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王家老大早就没了退路。若是他始终咬定这件案子是被人陷害,或许还能迎来一线生机,反之则只有死路一条。
考虑到这一点,王家老大把心一横,马上就磕头喊冤道:“大人,草民从来没做过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认罪?大人,您是明察秋毫的好官,一定要替草民做主。草民是被冤枉的,就是被他们俩联手陷害的。”
见王家老大死到临头还嘴硬,马老三立刻恶狠狠的骂道:“呸,你个黑心肠的。坏事东窗事发了,竟然还想着拉别人垫背,真够不要脸的。”
话音未落,王家老二就紧接着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大哥,一开始我就劝过,但你就是听不进去。事到如今,你的恶行已经被大人识破了,你竟然还死不悔改。大哥,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情分上,听我一句劝,不要继续执迷不悟下去了。”
闻听此言,王家老大眼中透出两道狠厉的光芒。若非他刚才已经指控王家老二和马老三联手,现在肯定会直接把王家老二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按耐住心中的怒火,王家老大一脸决绝的说道:“不要继续花言巧语了,我是无论如何不会上你们当的。在你们手里,我已经栽过一回了,绝不会再有第二回。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不会轻易相信的。”
见王家老大没有丝毫认罪的意思,王家老二心下着急,口中则接着劝说道:“大哥,男子汉敢作敢当,你既然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王家老大听了,不由冷笑一声,而后面带讥讽的说道:“说别人之前,麻烦你先照照镜子,看看你的真面目。要是你承认了所有曾做过的事儿,那我也会考虑这么做的。你敢吗?呵呵。不是我瞧不起你,实在是你没这个胆量。”
见王家兄弟起了内斗,马老三立刻在旁边幸灾乐祸的说道:“就你们两兄弟,没一个好东西。这一回贩卖假药的事情,你们俩谁没参与?”
在上面瞧了一会儿热闹,见他们三个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刘知县再次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然后冷声喝道:“都给我闭嘴,这里是公堂,岂是你们可以随意喧哗的地方。有问题本县会问的,用不着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
见他发怒,堂下三人马上就安静了下来。他们一个个静若寒蝉的跪在公堂上,等着刘知县进一步的发落。
见三人安静下来,刘知县这才一脸严肃的开口问道:“王家老大,本县最后一次问你。听好了是最后一次问你,绝没有第二次的可能。你老实交代,贩卖假药的案子主谋是不是你?若你能坦白,本县或许可以使你免受皮肉之苦。”
面对刘知县真正的最后通牒,王家老大心中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最终还是咬牙坚持道:“大人,草民是冤枉的。草民一向奉公守法,从未贩卖过假药。”
闻听此言,刘知县面色不由一冷,马上对身边的衙役吩咐道:“来人,王家老大死不悔改,给我狠狠的打二十大板。面对如山铁证,竟然还想抵赖,以为本县好糊弄不成?像这样的大胆刁民,不打不足以平民愤。”
得到刘知县的命令,衙役们一拥而上,干净利落的将王家老大拖了下去。不一会儿,众人耳边就响起了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动静。
听着那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毒打,王家老二心中感到一阵发凉。他心中惶恐,生怕假药案败露,自己被牵扯进去。他活这么大,还从来没被衙役的棍棒打过。听说衙役的棍棒厉害的很,几下就能把人打的皮开肉绽,他可不想享受这样的待遇。
感受到身边王家老二惊恐的情绪,马老三眼中透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让王家老大比他赚的多,活该被衙役痛打。
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耳边还只能听见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没过多长时间,沉闷的重击声中就夹杂进了闷哼声,明显能听出隐忍的感觉来。从这种隐忍的闷哼声中,可以看出王家老大应该是铁了心不认罪。
