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易的话,低沉,又不显风浪,平淡的叙述着铁一般的事实。
周围深谙此道的人,如太后,如司北玄,如君未轻,都没有说话,即是认同。
紫嫣哑然之余,心底蓦地变得沉重。
似乎每一次朝代的变更,都是一场血的洗礼,这种事情避无可避。
“如今乌兰国女皇病重,下面的公主争夺日益白热化,女皇又一心想将皇位传给闵秀枝,偏生闵秀枝临阵脱逃避走她乡,导致乌兰国的形势一片混乱,女皇便是手握大权也独力难撑,形成四面楚歌的状态。”微眯了凤眸看向门外,司北玄食指轻点椅子扶手,眸心幽暗。
“闵秀枝离开乌兰来到西玄,未必真如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此前她曾打过别的主意,只是最终没能如愿实现。”君未轻淡淡瞟了司北玄一眼,话语当中的隐晦也唯有他们二人明白。
“她没那个胆量。”司北玄勾唇,冷冷一笑,同君未轻打起旁人听不懂的哑谜。
幸而紫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听到两人之间的这段对话。
太后看了眼兀自失神的紫嫣,无声一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人是有点子傻福。
人家那头在掏空了心思的想要引起皇帝注意,裴紫嫣这个女人偏生还对此毫无察觉,真是蠢笨得让人不忍直视。
朽木!
好在玄儿对别的女人当真没有兴趣,否则以后真有得这女人哭的时候!只是紫嫣没有在意刚才的对话,司北易却全然听进了耳中,品出不对来,“君未轻,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白脸书生打的什么主意?”
打皇兄的主意?不像。
若是真要打皇兄的主意,在京城开个铺子就能让皇上闻香而来?美得她!
但是近日那个女的又偏偏敢顶着草民的帽子冒死求墨宝,现在细想,的确又不是那么简单。
他漏掉了哪个环节不成?
“太白楼成立之初就在店中摆下了残局引人破解,你以为真是那么简单?”司北玄凉凉的一句讽刺,颇有点跟太后一样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整日里流连花丛只想着风月雪月,真是把自己脑子玩糊涂了,以往的精明犀锐都丢狗肚子去了吧。
司北易一怔,看看皇兄如看朽木的眼神,再看看君未轻事不关己径自品茶的惬意,心底忽地一动,手直接往自己脑门上拍去!
“******,爷成了鱼饵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
“……”
司北易头一次觉得心虚,脑子里也不其然浮现出那张说两句话就让你上绯红的脸,此时他就一个想法,将那张白玉脸一爪子给挠花。
设计人设计到他司北易头上来了!
怪不得用黑玉棋来摆个残局。
对方显然那对他知之甚深!
摆明了是知道他这个六王爷爱财爱玉,黑玉棋利诱是第一步,残局则是对方的第二步诱惑。
他这一阵子频频上去破阵,定然都看在对方眼里,合着他司北易在对方眼中就成了个送上门的傻帽,任由对方引诱着一步一步踩上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