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宅子里面,一身白衣的老者在和谐的阳光下执着白子,每走一步棋,都会陷入一阵思考。而一身黑衣的男子,面带微笑,落子极快,似乎早就好到了许多步之后的定局,或者说,这就是他一手布置好的棋局。
突然,白衣老者手一顿,一枚白子落下。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陷入沉默,手中的那一枚黑子,始终没有落下,良久,黑衣男子略微带着愧疚:“这一局,我输了。”
“世间是一个大苦海。人在海中。肉身是船,魂儿是船里的人。船载着人,一直向彼岸行驶。是修炼肉身,坚固船身,直至苦海的彼岸?还是修炼魂儿,使船里的人熟悉水性呢?”老爷子嘴角挂着笑容,言语之中,却有着空前的凝重,问道。
“爷爷,我不懂。”任逍遥只觉得有些茫然,什么肉身、什么魂,什么苦海,什么船?一切,都像是与自己不着边际,台北的失利,已经让任逍遥有些头疼,而这一种头疼,却一直在任逍遥脑海中蔓延,像是一个噩梦,从来没有缓过神来一般。
“不,你懂,只不过你在故作糊涂。”老爷子品了一口茶,吸了一口气,道:“不要以为,每一次都是你在布局,你都是执子之人,说不定你在给别人布局的时候,也已经落入了别人的棋局,成为了别人的棋子。逍遥啊,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阅历慢慢演变而得来的结果,一两次的失败算不了什么,主要是,看谁笑到最后。”
“是,爷爷。”任逍遥很认真的道。
……
山巅,浓烈的荷尔蒙气味,四处弥漫。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在乱花中,浅草里。叶杉搂着谢诗韵的身体,仰望苍穹,万里无云,像是被洗过一般。谢诗韵将头靠在叶杉的胸口,什么也没有说。只感受着这一温暖的时刻。希望这一种气氛能够一直弥漫到天长地久。
“还寂寞吗?”
“寂寞!”
“怎么才能不寂寞呢?”
“叶杉,如果可以,我只想在一处万里无人的深林,与一个深爱着的男人相守到老。没有杀戮,没有争端,没有其他人,每天看白云,看巫山,看游鱼,听虫鸣鸟唱,清茶淡酒,绿树红花,俨然一生。”
或许,很多女人都喜欢香车宝马。甚至还有人说过“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在自行车上笑”之类的话,但是谢诗韵不稀罕那一切,不稀罕并不是因为自己已经拥有,而是希望一种超脱。
叶杉将谢诗韵搂得更紧。
“或许,再过一段日子,咱们便可以过那一种生活。”嘴角,泛着笑,心绪,却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许多女人为了等待一个男人的承诺,一辈子,从红颜倾城到年老色衰进入古墓,都未曾等到。
许多男人喜欢许下誓言,却从来不履行。
而叶杉,只想等待这一阵子,将燕京的事情处理完,便过这一种生活。他也讨厌争斗,讨厌世俗,可是,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却由不得自己。人一生下来,便是社会的动物。听着叶杉的话,谢诗韵再一次沉默。他知道,这个男人说到,便一定会做到。法拉利一路返回,所有的风景都已经抛之脑后。送谢诗韵回到学校之后,一个电话,却是让叶杉再一次心神凝重。
“张秘书,具体知道什么事儿吗?”叶杉问道。
“不知道,不过,你还是先来一趟吧。”电话那头,张杰说话有些急促,像是在担忧着什么。
“好,十分钟后到。”叶杉挂上电话。每一次张秘书打电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就如同上次去祁连山一带。叶杉车子开得很慢,自己事儿一大堆,中医协会、尚品国际等等,都需要自己去打理,真不知道这一次周部长又会叫自己干什么。叶杉感觉,自己虽然是这一届中医协会的会长,却像是一个空壳,没有多少实际性的效益,当然,自己也没有干过多少实际性的事儿。
周部长办公室外边,张杰有些心急的盯着电梯口,等到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出现的时候,才心底一喜,上前几步:“你终于来了。”
“具体什么事儿?”
“不清楚。”
“那我怎么办?”
“先进去吧。”张秘书宽慰道:“不过,周部长一直都比较器重你,相信这一次找你应该又有什么为了国家、民族的重要任务交给你。”
“……”如果可以,叶杉宁愿什么任务也不要。为了这个国家、民族,他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过,想法归想法,叶杉这般想的时候,还是推开了周部长的办公室,一位慈祥的老人坐在里面。
周部长见着叶杉,脸上的愁绪略微消散了一些。
叶杉一头云里,一头雾里,不知道周部长有着怎样的预谋,只站在门口:“如果这一次还有什么类似于祁连山的疫情,您可别找我去了,回到燕京,我的事儿也很多,您看,我都这么大了,还是一个处男呢。”
“哈哈……”周部长原本愁绪的心底,泛起一丝笑容:“就知道你混小子事情多,不过,这一次的事情,还非你去不可。”
“什么……事?”
“还问我什么事,都是你小子找出来的麻烦。”
“……”
“喏……”周部长将一叠文件推到叶杉身边,叶杉打开一看,却是用汉语、韩语、英语三种不同的文字书写的什么。厚厚的一叠文件,具体些什么,叶杉也不想去看,祈求的眼神盯着周部长:有什么苦活儿,你就说吧。
“这是一封韩国官方发来的挑战书。”
“挑战……书?”
“不错,文书里韩医对中医提出了挑战,难道,你敢说这一件事儿与你无关?”周部长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这次找你来,便是让你去韩国。自己惹下的麻烦,必须自己去解决。而且,中医要走向世界,这也是不可缺少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