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这些话,他翻来覆出想了好久,心里正不得法,不想就被沈致远传唤来了,更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凭阑竟然中了邪术,如今他心里不知是该放松还是该更加紧张,他素来急躁,就连说道的速度也极快,甚至于连沈致远还未完全听清,他就已经将凭阑跟他说的话都说了一遍。
寂凭阑话一说完,答案呼之欲出,如意原不想这一趟来宁西竟然会得了这意外的消息,她赶紧派阿日带着莲青去金沙店校场去找莫尘希,因为阿日不会说话,她怕莫尘希看不懂阿日的手势,有莲青一起跟着,也可说的清楚些,况且莲青是个说话极伶俐的,她嘱咐莲青叫莫尘希近日务必事事小心,凡陌生的人,特别是女子一概都不得接近,谁知道这些暗中的毒蛇会不会再使出什么样的毒计,这些事虽是防不胜防,但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再入天云寨又近傍晚时分,此时日头倒比早晨的时候烈了几分,山风呼呼的吹在身上也未不觉着十分冷冽,董军师一听说是大当家的父亲寂良言来见儿子,竟带着寨里的几个兄弟亲自迎到天云寨的寨门之外,董军师拱手施礼道:“寂总兵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刚大当家的还念叨起要请你上山吃酒,不想寂总兵倒来的巧了。”
如意抬眸看他,只见他一身乌压压的黑缎袍褂,一双又细又小几乎见不到眼珠子的眯缝眼里透着几分精光,他头上戴了顶黑色瓜皮小帽,帽洞下扣着晦暗不明的额头,他满脸堆着都是笑意,益发显得连眼睛都找不到在哪儿了,给人的感觉是全身上下都是阴森森的黑暗之意,唯有腰里系的墨蓝色带子还有丝许亮堂之色,他躬着腰脚踏一双黑色纳鹿皮兀喇鞋走在前面引着路。
寂良言负手而行,也不与董军师搭话,本来他就瞧他不惯,所以上山时也不怎么搭理他,这会子他表现的越是自然越好,所以只冷着脸跟在他身后缓缓走着,董军师又回头看了看如意一行人,脸上出未露出什么怀疑之色,只陪笑道:“寂总兵,今儿你怎么带了两个娘们上来?”
寂良言很是不悦道:“董军师,你说话可得客气点,什么娘们。”寂良言回头伸手指着易了容的冬娘道,“她是我的夫人,也是凭阑的嫡母,昨儿个成婚独有我一个做父亲的在场已是不合规矩,但凭阑成婚太急,连我也未来得及准备,甚至于连我夫人都来不及从家里赶来,这不,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董军师干笑一声道:“寂总兵勿怪,是我失言了,原来是尊夫人,今日既然来了,大当家和慕容夫人自当该跟公婆敬茶,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
懂军师说完就走到一个小厮面前交待了两句,又暗中朝着小厮示了个眼色,那小厮领会其意飞也似的跑了,不会半柱香的功夫,那小厮又带着一个年纪稍长的仆人出来,原来那仆人名唤荣贵,却是跟着寂凭阑一道从寂家出来的,所以也认得府里的大夫人,如今他一见,连忙上前行了个礼道:“奴才参见老爷夫人。”
冬娘低沉着嗓子只道:“多年不见,你还跟着凭阑,倒是个忠心的。”
寂良言冷哼一声道:“若是真忠心就该劝说着凭阑,没的撺掇他弄个什么天云寨,这会子凭阑到成了个反叛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人连连磕头道,“奴才也曾劝过来着,只是少爷的脾气老爷和夫人也是知道的,他从来都不听人劝的。”
冬娘叹道:“也是,但凡凭阑肯听人一句劝也不至于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落草为寇,说起来,我这个做嫡母的也有责任。”她略顿了顿又道,“老爷,不如赶紧去见了凭阑,这山里的气候不太好,我倒觉得不大适宜似的,本来我身子也不大好,走了一会儿山路只觉得累,凭阑也真是,连成婚这样的大事也办的如此草率,看来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嫡母是形同虚设了。”
“这会子你说这些做什么,待会见了凭阑可得收起你的性子,怎么说凭阑也是我的亲儿子,在我面前我绝不允许你说这些酸话歪话。”
冬娘微露不满的撇了撇嘴,不甘道:“我不过是白说着罢了,若不是怕对不起死去的妹妹,我也犯不着累这一趟,老爷你大可放心,在凭阑面前我不会叫你难做的。”
寂良言冷哼道:“你知道就好。”说完,一甩袖子就走向前走了,如意和如芝只易容成寂夫人贴身丫鬟的样子也随着他二人进去了,而玄洛也戴着一张假面具,易容成了寂良言的贴身侍卫,与另三个侍卫守在了门口。
董军师将寂良言夫妇引入二层小楼之上,便请辞离开了,毕竟人家一家子述说骨肉亲情,他一个外人待在那里也不像话,何况他还有话要问荣贵,他拿了一包银子冲着荣贵一扔,荣贵接了银子脸色却不大好,只告诉董军师那妇人的确就是寂夫人,董军师也曾将寂凭阑的家底摸了个透彻,虽然他没见过寂夫人,但却知道寂夫人素与寂凭阑不睦,今日见寂夫人形状他倒确信了几分,如今又听了荣贵所言,他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
不一会,就有人献好似的端了一盏茶上来,董军师只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饮茶,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说服寂良言,他本想请师兄出山,不想他是热脸贴了人冷屁股,师兄根本不搭理他,他想着心里就觉着恨意难消,总有一天,他的功力要超过师兄,看他还如何得意,再过七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到时他功力大增,日后也犯不着求人了,想到此,他又开始得意起来,嘴里还哼起了让人听不懂的小民谣。
彼时,寂良言和冬娘正襟危坐在临窗的一对雕花梨木椅上,如意和如芝安静的侍立两侧,如芝又见寂凭阑时心里说不出的酸楚,她强忍住情绪,只作平常色的立在那儿,寂良言和慕容思双下下跪请安敬茶。
慕容思原还等着公婆要拿出红包来赏,结果半晌二人只端坐在那里并未有掏红包之意。她心内便不自在起来,只恨恨的腹诽道:“这老不死的寂夫人果真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连媳妇新婚之后头斟茶连个见面礼都舍不得送,这要放在过去她慕容思是堂堂慕容家的大小姐才不会稀罕,可此一时,彼一时,慕容家转眼间就败了,她现在很是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