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寻也没打算让他信,他信或者不信,都不重要,所以,她大言不惭的回:“是啊!”
“王妃,您不要说笑好不好?”尹浩一脸不满,“这是来救人,又不是来玩儿,为什么要把蔓公主带来?她一介弱质女子……”
“嘁!”沈千寻不屑的瞥她一眼,“你别瞧不起女人好不好?一个弱质女子,能在那邪贼手底下存活两年还整头整脑的,没死也没大伤?那邪贼可是采花大盗,想想那些富家小姐的下场吧!可蔓公主没事,这说明什么?”
尹浩怔怔的看着她。
“好了,别拿你那大眼珠子瞪我!”沈千寻口齿伶俐的说下去:“这说明,天邪帝对蔓公主情有独钟,蔓公主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上次凌云身被围,她便要以身犯险,去西柳国搬救兵,她为什么敢这么做?那是因为,她知道,她就算落在那邪贼手里也不会死,邪贼会对她网开一面!”
尹浩似乎明白了一点,但是,他不敢吱声,有些事,藏在心底没人知道也就罢了,说出来就不厚道了,但是,他的复杂又狂喜的神情,已经完完全全的写在了脸上。
沈千寻如他所愿说下去:“其实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没错儿,这个计策,就是蔓公主提出来的,她要拿自己来换柳将军他们!她那么善良,实是不忍心让他们遭受千刀万剐之苦!而现在,那邪贼刚刚已发出了信号,他,同意交换了!”
尹浩艰难的咽了口唾液,目光落在麻袋里的柳蔓身上。
他不是傻子,他有着正常的思维,被麻袋这样装了来,现在还处在晕迷不醒中,怎么可能是自愿的啊!
可是……沈千寻说,那邪贼已经同意了,那就是说,柳将军他们得救了,以一人之身,换十条人命,而去置换的这个人,也不会有丝毫损伤,这样的交易,说起来真的好划算的!
“你觉得怎么样?”沈千寻看着他,逼他发话。
他不说话是不行的,到时,这罪过又在自个儿身上了,可是,如果他发话,愿意把这事进行下去,作为同谋者,还有什么好说?
“我……我……”尹浩嗫嚅着,又看了柳蔓一眼,他挣扎着,犹豫着,但最终,还是自己的同生共死过的同僚占了上风。
女人算什么?女人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再漂亮再好看,也是一件衣服,拿一件衣服来救人,算不得什么大罪过!
尹浩是再普通不过的古代男子,所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沈千寻再清楚不过,人心都是自私的,与一个惹人遐想的美艳女人相比,当然是自家兄弟更重要了!
“这样,不是太委曲蔓公主了?”尹浩发出模棱两可的刀感叹。
“我也觉得是呢!”沈千寻亦发出沉沉一叹,似也是无限感伤,她低声道:“不过,蔓公主来之前却说,为了那些战斗英雄,她无惧一切!真真令人敬佩之至!这种舍已为人的高风亮节,真是令人油然而生敬意啊!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还刻意要隐身于麻袋之中,就是生怕大家太心疼她,不肯同意这个决定呢!”
听到这话,龙天锦三公子八妹的嘴角同时微抽了一下。
这样牵强的理由,在沈千寻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毫无违和感呢!
再看尹浩,他显然对这个解释也很纠结,但是,他选择相信,附和道:“蔓公主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女子,这般善良美丽,又善解人意……可是,若她醒来后,突然又害怕了,怎么办呢?”尹浩不无担忧的看向沈千寻。
只这一句话,沈千寻便知,他已下了决心,已打算将这事进行下去。
“那就需要,我们给她力量了!”沈千寻微微一笑,“等她醒后,一切看我眼色行事,若她害怕了,我们就一起给她跪下,一起给她打气,给她力量和信心!”
尹浩不自觉的又咽了口唾液,大热天的,他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对面前这个雪肤冷眸的女子,他突然的生出一股敬畏之心来,这个女人太聪明,太狡猾,太腹黑,她若想算计谁,只怕没一个能逃得掉吧?又有那个更加腹黑强大的龙宇帝作后盾,这两人联起手来……
他不敢再往下想,他只是觉得,他以后应该学乖一点,免得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好的,属下……听王妃的安排!”他垂下头低声回答。
沈千寻唇角微扬:“那边,就请尹都尉拿些酒来,在蔓公主脸上喷一下,她就会醒了!”
尹浩依言而行,一通乱喷之后,柳蔓终于从漫长的晕睡中醒了过来。
然而她醒来,莫如不醒,因为她将面对更可怕的噩梦!
“我……我这在哪儿?”柳蔓濡湿的睫毛微颤,一脸的茫然,看起来愈发楚楚可怜,她的目光最先落在沈千寻脸上,瞳孔微缩,转而又看到尹浩等人,似是放心了些,不解问:“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蔓公主,你怎么了?”沈千寻急急叫,“你忘了跟我说过的事了吗?”
“我跟你……”柳蔓指着自己的鼻子,一骨碌坐了起来,看到自己下半个身子还在麻袋里,她立时又惊叫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真的忘了!天哪,这可怎么好!”沈千寻装作抓狂大叫,尔后拍额道:“好了,由我来给你解释一下!这里是乐陵城外的小树林,你昨晚跟我说,要以一已之身,去换柳将军他们的自由,现在,我已经你把你的意思传达给了天邪帝,他已经同意了!”
“啊?”柳蔓的樱桃小嘴倏地张得老大,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沈千寻气定神闲的又把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什么?我要拿自己去换柳将军他们?这……这……”她吓得花容失色,一张小脸瞬间变得煞白,这突如其来的可怕至极的消息,令她方寸大乱,她使劲的摆手,摇头:“不!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从来没有!”
她低头看到自已身上的麻袋,隐约忆起昨晚之事,当即忿忿指责:“是你!是你在陷害我!是你将我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