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这些,在场围观的群众纷纷开始对王大夫的行为进行谴责。他们本来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却在刚才忽然发现自身的利益受到了威胁,瞧热闹的心态瞬间被逆转。
听见来自围观人群的谴责,王大夫心中暗恨不已。他本来设计的天衣无缝的一条计策,却被素问破坏掉了。到头来,他不仅没能达到原来的目的,还引来了李家兄弟的反水,被他们和安和堂联手摆了一道,致使他陷入眼下如此不利的局面。
心中虽然暗恨不已,但王大夫表面却未显露出丝毫异色来。反而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李老大,我们才一段时日不见,你怎么就能变得如此满口谎言?”
看着他故作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李家老大满脸悲愤的说道:“王大夫,你太让我失望了。我原以为你只是一时蒙蔽心窍,只要我们公开揭露出你的恶行,便可以使你浪子回头,却不曾想竟然如此执迷不悟。你以前可是一个好大夫,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没有看见预想中暴怒的反应,反而被他如此不留情面的指责了一遍,王大夫心中怎一个郁闷了得?若非他心性坚定,说不定早就恼羞成怒公开撕破脸了。
站在围观人群后面,素问将双方之间的交锋一点不落的全都看在眼里。她不得不承认,李家兄弟表现实在是出色,远远超过了她之前的预想。莫说是李家兄弟,就连这位王大夫也不是好对付的,只可惜他今日遇到的对手是她华素问。
若是单单对上李家兄弟,王大夫至少有七八成的胜算。问题是这回有素问在,他的胜算便被打了折扣,有没有原来的一半都难讲。
心中只是郁闷了一瞬间,王大夫马上就恢复了冷静,故作一脸恼怒的出言质问道:“李家老大,不管我怎么说,你都铁了心要陷害与我,看来今日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若是这样的话,我也不顾念什么往日旧交。等你的谎言被戳穿的时候,千万别哭着喊着求我原谅。”
见到他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围观人群立刻有人产生了疑虑。若是只看他现在的表现,确实不太像一个能干出陷害同行这种事儿的人,莫非他真是被冤枉的?
看见王大夫这样的表现,李家兄弟有一丝忐忑。他们之前接受了素问的指导,其中却并没有应对这种表现的办法。他们眼下没有好办法,就只能选择按兵不动,等着看他接下来打算如何出招,到时候或许便能寻到反击的机会。
尽管正忙着扮演受害者,王大夫却并没有忽略李家兄弟脸上微小的表情变化。他看见了他们脸上一闪而逝的紧张,心中则暗暗冷笑了一声。
心念转动间,王大夫便一脸愤恨的出言指责道:“李家老大,之前以为你还有一点悔过之心,我便没有直接拆穿你的谎言。现在看来你是无药可救了,那就休怪我拿出如山铁证,到时候谁在说谎立刻便能一目了然。”
听他这么说,李家老大心中气不过,当场就语带嘲讽的反击道:“既然你有如山铁证,那就尽管拿出来吧。我倒要看看,是非黑白是否真的能被颠倒。”
看见他的样子,王大夫只觉这是色厉内荏的表现,心中反而变得更加有底气,马上就面带不屑的开口说道:“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我昨天应该是与你们兄弟会过面。既然如此,那我倒要仔细的问问,我到底是什么时候与你们兄弟碰见的,又是在何处?”
听他这么问,李家兄弟不约而同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昨天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提前就想好了说辞。
暗暗组织了一下语言,李家老大便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昨天我们一起在田里干活,大概是午时三刻的时候,我兄弟不小心弄伤了腿。就在这时候,你恰巧从我们田边路过。当时我们求你帮忙,却只得到那么一番话。”
听了他的答案,王大夫冷笑了一声,然后就语带鄙夷的说道:“你在撒谎的时候,难道都不提前打听一下吗?我昨天明明是在保安堂坐堂,什么时候去过你们家田间地头?”
