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锐吹着口哨走在马路上。刚才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那个一直瞧不起自己的大个子被自己轻松就催眠控制住,然后被自己狠狠的报复回去。
呵呵,打出内出血又如何?
自己住的那个大院里面,一个和自己一起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在前天刚刚被他祸害过。可能是自己和她的关系有点近吧,他竟然把他和她之间不可描述的事情讲给自己听,当着她的面。那一天,自己清楚看到了她惨白的脸,看到了他嚣张荒唐的脸,看到了玻璃里倒映着的崩溃的自己的脸。
天地反复,那就不要怪我报应回去!
反正自己已经活够了。刚才晚自习的时候突然间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恐怖电影的场景里面,在一个阴森的废弃城市里面和散落的丧尸搏杀,死了很多人,自己流了很多血,最后挣扎着活了下来。听那个绿色大光球的声音,十天之后,自己还有下一场的任务。
肖锐抬头看天,天空乌云遮住了星光,空气里面有着一种冰冷的潮湿气息。可能下面又要下雨了。
刚才自己催眠了教室里面所有的同学,本来想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比如说和那些学习最好人又漂亮的女生发生点什么,或者对那个教英语的26岁女老师做点什么,或者是对那几个自己最看不顺眼的男生做点什么。但是最后自己还是放过了他们。
何必呢?
那个大个子是咎由自取,而身边的他们和她们还有着本来属于他们和她们的命运轨迹。正常的生活、长大、结婚、生子、老去、死亡。或者呢,会在后面爆发的战争里面变成灰尘,轻易的被磨碎掉,就像自己在无限流世界里面一样。
肖锐笑的很开心,自己的能力很强大。
走进自己的家,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个空的酒瓶子滚到了自己的脚下。狼藉不堪的客厅,和垃圾场一样的餐桌、厨房、敞开的冰箱,更加狼狈的沙发和躺在沙发上面醉成一个死鬼的中年男人。主卧室里面,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几个女人粗言蛮语的对骂,电视机里传来的听不清楚的声音,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自己的次卧里面,也有几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画着鬼一样的浓妆,把自己的房间里面所有东西都翻出来,扔在地上。肖锐皱皱眉毛,自己上了锁的一个抽屉竟然也被砸了开来,里面藏着的东西被撕碎了就扔在门口。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地狱。
可是,二十多天一切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十月十五日那一天凌晨发生的事情,彻底扭曲了所有的一切。
生死过后,在刀锋一般的死亡和最淋漓的厮杀场上活下来,一切看淡。
其实大家都不容易。
沙发的父亲现在是一个酒鬼,那是因为自己的爷爷、奶奶和在老家的所有亲人在那一天全部都死掉了,连骨灰都没有留下。一个变身成为强酸怪物的黑液之子,吞噬了那个小城市里面的十几万的人口,留给自己的就是这个被敲断所有骨头的父亲。里面的几个女人现在沉迷在麻将上面,通宵达旦的打,拼命的在打,不管不顾的在打。但是自己的母亲曾经是一个很温和的知性女人,曾经最喜欢做的是在假日里面去书店买书,或者是骑车在城市里面乱转,在各个名胜处留下摄影作品。从来没有打过麻将,也从来没有和这几个女人想这样的沦落。但是那一天和那一天之后发生的事情,不可描述,深深的挫折了肖锐的心。如同一个长角的恶魔在狂叫,如同一个冰山突然崩塌,肖锐都不知道自己在暴乱发生七天之后被通知去某一个地方从军方手里接回自己母亲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
不怪她,只能怪这个世界太疯狂。
那些女孩子自己又能说她们什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她们?她们疯了,自己也疯了!再疯狂的事情自己也已经对她们做过了。混乱之后需要麻醉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可以尝试,香烟、酒水、纹身、穿环、毒打、捆绑、乱性。混乱的时候谁又管得了什么?
今天好像是中学重新复课的第五天,自己现在想想,可能和自己一样被扭曲的人还有很多吧。那个刚才被自己砸翻在地上的大个子,他是不是也承受过什么痛苦?可惜,他做的还是错了!
自己又何曾不是错了?
