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女孩很美,一身黑色的削肩贴身的晚礼裙非常的不错。前面的胸部,严严实实的包裹住,最少有C 以上的杯,配上一米七五的模特身材,很有吸引眼球的魅力。但是,她的后背是整个的露空出来,白皙如奶质的肌肤上,是一大团的荆棘中勃然开放的红玫瑰。
身边的很多人可能都认识这个女孩,看到她的背后的纹身,就像是看到了一条毒蛇,唯恐避而不及。女孩没有带同伴,自从进来就是随便找了一个座位,正好坐在了陈观水的身边。三两句的闲聊,她就直接扯到了她正在烦心的问题上去。
陈观水之所以定义她是女孩,是有原因的。看上去她似乎已经二十多岁的样子,但是身上的气息嗅起来却非常的舒服。不是香水的味道,不是女人天生的体味,在陈观水来说,是那种玄妙的感觉里面的一种气味。所以,她虽然双臂上有着块垒分明的肌肉,坐的姿势更像是个男生而不是女人,用的香水也非常的嚣张跋扈,但她在陈观水的感觉里面就是一个处女。
处女。
在东海这个城市,在汉风俱乐部这个地方,一个已经二十多岁的女性竟然还是一个清纯的处女,几乎是一个不可能。但事实,就在眼前。
陈观水和她闲聊了几句,知道了她现在的困境。她和几个闺蜜一起投资了日本东京市场的石油期货,投资不多,也就几百万的样子。不过,一月份一直到现在,石油市场涨涨跌跌,她们错过了很多次的机会,被圈了两回,现在的本金已经缩水到了只有一百万的程度。虽然这些钱不过是家里大人扔过来的零花钱,让她们去走点弯路的学费钱,但是一年就贬值百分之八十,换谁都会心疼的。
所以今天晚上,这个女孩到这里来,参加这个宴会,就是想找几个内行的人来咨询一下。
蒙面恳谈会,既然起名是叫恳谈会,就真的是用来恳谈的。汉风俱乐部的宴会很少会是纯粹的酒会和舞会,总是会带有一些特别的用意。刚才上楼的时候,陈观水也听叶冰云说了,能被带来参加这个恳谈会的,不是那些白手起家商海博浪的民营企业家,就是那些专研某一行学问很有心得也很有成效的学者,或者是资本市场里面操控红旗的那些旗手。在今天,是汉风俱乐部的会员们和自己这些想要向上攀的客人们第一次见面的机会,会有陆续的一些会员专门的找过来,用专门的问题来考校。
只有今天晚上得到的认可的客人,才能在以后的时间里得到和汉风俱乐部资深会员们进一步的交流的机会。
陈观水很坦然,今天一整天泡在一个专精石油期货研究已经二十年的老教授的办公室里,饱览了他积存了几十年的学问记录,看了数百本的金融、货币、期货、贸易、经济方面的专业书籍。别的不说,装一个样子总还是可以的。
所以陈观水和身边的女孩谈的很投机。
难得孙谅教授最近也在操作日本市场的石油期货,还为新浪的金融分类写一些专栏文章,陈观水现在是有数据、有分析、有事实、有理论。固然陈观水自己没有实际操作过,但是针对女孩所说的之前的几次失败的操作,他总是可以很明确的说出当时的交易行情、市场动态、流言走向、成交数据下面的风浪,女孩们操作时候的失误。
陈观水说的很认真,女孩听的自然也很认真。
也就是在程蕾走上舞台的那一刻,女孩子对着陈观水伸出了右手,很有礼貌的说道:“你好,我叫朱侠水,在六楼B-104的凤凰酒吧。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大学里面的讲师?”
不过女孩很有点犹豫:“副教授?”
也难怪女孩会有点犹豫,陈观水现在的派头十足,说起石油期货上面的专业理论是一个磕绊都没有,可以从美国学者的理论一直讲到东京石油期货市场的特别,那些很乱很绕人的人名和公式连一个错的都没有。不是大学里面的老师,还能是什么?
