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衣大会的第二轮开始,这次赵十四很不幸运,第一个抽到的对手就是苏若辜,比起力大如牛的李雷虎,幻剑星辰的林非凡,这个才真的叫做真正的对手。
比试就在三天后,赵十四这次真的没有把握能一举战胜苏若辜,就是凭着必杀技估计也很他勉强五五开。
但他并不知道有时候台上的输赢早就在台下决定好了的。
麻衣阁做法的弟子,此刻正唯唯诺诺跪在面具男人的面前。
“你可曾听说过尽命丸?”面具男人肆意的笑着,“你刚刚服用的就是它。”
做饭弟子脸一白,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不一会儿,开始不停地磕头,
“求您大人大量,饶我一命吧!”
面具男人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假惺惺地安慰他
“别慌,别慌,我们凡事都是好商量的。”
做饭弟子惊恐地眼神注视着他,生怕错听他接下来能让他活命的话。
面具男人摊开他的手心,掏出一包药粉,安稳地放在了他的手心里,
“这是散功散,我要你撒在赵十四每天吃的饭菜里面。”
这不是要让自己去害人吗?做饭弟子害怕的两腿打着颤,这若是被人发现――
面具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忧虑,拍着他的肩膀“你大可放心,不会有人察觉的,再说这事散功散,不会置他赵十四于死地的。”
“真的――真的,不会,不会害死人吗?”
“不会,去吧,完事之后,十天之内来这问我讨要解药。”
做饭弟子颤颤巍巍地离开了,他并不知道,这尽命丸本就没有解药,十天之后,等待他的就是死路一条。
………………
麻衣阁的弟子现在正聚在一起吃饭,赵十四感觉自己最近的饭量渐增,大概是为了应敌,自己练习过度了。
这时候,做饭的小弟子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汤,摆到了赵十四的面前。
“赵,赵师兄,你,我,这,这是我给你做的汤。”做饭弟子说话心虚地说话结结巴巴,却被众人当成是不好意思了。
赵十四旁边的一个麻衣弟子抢过汤碗,“小师弟,你这是偏心啊,我们都是你的师兄,你单单给赵师弟做了汤,给我们几个却没有,师兄我很伤心啊!”
他作势要把汤碗往嘴里送,却被小师弟急忙拦住了,这碗汤可是他下了散功散的,“这是给赵师兄做的汤,你不能喝,你要喝的话,我给你另外再盛一碗。”
赵十四不疑有他,从那个弟子手中把汤碗接了过来,笑着说道“拿来,这是小师弟对我的关怀,你就算了吧。”
做饭小弟子心惊胆战的看着赵十四大口地连喝了好几口汤,不一会,汤就见底了,赵十四把碗翻了过来,朝着底下,摸着小师弟的脑袋,和蔼地说道“小师弟,谢谢你了。”
看着如此和善之人就要受害,小师弟好想告诉他,但为了活命,他只能什么忍住,什么都不能说出口。
赵十四自己浑然不觉自己服用过散功散,但是每当运用内力,驱使破水剑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小小的不自在,内力流动的并不流畅,他摇摇头,大概是错觉吧,自己这几天真的太累了,今晚便回去好好休息吧。
夜空当头,不思坊里,仍旧是洛空长在明,面具男人在暗。
“散功散,赵十四服下没有?”洛空长闭着眼端坐在那里。
“服下了。”
面具男人又几分不解,这散功散药性极小,对赵十四这种内力较强的弟子根本没有作用,
“长老,我不知您这散功散的意图何在?”
听到面具男人的质疑,洛空长睁开眼,狠狠地朝着他站的方向瞪了一眼。
“你敢质疑我?”
“弟子不敢――”
洛空长的扭过头,表情带着些许得意,“你自然不知,这散功散要借助外力配合,才能发挥它的功效。”
“那如何才能借助外力?”
