天快要疯掉,宫嬷嬷天天逮着他,然后拿了一堆的女子画卷让他挑,说什么要给他娶媳妇儿。
那些画他都看了看,长得还没他好看,也没小甜甜好玩儿,更没小狐狸那般好看,这什么媳妇儿,他才不要咧。
这不,为了躲宫嬷嬷,他都不大敢呆在庄府里了,正好,庄楚然那货说要请他吃酒,那便去吧。
可谁能告诉他,吃酒,是这么吃的吗?
“公子,奴家喂你一口吧。”长相娇媚,媚眼如丝,柔,软无骨的女子像是一条八爪鱼一般挂在司徒芳身上。
司徒芳推开她,她嘤咛一声,看过来的眼神似幽似怨,嗲声叫:“公子,你好狠心,摔得奴家好生疼痛。”
司徒芳打了个寒颤,也不看她,自己斟了一杯酒,心道,这庄假面,去个茅房去这么久,是掉坑里去了吗?
还有这什么画舫,不是作画的吗,弄的一股子香味儿,让他老想打喷嚏,还有这这,颜色怎么是粉色的,太难看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身上有些不妥,低头一看,一只白玉般的素手正摸在他的胸口上,一直往下摸去,直到抓在他的那处轻轻一捏。
司徒芳的脑袋嗡了一声,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只往一点冲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呀,公子。。。好大。”那女子惊喜地娇呼一声。
“无耻!”司徒芳腾地站了起来,一手用力拨开她,也不管自己的力度多大,往门外冲去。
出得门外,就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眼睛长屁股蛋上去了吗,撞着小爷我让你不得好过!”那人怒斥一声。
两人视线一对上。
“是你!”
眼前的,不就是那天逃到庄府的黑丫头吗?她这又什么鬼,扮男人扮上瘾了吗?
单灵上下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下处,挑眉邪笑道:“哎哟,看了我那本限量版的好东西,这是上火了啊?这尺寸,啧啧,不小啊!”
司徒芳下意识地捂住自己,怒哼:“无耻!”
“来人,快抓住那小子,爷晕了。”
单灵脸色一变,看了一眼后头,想也不想的就抓住司徒芳往外跑去。
两人直跑了九条街,才甩掉了身后的人,来到一条巷子里,司徒芳猛地甩开单灵的手,喘着气道:“他们追的是你,你抓住我跑什么跑,累死了。”
单灵同样喘着粗气,道:“不跑你就等着被他们砍吧,我和你站一块说话,不都以为我和你是一伙的?”
“这算是哪门子道理?”司徒芳道:“你这是歪理。”
“别嗦,反正都跑出来了。”
“不可理喻。”司徒芳瞪她一眼。
“你要去哪里?”单灵拉着他。
“当然是回家。”
单灵眼睛骨碌碌的一转,道:“你家是庄府?”
司徒芳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单灵翻了个白眼:“上回不是在那里看到你么,我知道那里是庄府。”
司徒芳哦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我叫单灵,你叫什么?”单灵跟着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司徒芳睨她一眼,又道:“还有,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无家可归,你收留我几天。”单灵可怜兮兮地拉着他的衣袖。
“关我什么事?”司徒芳轻嗤一声:“我和你素不相识,滚开,别跟着我,不然我毒死你。”
单灵眼睛微眯,摸了摸怀中的东西,抿了一下唇,看到街上人来人往的,突然嘴角勾起一丝邪笑。
她解下头上的发带,微扯开自己的领子,待得司徒芳走到街上,她才扑了上去抱着他。
“官人,你不能抛下奴家,奴家已经有你的骨肉了呀,你要走,这是逼着奴家去死啊,官人啊!”一声长而尖的官人,引来无数侧目。
司徒芳愣在当场。
“你。。。你。。”
“一,夜夫妻百夜恩,当初说好的,我们一起私奔到白头,如今你要弃我而去,我我死了算了。”单灵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太过分了。”
“亏他人模人样的,原来是陈世美。”
“。。。”
各种指责和愤怒的目光落在司徒芳身上,他大叫:“不是这样的,这女人我才不认识。。。”
“一个姑娘家,还会平白无事的赖着你不成?又不赖我”
“就是,不过你也没人家长得好看。”
“去你的。”
“怎么说都好,做人不能这般不厚道。”
司徒芳气得跳脚,头一次觉得百口莫辩是这么难受。
他瞪了单灵一眼,拦着她飞快地跑了。
单灵眼睛笑眯了起来。
这家伙,她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