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个已经被解决了。”陈峰手里拿着一张餐巾纸,擦着自己的手,“垃圾就是垃圾啊,无论装点得多么精致,还是永远都上不了台面。”
占据着这么大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被那三个人用区区灵魂体给压制住了,其中一边甚至已经分出了胜负,另外两边,虽然看起来还在僵持着,但是僵持的时间越长,那么对于那种老狐狸来说,优势也就越大了,作为资深者,底牌,永远是不需要担心缺的东西,耐心,至少是相对于这些低级听众来说,资深者也从来补缺,时间已经拖这么久了,最后的胜利天平,其实早就已经明显地倾摆下来了。
陆沉也站在玻璃窗边,目光也一直注视着下面,道,“一关一关地走到现在,也是带着对求生的渴望,我很好奇当他们看见我们出现时,会是什么心情和感觉;
明明给了他们希望,也让他们一步一步走来,结果却在最后关头一脚踩灭了他们所有的希望,有时候,我真的对广播的这种手段,很是害怕。”
“那时候,他们才会体会到,什么叫广播的恶趣味吧。”陈峰的脸上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笑容,但也就笑了一会儿,就不笑了,因为他觉得,也确实没多少好笑的。
陆沉看了看陈峰,同是听众,同是资深听众,跟楼下的那帮人一模一样,都是资深听众的身份,自然,感触也是差不多的。
今天你笑人家被广播玩弄,可能明天,就是别人笑你被广播玩弄了,风水轮流转,在听众圈子里,本就是常态。
自己二人无非就是在牧羊人的皮鞭下表现比较好的两只羔羊,因为殷勤地给牧羊人看家,殷勤地用自己的舌头舔着牧羊人的靴子,所以牧羊人奖励自己二人多一份草料。
但是,羔羊的身份还是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牧羊人还是牧羊人,羔羊还是羔羊,哪天牧羊人心情好了或者心情不好了,都可以宰了你做一份烤全羊,将你扒了皮挂在烤架上翻烤,你被烤着油脂滋滋滋往外冒时,可能眼角的余光还能看见羊群里有很多自己的同类,用带着冷漠性质的目光正看着自己。
“喂,哥们儿,来根烟可以不”陈峰转过身看向了一直蜷坐在那个角落里的中年男子。
对方手一摆,两根香烟直接被甩了出来。
陈峰接过烟,给陆沉也递了一根。
“我不抽烟。”陆沉拒绝道。
“呵呵。”陈峰笑了笑,自己点了一根,然后将另一根夹在了自己的耳朵上,这一切,做起来是那么的自然。
“走一步看一步吧。”陆沉的声音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这本来就不是多选题,甚至不是选择题。”
“所以,只能先享受当下了。”陈峰猛吸了一口烟,“说实话,好久没有在故事世界里能有这么多时间去抒情了,真希望下个故事世界里也能这样。”
“算了吧,这一次的奖励基本上算是让广播将我们之前所刷的所有好感度都耗尽了,下面,就该从头再来了,也很难有这种好事情了。”
“呵呵,两个男人,这个时候了还要玩个矫情。”头发蓬乱的男子这时候慢慢站了起来,“明明心里高兴得以地要死,还非要摆出这种扭捏的姿态,还真是恶心,那些低级听众不争气,被杀死了,对于你们来说,不正是乐意所见的么,他们如果真的把那三人给杀了,你们期待已久的强化继承,不久打了水漂么。”
男子将烟头丢在了地上,伸脚踩了踩。
“那边,快结束了吧,终于轮到我们了,
烟,也正好抽完,三人对三人,刚好,刚好。”
女孩儿的鲜血,开始飘浮起来,但是苏白连一点都没吞噬到就完全化作了飞灰消散,就如同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拼命跳向了一座水潭,当他落地时,整个水潭里的书刹那间被蒸发得干干净净,连一捧稍微带着点湿气的沙土都没给他留下。
苏白此时身体透着白光,魂体确实显得很是残破了,连自己本来的容貌都没办法完全显露出来,说他现在是孤魂野鬼,也没什么差错,甚至,比孤魂野鬼还要显得凄惨得多。
这个女人,确实有着自以为是的心机,但她在苏白面前,还是有些不够看,只是拖着一个本就显得很尴尬和局促的灵魂,哪怕是面对一个稚童,也是一个被恐怖广播武装到牙齿的稚童,咬死她,也得自己崩断个好多颗牙齿,甚至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更无语的是,这就像是赌桌,恐怖广播丝毫不给你补充筹码的机会,就是让你一点一点地受伤,一点一点地失去所有的依仗,让你以最为虚弱最为孤独也是最为惶恐的时候,去坐上最后梭哈定生死的桌面上。
