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话说王子鹏撤兵三十里扎下营寨,清点人马,死者千余人,受伤者不计其数。这是开战以来最狼狈的一次,王子鹏忧心忡忡。诸葛锦安慰道:“元帅不必担忧,山人推算了一下,众将该有此一劫,不久将有高人前来破此阵法。”王子鹏听了,只好吩咐众将士好心调养,为了防止金兵劫营,暗中调兵遣将设下埋伏。
过了两三天,王子鹏召集众将议事,忽有小校来报:“营门外来了一个道人,说牛老将军是他的徒弟,有事要见元帅。”王子鹏听说是鲍方老祖,欣喜若狂,连忙同了牛皋出营,将鲍方老祖迎接进帐,行了大礼,分宾主坐定,众将一一参拜。牛通、何风谢了老祖救命之恩。鲍方老祖开口说道:“贫道方外之人,本不该插手红尘纷争,但事关天下苍生,又不得不管。但今紫微治世,宋室运合中兴。元帅兴兵扫北,被那妖僧阻住,故特来相助一臂之力。”王子鹏大喜,取过兵符印信,双手奉与鲍方老祖恭敬的说道:“晚辈乃凡夫俗子,见识浅薄,蒙圣主恩宠,委以重任。受命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难报知遇之恩。北伐以来,普风妖僧屡屡施妖法害人,我军伤亡不小。妖僧的妖法非常奇妙,我等难以破解。今蒙师父降临,实乃皇上之洪福!黎民百姓之幸甚。有劳师父执掌帅印升帐发令。”鲍方祖说道:“元帅不必如此!那妖僧本是蜃华江中一个乌鱼。因他头戴七星,朝礼北斗一千余年,成了气候。只因令兄害了乌灵圣母之子,故此命他来兴风作浪阻止你们北伐。普风全靠着这些妖法,并无真正本事。元帅可命军士仍于界山前扎营,他必来讨战!不论派那位将军出阵,等他放出妖法之时。贫道收了他的来,没有了法宝,普风就无能为力了。”王子鹏大喜。一面整备素斋款待,一面传令三军饱餐一顿。连夜拔营。仍向界牌山前旧处安营。
次日,山狮驼对连儿心善和普风说道:“宋兵大败而去,数日不见动静,想必是大伤了元气,不敢再来。他们不动,我们也按兵不动,等四狼主兵到。杀入中原,夺取宋朝天下便如同探囊取物。”
普风听了说道:“元帅此言差矣!宋军按兵不动,想必是在等高人前来帮忙。我们何不趁他们没有防备一鼓作气追杀他们?倘若将他们灭了,那我们就立了大功。狼主面前也好交差。要是等四狼主到来,黄瓜菜都凉了。”
连儿心善觉得普风说得有道理,他也同意乘胜追击,说道:“宋军就在三十里外扎营,我们何不夜袭营寨。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山狮驼听了决定先派探子前去打探,回来再做决定。三人正在商议之时,忽见小番来报:“启禀国师、二位元帅,宋兵又来到界牌山前下营,旗幡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
普风听了惊讶道:“才几天时间他们居然又回来了,看来他们搬来了救兵。也罢,既然来了,待某家去杀他一回!”山狮驼、连儿心善说道:“国师要去挑战,我二人一同出去助阵,以壮威风。”于是点起人马,一同放炮出营。
普风来到宋军营前大叫一声:“宋营中有不怕死的,来会佛爷!”话音刚落,只见宋营中一声炮响,一将跃马横刀,大叫:“牛爷爷在此,秃驴快拿头来!”普风大骂道:“你这金毛娃娃,也敢来送死,佛爷爷今天就来超度你。”说罢当的就是一禅杖,牛通提起泼风刀架开杖,耍耍耍一连七八刀,杀得普风浑身是汗,回身就走。
