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皇后微微动了动身子,却已不能十分支持的住,她本来还以为沈如意要矢口抵赖,没想到她要当面认了,皇上见她脸上憔悴苍白的样子,忙道:“皇后,朕瞧你的样子虚弱的很,不如你先回凝晖宫,这里的事自有朕作主。
皇后脸上露出一丝微苦的笑:“臣妾并无大碍,只略觉着后背在些痛,还能支持的住,若皇上担心臣妾,臣妾这就先行告退。”说完,便扶着文心的手就要请辞而去,脚下一软,差点栽倒在文心怀里,文心惊叫一声,“皇后娘娘。”
皇后气息虚弱,手紧紧握住了文心的手腕,依靠着文心的搀扶才能支撑的住,皇上皱了眉头道:“如意,你且看看皇后的伤势有没有事?”
如意道:“臣女遵旨。”说完,缓缓走向皇后身边。
皇后身子微一震,只平静道:“皇上,臣妾的身体没事,这会子舒妃妹妹的事要紧,待皇上审问完,再命如意来替本宫诊脉也不迟。”
皇上只点了点头道:“也好!”说完挥了挥手,如意复又退下。
文心深知皇后娘娘此举是为避嫌,皇后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再强留下也是徒惹皇上怀疑,虽然今晚之事皇后已安排好,但文心总觉得有些心慌,皇上为何对沈如意私带外人进宫的事只字不提,沈如意不仅私带赵修梅进宫,还让赵修梅死在了宫里,这是多大的罪过,皇上竟不问,她隐隐想着是不是皇上早知道了赵修梅的事,若果真如此,那接下的来的事就难办了许多,皇后娘娘本来想先拿这件事作筏子,结果这筏子在一开始就做的失败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
皇后离开之后,寝殿之内更是静默一片,唯有宝霞那低低的呜咽哭声哽在喉咙里,欲哭却又不敢哭,她无法再面对福瑞郡主,其实说起来舒妃与福瑞郡主无冤无愁,二人根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本可以好好相处,兴许到时福瑞郡主还能治好十小姐的病,可人算不如天算,舒妃终究成了棋子,不仅自己死了,连同十小姐也跟着落入无边黑暗了,若皇上知道舒妃和晋西王的事,说不定连她这个奴婢的也一并要跟着要处死了,她死了不要紧,只是莫铭还只是个孩子,晋西王又被圈禁,皇后还能放过莫铭么?说不定到最后所有的人死都换不回莫铭的一条命,可就算如此,她也没有选择。
少顷,香璎便落入皇上手中,皇上指尖凝着一丝冷意,缓缓抽出香璎里的一张泛黄纸笺,他的脸色愈来愈深,没有人能看清他低着头眼里盛着什么样的暴怒之色,宝霞连呜咽之声也一并收了,再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息。
皇上的手微有颤抖,好一首《一斛珠》,怪道舒妃甘愿被杜凝雨利用,原来是跟人捉住了这样的把柄,那字迹就算烧成灰他都能认识,好一个痴情的晋西王,好一个温柔贤淑的苏娥皇,他对她所有的怜惜到最后都变成了一个大笑话,他的妃子与他的兄弟早就两情相悦了,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恨恨的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贱人!”
众人见皇上发了怒,一个个胆颤心惊,如意虽然不知道那字是谁所写,但从皇上的脸上可以看出皇上必然知道是谁所写,本来单凭一纸纸笺皇上也不一定能认定舒妃失德,只是这所有的事情串连起来便证明了舒妃的失德,若她没有失德完全不会被落入冷宫的杜凝雨所掣肘,如今既然事已闹破,不如索性就将这所有的窗户纸都捅破了,她跪下来道:“皇上,请恕臣女欺瞒之罪。”
“如意,你为何要瞒朕?”皇上眼里带着不可逼视的冰冷和疑惑,说着,他挥了挥手对着众嫔妃以及不相干的宫人道,“你们且退下。”
众嫔妃赶紧退下,殿内一时更加清静了。
“皇上,臣女并非故意欺瞒皇上,只是皇上应该知道身在宫中就有诸多不得已,臣女也有臣女的不得已,况且臣女并不以为这香璎有多么重要,不过就是一首南唐李煜的《一斛珠》,臣女不可能因为这一首旧诗就禀报皇上,臣女到现在也还是不明白这首诗究竟又何重要之处,更不明白皇上之怒所为何事?”
如意说的不急不慢,并未露半点慌张之神,她顿了顿又道,“至于宁采女对臣女不满之事,臣女只是略知一二,却并不以为然,宁采女身在冷宫又如何能害得了臣女,这香璎是善奴交给臣女的,至于她告诉臣女说什么舒妃与宁采女勾结之事,臣女也不十分相信,宁采女都已经落到那般田地,若舒妃想害她,怕是她早已死在冷宫了,哪还等到她捏住舒妃的把柄利用舒妃来害臣女,臣女想着事情有疑点,所以单收了香璎,也并未如实禀报皇上,因为皇上为着国事已经忧心忡忡,臣女怎敢拿这疑点重重没头没脑的事去叨扰皇上。”
皇上静静听完,刚确实是他太过多心,如意怎么可能认得晋西王的笔迹,又怎么可能知道舒妃的原名叫苏娥皇,更不可能知道这首诗包含的意义,至于宁采女与舒妃勾结之事确也是疑点重重,单凭一个落魄的宁采女怎能辖制舒妃,舒妃大可直接灭了口,在冷宫里弄死一个人比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舒妃何必再与如意作对,除非宁采女的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指使,不然单凭一个宁采女掀不起半点风浪。
皇上想了想,他沉声道:“如意,你的话虽有理,但朕有一事不明,你若真不相信宁采女与舒妃勾结之事,你大可以置之不理,何必又要逼迫善奴饮下金蚕蛊毒为你所用,让她去冷宫打探消息,这只能说明你还是信了。”
“皇上圣明,奴婢虽感念福瑞郡主替奴婢治嗓子,但也着实害怕郡主,郡主说奴婢忠心为她办事就给奴婢定期服食解药,到现在奴婢才服食过一颗解药,这身体里的金蚕蛊毒还在,奴婢怕哪一天得罪了郡主,郡主不给奴婢解药,奴婢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善奴的声音像钝了的刀片在磨石上急促的磨着,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就连那张清秀的容颜也因着这份刺耳而褪色不少,唇齿间尤还带着颤抖,两齿相撞,击出细微的得得之声,她又哭的跪向如意道,“郡主,你逼奴婢喝下金蚕蛊毒难道是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