苏白其实知道,女孩儿的鲜血,自己是吸食不到的,她身体内蕴含着的精华,自己也是一分都获取不了,但他还是不甘心,还是想尝试一下。
恐怖广播怎么想是恐怖广播的事,自己怎么做,是自己的事,容易自暴自弃的人,也走不到今天。
最后一关,能不能过
苏白甚至有些不奢望这一点了,当自己已经残破凄惨到这个地步时,下一关的低级听众,哪怕再不济,再不堪,自己也无能为力了,自己现在连咬人的力气都没了,还怎么去拼
意志力确实能够在有些时候爆发出可怕的力量,但是精神层面的力量也不是万能的,当初的大、、、跃、、、进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让苏白有些意外的是,另外两边的结局也出现了,倪澜跟徐东,居然还活着。
是的,
他们居然还活着,
即使是以灵魂体去对决,他们居然也能和自己一样,杀死了自己的对手,活了下来。
苏白忽然觉得好讽刺,三个人,若是不考虑善恶跟规矩的话,都算是潜力无限的资深者,否则也走不到这里,但是,广播连血尸那种级别的存在说灭杀也就灭杀了,自己三人,怎么也不可能说优秀到让广播去另眼相加的地步,自己,也没自我感觉良好到那一层。
毕竟,自己三人,
是罪人。
倪澜的灵魂上被一张金色的芭蕉叶包裹着,这才是她真正的本命武器,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一直到刚才才展露出自己的本命武器,她之前一直是在不依靠本命武器力量的辅助下战斗的,她忍了很久,藏了很久,憋了很久。
这种城府,让苏白也是一阵牙疼,甚至有些想不明白,一个明明理智如斯的女人,居然真的会因为所谓的爱情,葬送了一条油轮上千余人的性命,导致她落入现在的境地。
女人,真的是一种猜不透的生物。
徐东那边,已经见不到灵魂了,这并非是说明他死了,而是因为当三人的灵魂都离开玻璃时,那个矩形玻璃,也就消失了,徐东的大刀,也得以出来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将自己的灵魂融入了大刀之中,将自己化作了刀中之灵,以大刀的坚硬来做为自己肉身的替代品。
这样看来,先手占据先机的苏白,居然还是境遇最差的一个。
三人的距离,在此时被拉近了,但是三人之间,还是有玻璃墙挡着,这次故事世界里,玻璃墙的出现,真的很是频繁,透明的物质,却象征着一种不可逾越的鸿沟,这其中的讽刺意味,或许才是恐怖广播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吧。
否则直接弄铁链或者是火山鸿沟,也不是不可以。
“咚
咚
咚”
三道钟声响起,
带着一种源远流长的腔调,伴随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古韵。
三道门,分别出现在了此时的苏白、倪澜以及徐东面前,
这是最后一道关卡了,
再赢下这一局,
这次的惩罚故事世界,就算是通过了,自己之前的罪孽,在恐怖广播那里也会被一笔勾销。
苏白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是他可以看见倪澜那张芭蕉叶的飞舞,可以听见徐东那把大刀的颤鸣,
显然,那两个人,还带着极大的希望,他们两个人刚刚弥补了心灵缺陷,只要能活着离开这个故事世界再调理一下,相信突破,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这次故事世界再坎坷,哪怕没有丝毫的奖励,他们也是最大的赢家。
然而,苏白心里的那一层阴霾,却依旧没有消散丝毫,反而愈来愈重。
三道门中,走出来三个人,
一个身穿着红色小西装的年轻男子,
一个穿着警服的瘦削男子,
还有一个胡子拉碴蓬头灰面的中年男子,
当他们三个人从门里走出来,当他们那属于资深者的气息散发出来时,当恐怖广播增强实力的光辉笼罩在他们身上,当他们的力量以一种爆炸式的方式猛烈剧增时,
芭蕉叶停止了飞舞,
大刀也停止了颤鸣,
一种绝望的气息,
笼罩在了徐东跟倪澜的心头。
“不,这不可能,怎么能这样”倪澜的灵魂深处,发出了一股歇斯底里的灵魂波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