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司北玄眉头皱得更紧,心里起了不悦。
他对她诸多包容,可是真正存活在他记忆里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性子。
他的记忆不可能出错,那么是她在这么多年的宫闱生活中,早已改变了吗?
再不是从前的模样,变得让他越来越陌生,变得让他越来越……
手再次抚上腰间的紫玉佩,司北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波动的情绪。
任何时候,他都不想对她口出恶言,伤害到她丁点,哪怕她真的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又开口,道出了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
陶青烟此时也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了。
哪怕他对自己多在意,到底是身份尊崇的王爷,即便不受宠,与自己相比,也是云泥之别。
那不该是她对他说话的态度,若是有一****当真不再包容,那么陶青烟也就只是陶青烟,一个伺候人的奴才。
“玄哥哥……”不自然的垂下头,她软了语气,“刚才的话你勿要见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那个消息,会冲动的立即跑了出来,想听听你的解释,我也知自己是没有那种资格的,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受不了……”
她知道如何让他心软,知道怎么样让他对她心生怜惜。
这几句话,足以让他眼底的不悦散去。
果然,他沉默片刻之后,说,“确实非你想的那样,只是敬了一杯酒,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低垂的头下面,嘴角悄悄弯起,又隐去。
司北玄这个人,性子清冷、孤僻,行事从来不喜对人解释,今日能让他两次开口强调一个理由,已经非常难得。
他对她的特别,是别人不可能有的。
所以,相府千金又如何。
“我知道了玄哥哥,”飞快的抬头看他一眼,脸上隐露羞赧,“是我太冲动了,自己也想岔了去,心底一着急,什么都不顾就跑了出来,我……我要先回去了,若是娘娘看到我不在,难以解释。”
“我送你回去。”略一沉吟,他道。
“千万别!”陶青烟一口拒绝,几乎是不假思索。
阴影里,司北玄沉默,昏暗的光线下难看清表情。
察觉自己再一次失态,陶青烟心底懊恼得想给自己一巴掌,可是话已出口,怎么可能收得回来。
“玄哥哥你别误会,只是你若是送我回去,那岂不是不打自招,等于昭告他人我是出来找你来了么?那样一来,我在景阳宫的处境会变得很难,你知娘娘她……她并不喜见你与我在一起……”
女子期期艾艾,不是偷觑他,想要看他的反应。
看着她这副为了跟他解释理由,绞尽了脑汁的为难模样,司北玄垂下了眸子,“好。那你自个人回去吧,晚了,小心些。”
“好,玄哥哥,那我先走了,今夜的鲁莽,你可不许笑我,也不许放在心上。”
女子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看在眼里,心底有块地方,突然滋生出一丝可笑的悲凉。
这是自认识她以后,从未出现过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