牛通心里寻思道:“有道家爷爷撑腰,随你这贼秃驴弄鬼,我太岁爷也不怕。”于是拍马追来!普风伸手就在豹皮袋中摸出“黑风珠”来,喝一声:“小南蛮看宝!”便抛在空中。谁想那宝珠被“穿云箭”射坏,抛上去便不灵了,扑的一声,落在地下,滴溜溜的转。牛通笑道:“你这贼秃驴耍的什么戏法,难道是要化我的缘么?我太岁爷是没有那么好糊弄的!”普风见宝珠不灵,趁着牛通在那里看,暗暗的将牛皋的“穿云箭”,望着牛通当面门射来。只见门旗下走出一个道人,一手接去。
普风看那道人鹤发童颜,大怒道:“那里来的妖道,敢接我的箭?”放开大步,举起禅杖来打道人,道人闪过一边,牛通又接住普风交战。
但见宋营的高风、杨虹、岳雷、关铃、狄雷、陆文龙、樊成、严成方、吉成亮、施凤、何凤、郑世宝、伍连、欧阳从善等一班小将齐声呐喊:“不要放走了这贼和尚!”一齐出马来战普风。普风慌忙向袋中取出“黑风旗”连摇几摇,忽地乌云骤起,黑雾飞来。鲍方老祖见了,便向胸前取出一面小小青铜镜子,名为“宝光镜”,拿在手中,迎风一晃。那镜中放出万道毫光,照得通天彻地的明朗,那黑风顿息,云开雾散,没有了风沙冰雹。普风见那道人道行高深,勃然大怒,就把手中铁禅抛出,口中念念有词。那根禅杖蓦然飞在空中,一变十,十变百,一霎时,成千成万的禅杖,望宋将头上打来!宋将正在惊惶,那鲍方老祖不慌不忙,将手中的拂尘,望空抛去,喝声:“疾!”那拂尘在半空中也是这般一变十,十变百,变成千千万万,一柄拂尘抵住一根禅杖,呆呆的悬在空中,不能下来。两边军士们倒都看得呆了,齐声喝采,忘了打仗。
普风见禅杖不能奏效,正要收回,那鲍方老祖左手张开袍袖,右手一招道:“来吧!”那拂尘仍变做一柄,落在手中。这普风的禅杖,就变作一条三寸长的泥鳅,扑簌簌的落在袍袖里去了。普风失了禅杖,就像瞎子没有了拐杖,鱼儿离开了水,心慌意乱,驾起金光就走。
“哪里走?”鲍方老祖吆喝一声,佛尘一扬,普风就像定了身子似的无法动弹。欧阳从善赶去一斧砍个正着,普风一跤跌翻在地。余雷赶上前,手起一锤,把普风天灵盖打碎,脑浆迸出。普风在地上挣扎了一下现出原身,原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乌鱼。可惜他千年道行,只因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最后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千年道行毁于一旦。
山狮驼见普风已死,按不住心头怒火,把马一拍,举起溜金鐺,望欧阳从善顶门盖来。杨继周见了,手挺双戟,接住山狮驼厮杀。连儿心善摆动合扇刀,跑马出阵,这里陆文龙舞动鎏金枪,飞马迎敌。战不上几个回合,杨继周叫一声:“山狮驼,你爷爷战你不过。”回马便走。山狮驼喝道:“杨南蛮,你走到那里去?”拍马追来。
杨继周听得脑后銮铃响,知道山狮驼已经靠近,回转马头,手中双戟,向山狮驼心窝里捅去。山狮驼正要招架,已来不及了,前心中了一画戟,直透到后心,跌下马来。杨继周上前再加上一戟,山狮驼命丧当场。连儿心善见山狮驼被杀,心里发慌,手中刀略松一松,被陆文龙一枪,正中咽喉,也跌下马来,他的灵魂赶着山狮驼一齐去了。王子鹏把令旗一挥,只听得‘咚咚’战鼓,阵阵喊杀声,新岳家军和岳家军两大主力一齐冲杀过去,杀得番兵人仰马翻。那些番兵,见主将已死,一个个早已失魂落魄,哪里还敢抵抗?听凭宋军砍瓜切菜似的冲杀。腿脚快的逃了几个,跑不动的都做了沙场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