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能言,陶青烟的眼却溢出了火一般的红色。
整个身体也千真万确的,如同被火燎烧。
不,不是身体,是血液,只有血液在燃烧,那种沸腾的热烫,几乎将她的血肉烤熟!
痛苦钻心,却连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陶青烟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张脸越发的扭曲,狰狞,全身的皮肉似都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但凡有些许力气,怕是她此时已经将唇舌咬烂。
可是不能,什么都不能做,做不了,如同失去身体机能的木偶,能感觉得到生不如死的痛苦,却无法去逃避、抵抗、求饶。
裴紫嫣要的便是这般吧。
亲眼看着她在这样的痛苦中煎熬,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她。
大殿之内,其余的四个人,四个奴才,木槿与苗敬看到这一幕尚算冷静,除了惊奇药效之外,并未有其他太大的感觉,肇事者是他们的主子,平日对他们最为亲近的人。
所以他们此时的心态,用一个最为贴切的词来概括的话,你可说他们是护短。
至于另外两位,就没办法跟他们相比了。
从听到这天大的秘辛开始,一宫婢一内侍,就开始拼命的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满心满眼的绝望。
在宫中,若想活得长久,主子们的秘密是绝对不能听的。
若是主子让你听了,要么,是将你视为最可信任的心腹,要么,就是你的死期已经定了。
殿内有人,紫嫣决定与陶青烟摊牌的时候,是知道的,只是不以为意。
并非要将那些人事后灭口,而是她真的不在意。这事在他人眼中看来或许是天大的秘密,然于她而言,已经不需要再去做什么保密事宜。
传出去有多少人相信且不论,真相,也到了可以公开的时候。
看看天色,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不长,也不算短了,阿玄怕是得要担心了。
两指之间再捏了一粒药丸,浅淡的绿色,散发着馨雅的药香,捻起,塞入陶青烟口中。
前一粒的药效已经尽数发挥,这一粒,是她次来真正的目的。
她给这里药丸命名,仇毒。
“与当初莫言给你的毒药药效一样,却不是我问他要的,是我自己制出来的。”语气有些低,像是好心给陶青烟解释,又像是喃喃自语,她今日所做确实是在报复,然即便是报复,她也不想假手于人,“当日你既然敢以身试毒,一次去算计,那么今日,我让你重头走一遭。陶青烟,让我看看,你能撑到几时。”
话毕,紫嫣便转了身,朝殿外走去,再未往身后看一眼。
当初就是这种毒,让她昏迷三月,于昏迷中,毒素在体内迅速蔓延,杀了她腹中孩儿。
等她再次醒来,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陶青烟是将那种毒素隐忍到了极致,最为关键的时刻,来成功设计到她。
而今她想要亲眼看看,那种所谓极致,能将一个人,毒害到什么程度,来博得她身边每个人的怜惜。
至少不枉她当初,一身血液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