“他与苏若辜一战在即,若是这一战,他竭尽全力,那么苏若辜必定也会全力相投,到时候,与苏若辜的内力相撞,赵十四体内的散功散自然会发挥它的功效了。等到赵十四手无缚鸡之力之时,我看他如何再与我们作对。”
“长老英明。”面具男人在一旁恭敬地恭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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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十四与苏若辜一战几乎引来了全教中的弟子来看,原因有二,其一:苏若辜在教内是出了易无水,溪千羽以外最厉害的剑派弟子,赵十四最近也是名声大噪,大家相看强强相撞,谁能更胜一筹。其二:这苏若辜是教内有名的美男子,几乎教中的女弟子都慕名而来。
场下虽是人头攒动,但都是奔着苏若辜来的,支持赵十四的那是少之又少,但场下站着卓泷紫,她信任的眼神就让自己知足了。
赵十四仔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苏若辜,他脸生的极为俊俏,又是一派谦谦君子之像,手生的细嫩,看不出来是练剑的好手。
“赵师弟,你这样盯着我看,叫我如何是好?”好脾气的苏若辜也忍受不了赵十四打量的目光。
赵十四感觉的自己的失态,移开眼神,没有说话。
苏若辜对着赵十四奉剑作揖,“师傅交代我,对你要全力以赴,师弟,接招吧。”这苏若辜是石枯长老的二弟子,与白衣的溪千羽是同门,而易无水则是剑派二长老乐离的大弟子。
此战之前,石枯曾告诫过苏若辜必须使出八成力以上,不准隐藏实力。
苏若辜的剑唤作“无门”,为天下至阳的纯钢所制,耗费了铸剑一门一十二位铸剑师十年的心血,名剑在配上苏若辜这等高人,“无门”因此位列“天下十剑”的行列。
剑诀――白鸟朝凤,苏若辜的第一记冲剑便是威力十足,这道道剑光幻化成了金色的凤凰,这凤凰在半空之中,微微煽动着翅膀,雷鸣电闪间,一道道光箭朝着赵十四齐齐地射来,每一箭威力都不小,能在地上砸出一个不小的坑来。
水剑式――银水盾,赵十四的剑式打开,形成了一面水盾,挡住了凤凰射来的光箭。一攻一防都精彩至极,台下的人直呼过瘾。
随着苏若辜收起剑式,凤凰便化为了火团,道道金闪闪的光箭也随着消失不见了。
赵十四想乘着苏若辜开第二招的时候瞬间出手,水剑式――八方至气,破水一处,带着昨日姬颜的血,呈现出微微的红光。
可赵十四发现当他聚集起内力后,就不知为何内力总会泄去,他连着聚集了三次内力,但发现都是这样,他现在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了洞的水缸,往里倒水,水总是会流出去。
“赵十四,你为何露出那么多破绽?”
苏若辜大为不解,刚刚防守还做的无懈可击的人,此刻却露出了那么多破绽,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师傅让自己不能放水。
他便挑剑刺向赵十四露出的第一个破绽――玉枕穴,赵十四还在全神贯注地聚集内力,突然觉得颈后一痛,他伸手一摸,是血,殷红的血。
怎么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内力正在慢慢流逝,就像沙漏里的沙子,一点一滴地溜走。
纵使这几日自己获得了上百年的功力,内力,但赵十四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还远远没有达到饱和的状态,没有道理会这样的。
苏若辜又连着刺了他几处破绽,见他很反常地跪在地上,没有防守,再怎么刺下去了,便是他的死穴了!
看到赵十四如此这般,卓泷紫的心揪成一团,气都不敢喘的看着他,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赵师弟,你为何不反抗。”苏若辜停了下来,石枯叫他全力以赴,但没让他杀了赵十四,自己决不能。
赵十四目光呆滞,伸出了四个手指,过了片刻,又收回一根,现在,他只剩下了三百年的内力,而且内力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去,不出一个时辰,自己就变成一个废人了。
苏若辜扭头看了看石枯,他并没有反应,他又转过头去,看着赵十四,他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难道长老师傅在等这小子爆发自己的极限吗?那自己不妨逼他一逼。
一记冲剑,苏若辜朝着赵十四最后的死穴而去――
“十四,十四,你快站起来,快啊!”卓泷紫撕心裂肺地呐喊着,人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但仍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瞧着赵十四,从未离开。
麻木的赵十四似乎听到吵闹声之中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他,他微微地扭过头去看,是他的泷紫,纵使所有人再为苏若辜的大出风头而喝彩,但仍有那么一个人,坚信着他,没有放弃。
他攥紧了手里的剑,嘴角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即使现在自己身上只剩下了一百年的内力,为了她,自己不妨疯狂一把,就算成了废人,也不能在她心中成为一个败者。
血在沸腾,力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