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要在Efychia订的,可是我要是在那里订了,安小贝绝对会通知你,那就没惊喜了。不会怪我没有在自家花店订花吧?”江维之开着玩笑说道。
“啊――”崔云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好好的,为什么江维之要向自己道歉呢?怎么这么奇怪呢?
“你明明是笑了,你……现在还在笑。”
记忆有时如潮水,随着婴儿的一句话,汹涌澎湃地接踵而至。
崔云衣准备好好地回答这个孩子的话,可是婴儿又变了……
崔云衣被哥哥纳入怀中,伸手反抱过他哥哥,身体颤抖,嗓音早已泣不成声了。
“你就是我妈咪啊!”婴儿水汪汪的双眼看着崔云衣,语气相当的肯定,似乎他说的就是一个事实。
像今晚这样的做噩梦是再正常不过的。
真的是云衣,真的是他的妹妹崔云衣。
“不是说好了吗?天上最闪的那颗星就是哥哥,不管你在哪里,就算是迷失在黑暗中了,哥哥永远都是黑暗中最亮的星,照亮了你前行的方向。只要你看着哥哥这颗最闪的星星一直走,一定会找到哥哥的,就算你找不到哥哥,也不怕。你忘记了吗?你是云衣,我是天衣,你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到我的云衣在那里了。所以,不用怕,哥哥一直都在你身边。”
闻言,崔云衣全是幸福的笑脸,一下子,泛起了红晕,有点害羞的,点了点头,可是想起电话那头的江维之看不到,想了想,也说道:“我也想你了,维之。”
他三步并做两步,快步上前,坐在床边,二话不说,便把崔云衣搂入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不用怕了,都过去了,有哥哥在,没人再敢欺负我家云衣了。”
她是真的怕了…
当初她…的确是割腕自杀了,可是她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这个事实。
他就如天神,永远都知道她什么时候需要他,他都会及时出现。
在那,他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妹妹不但割腕自杀,而且还怀孕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不然云衣会……
“哥哥……”崔云衣抬起一张惶恐不安的小脸看向他的哥哥,而脸上也多了一丝内疚,“哥哥,我……对不起你……都是云衣的错……”
他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好好地照顾他这个妹妹,不允许再有人欺负她。
“不是的,不是的……”崔云衣无助地呐喊道,可是任由她怎么喊怎么叫,都没人出来救她,直到婴儿伸手可及,双手死死地卡在她脖子上……
闻言崔云衣笑了,如花店里的鲜花般灿烂。
“这次就算了,下次就不要了。还有就算是安小贝告诉我了,我也会假装不知道,装成很开心的样子啊!”
崔天衣大手轻轻地抚拍着崔云衣的小脑袋,像哄孩子般,耐着性子,温柔地说道:“傻瓜,那只是梦,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小贝已经是失去了她所有的耐性,对着崔云衣,狠狠地痛骂了一番,甚至还一巴掌打在崔云衣的脸上了。
他知道她妹妹在说什么,他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
这一切显得都不太真实,在夜深,他接到云衣舍友的电话,而那边的人早已陷入了一片慌乱。当他清楚她舍友在说什么时,他也倒下了,手里拿着的电话,不经意间跌落在地板上。
九月,可能对一般人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可是对于崔云衣来说,这是一个最折磨人的月份。
崔云衣也点了点头。
是云衣的舍友弄错了。
“我可是你的孩子啊,不记得了吗?当初可是你割腕自杀,失血过多,才害我远离这个人世的,都不记得了吗?”婴儿的语气阴阳古怪的,看着崔云衣的双眼,足以杀死她几百次,几千次。
崔云衣冲着这乖巧的孩子一笑,说道:“你妈妈说有点事要处理,出去了,你先到楼上做作业吧,楼上有点心,吃完再作业吧。”小手顺道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崔云衣先被怪婴儿吓了一跳,现在又被这婴儿愤怒的神情给惊到。这个婴儿怎么会这么怪呢?明明已经告诉他,她不是他妈咪了,可是他还是一个劲地在叫她妈咪。这婴儿…
“我来陪你好吗?”
当他来到医院,看见自己的妹妹毫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扶助呼吸的仪器,那一刻,他的天瞬间倒下了……
“你又不在香港,怎么来陪我?”