“噼啪”肖锐轻轻搓了一下手指,一道淡蓝色的光芒从他的手指上蔓延出去,瞬间就覆盖了整个房子。
“哗啦”一声,主卧室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儿子回来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吧,我们今天结束吧。我们帮你收拾一下。”卧室的门打开,鱼贯走出来六个女人。
最后一个女人看着肖锐,走过来,抱了他一下:“小锐,回来了?今天学校里面怎么样?”
肖锐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看着眼前的女人只在那里发愣。如此熟悉,她是自己的母亲;如此陌生,她的脸已经变老变差的很多;如此恍然,这种态度就是暴乱之前她迎接自己回家最常说的话。
“终于是回来了,妈妈。”肖锐把头埋进了女人的肩膀,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落下。
“好了,好了,不要站在门口了。小锐,你先回自己的房间吧。妈妈和几位阿姨先把家里收拾一下。”女人很温柔,摸着肖锐的脸,一如肖锐希望的那样。
“嗯,我先进去了。”
门在身后轻轻的合上。隔着门板,能听见外面那几个女人都在一样样的清理东西。很快就听见了洗衣机启动的声音,那是各个地方乱丢的衣服开始被清洗的节奏。然后厨房那边有忙碌的声音,隔壁的主卧室也有声音传过来。一切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美妙。
很快的,就能听见厨房那边有切菜的声音,有人在低声说话的声音,有人在找钱准备下去买菜的声音,有淘米的声音。
肖锐一时间沉醉。
房间里面还有三个女孩子,在肖锐静静站在门边的时候,轻手轻脚的在打扫整理着这个被她们弄成狗窝的房间。地面被扫干净,乱丢的东西被归位,脏的衣服和干净的衣服被分开,床上被踩脏的被套和床单被换成干净的,阳台上面的垃圾被收拾掉。房间里面很快就变了一个样子。
女孩子轻手轻脚的把垃圾袋拎出了门,把脏衣服和脏的床单被套拿了出去,把很多被她们乱拿进去的东西统统都拿了出去。
“肖锐哥哥,你先在里面学习吧。等饭好了,我们会叫你的。”一个女孩子放低了声音,对着他说道。
外面的空间已经改观很多了。虽然还没有回到原来的那种干净、整洁、赏心悦目的程度,总算是能让入得了眼睛了。
房间里的人有点多。但人多,做起事情来也做的很快。
很多地方都在一点一点的向着好的地方变化。
菜很快就买来了。很少,只有一点芹菜和萝卜,没有肉,没有鸡蛋。最近的几家超市都关门了,里面被洗劫一空。最近的菜市场也关门了,只有门口还有几个郊区的菜农拿着自己出产的菜到市区来卖。
但是很快也会没有了。因为燃油要开始管制了,能源要开始管制了,卖菜已经变的不划算了。更重要的是,郊区的菜地所有的出产已经被管制了。
买菜的女人在说着外面听到的小道传闻,好像是她买菜的那个菜农家里所有的菜地和整个村的菜地都被某个军事单位包了下来。不过她更在意的是菜农说出来的一些花边新闻,比如那个遮住脸的军事单位其实大家都知道是西边的超人委员会啦,比如说超人委员会里面对各种物资采购都很慷慨啦,要的量很大,提的要求也很多,但给的实惠也很多。最后的,是超人委员会好像在招工,大范围的招工。
“清姐”那个女人点了一下肖锐的妈妈,她正在厨房里面想着怎么料理晚饭的事情。
“清姐,我听他说,委员会里面现在在招一些音乐老师,要民族乐器的,不要西洋乐器的;要已经交过很多学生的,不要那种正经表演团队里的。我想,你不是学古筝的吗,可以去看看的。”
“我可以吗?”肖锐的妈妈站在厨房里,眼睛却看的是肖锐。
“妈妈,你可以的。”
自然是可以的。
我也可以的。为了让现在的这一幕永远的持续下去,为了让这个家永远像暴乱发生以前的那样宁静幸福,我会去参加下面每一次的无限空间的任务,努力的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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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很可笑的一个男孩子啊!太年轻,太简单,太单纯!”
陈观水仰头看天,等着雨下来。
身后的床上,程蕾在梦里翻了一个声。
“哒哒”
有人在敲门。
“陈观水先生,我是委员会特别任命为您提供私人贴身服务的秘书,我叫安青和。章俞副总理想在明天早上八点半,在委员会第七会议室里面和您举行一次见面会。请问,您有意向参加吗?我好安排日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