陈观水笑笑。
“我叫陈平。”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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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厅的一角,杜草昧穿着民国式样的长衫,一双黑布鞋,坐在一张藤椅上,横眉冷目看着眼前的男人。
杜草昧的气场很足,这个角落里除了他、站在他背后的一个年轻人、站在他前面的这个很严肃的男人,就没有第四个人。任何一个人看到杜草昧意外出现在宴会上,想要过来拉个关系,都被外围的一圈男男女女堵住了。
杜老大办事,就是这个样子。
“说吧,松间,这次的事情你们是准备怎么处理的?”杜草昧拿起桌子上的烟,吸了一口。慢慢的烟气从他的口鼻中漫出,虚无缥缈,遮住了他的脸,也遮住了他眼睛里的冷厉。
但是站着的男人却是死死握住了双拳。
他想杀人。
他想杀了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中国男人。
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中国男人!
松间渡十郎不能不恨。
事情瞬间败坏到了这个程度。自己的一帮同事做下了挑衅一个大国的愚蠢举动,反而希望用来操纵舆论,获得利益和名义上的双丰收。真他马都是一群猪!
别的不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该先杀掉。有他在的东海,根本就不可能藏得住那个“疫苗入侵”的策划。现在好了,先是被中国的一家黑客组织偷出了机密,然后关键人物出了问题,昨天更是冒出来了一个都市大侠,硬是杀了自己这边十六个人!
但是都不如眼前的这个男人下的手狠。
从昨天下午六点钟到现在,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里,自己能知道的,凡是参与到“疫苗入侵”案的日本人,凡是还留在东海的,全部消失了。而十月一日交付的第一批疫苗,在安徽省池州市下面的一个仓库里被人一把火烧光,参与其中的几个下线,全家消失。更不要说,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在日本横滨市,外务省情报本部下属的一家办公室,隐藏在一处工厂里面的隐蔽机关,失火了。
二十一个人,一个也没有出来。
至于其他的,男人也不愿意再去罗列了。国士之怒,流血五步。眼前的男人,想做现代的杜月笙,但做的事情却是比王亚樵还要狠。
如果,如果昨天的那个都市大侠,也是这个男人藏起来的手段,那后果会是什么样子?
松间渡十郎不敢去想象。金谷辉煌小区二楼的那面墙的大洞,照片已经通过渠道搞到了手。十六个属下的死因,现在也全部搞明白了。但就是因为搞明白了,松间渡十郎今天必须得低头!
低头。
“啪”的一个立正,松间渡十郎低下了头,笔挺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杜君,这次是我们做错了,请原谅。杜君有什么要求,请尽管和我们提。”
是啊,你要钱还是要其他的东西,我们都是可以谈的,杀人算是那门子的事啊?
松间渡十郎听说过杜草昧处理叛徒的手段,说不定今天失踪的那些手下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了。下一次出现,只会是几十年以后,某一个建筑的地基被拆毁的时候,才能看到一些白骨。
没有人知道那些消失的人现在会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活着。松间渡十郎不敢去赌面前的这个男人的手段。说不定真把他惹毛了,明天把那些人冷冻以后磨成粉末做成鱼饲料,那就彻底没有下文了。
现在松间渡十郎只能在心里祈祷,自己的手下,从昨天到现在,消失的十四个人,现在还是活着的。
只要是活着的,那么一切都还谈。
松间渡十郎在等。
杜草昧在抽烟,在很悠闲的抽烟。大厅里面已经开始分散开来,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开始了闲聊,也可以说是“恳谈”。女人们都很漂亮,男人们也很像是孔雀。这才是东海这个都市应该有的风情啊。
杜草昧向后面招了一下手:“叶飞扬,今天你和松间先生谈。河本小姐,我安排在了酒店里。你和他谈好了,就把河本小姐送回去。昨天晚上请她来喝茶,实在有点太冒昧了。”
杜草昧的口气很淡,就像是在说一件根本不足道的轻微的小事。
拿起旁边的帽子,拍了一下,起身,从旁边的小门走了。
走了。
不走干什么?
真当日本人是在心疼手下?杜草昧早就知道了日本人上门想要做的是什么!
河本若江,女,27岁,河本大冲的女儿,琦玉株式会社社长德田建三的侄女,琦玉株式会社在华东的负责人之一,专门负责“疫苗入侵”案的日本高管之一。而她,也是松间渡十郎今天真正要谈判的东西。
至于其他的那些人,杜草昧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反正是后面的那个很能干的年轻人,叶飞扬,带着人去做的事情。
虽然开头去抓齐云格和齐闵的时候抓错了,不过后面的动作却很不错,尤其是抓到了这条叫做“河本”的大鱼。
真的很不错,真没想到这起案子的背后主谋竟然是这个女人。
真正的好笑。
正好大家来交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