听他这么说,李家老大冷笑了一声,语带怒意的说道:“姓王的,你真以为你这件事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吗?你到底有没有出现在我们家田间地头,我们彼此心里最清楚。别以为我们哥几个势单力孤,就抓不住你的把柄。别忘了,这回可还有安和堂呢?”
说完这番话,李家老大便转头对医判说道:“大人,这件事牵扯到安和堂,我希望能请华大夫出面说几句。”
听了他的要求,医判心中感到一阵为难。他在云州城做了多年医判,早就与贺大夫有了各种见不得光的利益牵扯。他从私心上讲,其实并不希望把素问牵扯进来。他听说过素问的手段,那可是连刘知县都要想办法讨好的狠角色。
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却贵在有自知之明。连刘知县都必须小心讨好的人,他可不敢轻易得罪,所以却又不得不同意了李家老大的请求。
被请进去之后,素问首先朝医判行了一礼,然后便一脸严肃的开口说道:“医判大人,小女子刚才在堂下都看见了。李家老大和王大夫各执一词,看起来一时间难以决断。小女子不才,手中正好有一些证据,或许可以帮医判大人断明此案。”
听她这么说,医判马上就感到一阵头疼。若是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一口回绝素问的提议。遗憾的是,他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最后只能口是心非的答应下来。
获得他的同意,素问马上就转身面对着王大夫,一脸戏谑的说道:“王大夫,今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我却对你并不陌生。早就听说你医德高尚,乃是我们云州杏林界的典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尽管口中说着夸奖的话,但素问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嘲讽。他今天就是要毁掉王大夫的名声,为了形成更鲜明的对比,现在则有必要先将他捧上天。
听见她的恭维,王大夫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他其实早就看见了混在围观人群里的素问,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亲自出马。他原以为她会一直躲在幕后,利用李家兄弟与他一争高下。
按耐住心中的不安,王大夫露出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既然保安堂与安和堂不睦早就是云州城人尽皆知的事儿,那他自然美必要有什么好脸色。
冷冷一笑,王大夫便语带鄙夷的回应道:“听说华大夫搞出了什么输血疗法,好像还是一项壮举,实在是让我等同行羡慕。这年月,像华大夫这种年轻有冲劲儿的大夫不多了。放眼天下,估计找不到第二个能和华大夫一样敢在病人身上练手的大夫了。”
面对他的讥讽,素问只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这群无知的老古董,她才不会把他们的话放在心里。
淡淡的扫了一眼王大夫,素问便一脸严肃的说道:“王大夫,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希望你能据实相告。你刚才说你昨天在保安堂坐堂,那我就比较好奇了,你昨天巳时三刻到午时三刻人在哪里?”
听见她的问题,王大夫心下惊疑,表面却一脸平静的回答道:“那还用说,我昨天一天都在保安堂坐诊,这段时间自然也不例外。”
听了他的回答,素问轻轻的摇了摇头,故作疑惑的说道:“那就怪了,昨天有人在城外见过你,这又该如何解释?莫非王大夫有分身之术,一边坐在保安堂看诊,一边在城外闲逛,看诊游玩两不耽误?”
听她这么说,王大夫马上就一脸愠怒的斥道:“一派胡言,哪里有什么分身之术。华大夫肯定是被阴险小人骗了,所以才误以为出现在城外的人是我。”
素问听了,眼中露出浓浓的嘲讽之色,口中则不慌不忙的说道:“没错,王大夫所说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或许还有别的隐情。听昨天去保安堂看诊的一个病人说,昨天巳时三刻到午时三刻这段时间里,王大夫好像一直都呆在后堂,并没有接诊任何病人?”
见她说的一脸笃定,王大夫心中感到一阵慌乱。他的第一反应是否认,但随即便将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保安堂昨天来来往往的病人不算少,肯定都知道他那段时间确实没有接诊。在这种情况下,他要是矢口否认,那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必须承认下来。
想到这里,王大夫心中立刻有了应对之策,当即便一脸严肃的开口回答道:“对,你说的没错,当时我确实没有接诊任何病人。医馆最近来了一批新鲜药材,我昨天奉师命监管那一批药材入库的事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