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发生了这种事,他都没忘了三日后的大婚。
甚至是在她面前毫不讳言的说出那句话来,当真是半点不在乎她的感受一般。
她做错什么了?
为何他现在变得让她陡觉陌生,跟以往那个处处将她捧在手心的司北玄全然不同,跟变了个人一样。
若是他计较的是她对他的设计,对他心态的摇摆不定,那么他又可有设身处地的为她想一想?
她只是个生死不由己的奴才,有什么资本去反抗主子所下的决定?设计他并非她愿意的,那是淑妃娘娘逼的不是吗?再者说便是遭了设计,于他又有什么损失?娶了房月柔,得了相府的势力相助,日后玄王府就再不用像以往那般在诸位皇子之间受尽排挤和冷眼,到时候人家巴结他都来不及!如此,他也就有了可以跟其他人一争长短的实力,将来那个位置未必不可得。
她对他的这场设计,给他带来的几乎全是好处,他为什么要怪她?他有什么理由怪她?
如果他能走到那一步,她会是最替他高兴的人。届时,她又哪里还会对他不敢定下心?
视线里,男子已经起身,准备离开大厅。
他应该说想去看那个女子吧?那个三日后,即将成为他妾室的女子。
陶青烟心里一痛,追上前两步,“玄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落在后头的三人见状,起身,一一从他们身边走过,把这方空间留给两人。
司北玄皱眉,回身,“青烟,这个时候你该在宫里伺候母后才对。”
“是娘娘允我出来的,虽然气恼你对她不敬,可她到底也还是关心玄王府的事情,叫我过来看看,回去之后将情况报告与她。”其实也是她自己隐晦的请求。
她想来看看,亲眼看看,那个让他胆敢直闯景阳宫,不惜与娘娘闹翻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究竟,何德何能。
“那你便先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告诉母后,我将人安顿好,即去与她请罪。”他的口气淡淡的,全没了今日在景阳宫时的情绪外显。
若是以往,她会觉得这就是他的性情使然。
可是经过今日,她发现,那种仿若天性使然的淡漠,更像是,他给自己的脸套上的面具。
面具背后所掩藏的真实情绪,也跟常人一样有千万种,只是,她极少得见罢。
“玄哥哥,我说想跟你谈一谈,难道现在,你连一点跟我说话的时间都不愿给了吗?”慢慢走到他面前,她抬头看他,想在他眼底找到以往从不藏起的纵容。
可是没有,那双眼眸漆黑深邃,一望无底,除了黑、沉,什么都没有。
他在她面前,连最后的一点真实都收起了。
“你想谈什么?”顿了片刻,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悲戚,终究让他没办法一口拒绝。
他想起了马车里,他同紫嫣说的那番话。
不到最后,别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这句话,他刻在心底近十年,给他带来无数次反转的生机。
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他对她给出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