只可惜衙役们有刘知县的暗中授意,才不会让王家老大达到这个目的。他们见王家老大还能忍得住,立即就加大了打板子的力度。
作为经验丰富的衙役,暗中动手脚自然不会让别人察觉到。在外人看来,板子只是打得越来越慢,此外便没有别的变化。问题是正被打着的王家老大就惨了,每一板子打下来的力度都比之前增加了许多,使得他忍耐起来越发困难。
被打了十几板子之后,王家老大终于一个没忍住,痛呼出声。这一声犹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就将他之前的隐忍彻底粉碎成了一堆碎渣。
从这时候起,王家老大终于丢掉了之前的隐忍,开始用嘶吼宣泄身上的疼痛。说实话,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忍耐住疼痛的。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凭借心中的一口气,咬牙死撑。问题是衙役们加大力度后,疼痛终于突破了他忍耐的极限。
被身上的疼痛所折磨,王家老大这时候早就将之前咬牙坚持的一切丢到了脑后。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摆脱身上的疼痛,除此以外任何事情都显得不再重要。
过了一会儿,王家老大的二十板子终于被打完了。这时候,他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身上被打的地方更是皮开肉绽。他被拖上公堂后,就直接趴在了地上。看他如今这副悲惨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抵死不认的架势。
看见王家老大的样子,王家老二心中不由一颤。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上天能保佑他平安渡过此劫。
颇为不屑的扫了一眼堂下趴着的王家老大,刘知县这才一脸冰冷的说道:“王家老大,被打了二十板子,你现在也算是领教到了王法的厉害之处。本县问你,贩卖假药的案子幕后主谋到底是不是你?”
被打了个半死,王家老大心中已经留下了阴影。他宁愿被送上断头台,也不想再被拉下去痛打一顿了。
想到这里,王家老大立刻就强打起精神,抬头一脸诚惶诚恐的答道:“大人,草民知罪了。正如您之前所说,这件假药案子就是草民一手策划的。大人,草民已经认罪,是不是不用再挨板子了?刚才草民已经去了半条命,实在是经不起第二次了。”
听了他最后一句话,刘知县心下好笑,但还是板着面孔回答道:“既然你已经认罪,自然无需继续动刑。”
见皮肉之苦终于得以免除,王家老大不由精神一振,身上一下子就来了力气。他目光在公堂上转了一圈,最后终于定格在了王家老二和马老三的身上。他之所以落到被打板子的地步,这两人都功不可没。
对于马老三,王家老大了解的不算多,所以想报复也没什么好办法。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先把仇恨压在心里,等待日后雪耻的机会。
与马老三不同,王家老二就没这么好运了。在这一次假药案中,他可是全程参与了的,把柄一抓一大把。他既然敢陷害自家亲兄弟,王家老大自然不会忍下这口气。他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绝不可能看着王家老二逍遥法外。
狠狠的盯了王家老二一眼,王家老大就抬头一脸虚弱的说道:“大人,草民有案情要举报,希望大人明察。”
听他这么说,刘知县马上一脸饶有兴味的开口说道:“有案情要举报,这可是一件好事。既然你有这份心,本县岂有不成全的道理?有什么要举报的,你就直接说吧。只要是触犯了王法的,本县都会予以追究。”
朝王家老二投去一个愤恨的眼神,王家老大这才一脸决绝的说道:“大人,我二弟乃是这件案子的共犯。从谋划到实施,他全程都参与到了贩卖假药的过程中。”
听他这么说,王家老二马上朝堂上的刘知县磕头,口中则万分悔恨的说道:“大人,大哥这是在故意诬陷草民,以报复刚才的事儿。就算有错,草民犯的也只是知情不报的错。事到如今,草民也没什么好说的,甘愿为知情不报受罚。”
听了他这番话,刘知县心中不由暗暗点头。王家老二这一次的应对做的十分得力,既没有陷入与王家老大纠缠的泥沼中,又认下了知情不报的罪名,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说实话,知情不报的罪名也不轻,但至少比共犯要好的多。加上他之前主动揭发王家老大的表现,这样的罪名就显得越发无足轻重了。他知情不报确实有错,但后来已经用实际行动弥补了这一错误。
看在他主动揭发王家老大和认罪态度较好的面子上,刘知县这回都不会太严厉的对他进行处罚。即使他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但至少不会被收押入监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