后来没多久,医生便告诉他,他妹妹怀孕了,可是因为割腕失血过多,孩子没了…
在朋友圈里,崔云衣喜欢的是发一些照片,而照片的内容都与花有关系,即抒发一下自己小小的心情,顺便也可以,帮花店卖一下广告,一举两得。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亲爱的妈咪。”婴儿语气古怪的说道。
“你都是骗我的,我不会再相信你的。”婴儿说完举起双手,不断向崔云衣这边逼近,眼里也只剩下愤怒和仇恨了。
“可是……那孩子……”一提到孩子,崔云衣便泣不成声了。
“我在这边大概还要待三四天,只要工作完了,我马上就回来陪你,云衣。”江维之主动交代他的行踪。
刚刚那个是……梦吗?
是他吗?
面对婴儿的指责,崔云衣更是无奈了,这个还真的不是她孩子啊,要她怎么认他…这么怪婴儿是她孩子这一个事情呢?
电话那头在一次啊传来低笑声,好听的嗓音通过电话,道:“好,我知道,崔云衣不是小孩子了,是大人了。嗯――喜欢今天送你的花吗?”
那他刚刚是真的回来报仇吗?
她不想的,她也不想的……
下午三点半正是花店比较少人的时候,基本上买花的人都是在早上或者中午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基本上是没什么人的。
也正是因为那一巴掌,彻底把崔云衣打醒了。
而崔云衣自从那之后,也没有提起过那件事,似乎那件事从没发生过,也没有说出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情况是时好时坏,只是每年到了九月这个特殊的月份,她的情况都会变得严重。
那个血淋淋的孩子,真的是她那个未能来得及出生便夭折的孩子吗?
崔天衣轻轻地拍拭着崔云衣的后背,发现她的衣服都湿了,心也不由得绷紧了。
眼泪迷糊了她的双眼,在这个寂静的晚上,她又一次迷失了。
“我……可以不去吗?”崔云衣小声地反抗道。
大家猜得一点也没错,打这通电话的正是崔云衣的未婚夫,江维之。
“没笑。”江维之低沉的声音说道。
这就是她的哥哥,崔天衣。
还处于恐惧的崔云衣,瞳孔涣散的看着远处的窗台,呼吸还起伏不定。
完全是哄女儿的语气,也是哄孩子才会说到的话,也对,在崔天衣心目中,崔云衣是他的妹妹,也是他的女儿。
可是,在接受治疗时,云衣虽然很静,可是她对心里治疗有抗拒。当时的崔天衣是焦头烂额了,对着他一直疼爱有加的妹妹,他也有绝望的那一天了……
她只觉得身体软绵绵的,好像飘浮在空中,周遭一片白茫茫的,好困啊,好累啊,她好想合上双眼就这样睡去了,永远也不醒过来了…
崔云衣乖乖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反抗了。
婴儿没有说话,只是往崔云衣这边努力地爬过了,一直爬到她的脚旁,突然站起身来,一下子竟然哭了,带着颤抖的声音,道:“妈咪……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的孩子啊!”
闻言,电话那头传来低笑声。
“肥水不流外田,难道江总不懂这个道理吗?”
“维之,怎么好端端的,要向我……道歉呢?”崔云衣着实想不明白。
明显是取笑崔云衣的意思,这个江维之是变得越来越坏了。
他哥哥是崔天衣,她是崔云衣,她就在哥哥怀抱里,就像此刻。崔云衣坚信,无伦发生什么,他的哥哥崔天衣总能找到她的。
“安小贝这么坏?”
……
“所以,你是在嫌弃我速度慢?”
“我现在就飞回来。”
夜深,人静。
“嗯。”
这么小的她就要承受这么沉重的痛,这不是她应该要承受的!
“你怎么知道的?”崔云衣大吃一惊。
两人聊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等你飞回来了,安小贝也弄完指甲了,好吗?”
“才没有。”崔云衣稍稍顿了顿,想到,“纽约现在不是……十二点半吗?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没休息呢?工作再多,也要好好休息啊!你和我哥哥都一个样,只要忙起来了,一点都不顾生活作息,这样可不行啊!”
“谁……说我要管你呢?我是……我是叮嘱你好好照顾自己而已,我才不愿意做什么管家婆了。”
她的妹妹,崔云衣,在宿舍割腕自杀了,现在在医院急救……
他在一旁却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安慰的话。
“云衣,明天抽点时间出来,我们……去一下赵医生那里,好吗?”崔天衣询问道。
只见,婴儿听到崔云衣这句话,变得义愤填膺了,对崔云衣怒目而视,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不,你就是我妈咪,你就是我妈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