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云淑只觉眼前一晃,场景已是换了。[]
睁眼是洁白的天花板,鼻尖传来隐约的消毒水味道,云淑正想从柔软的床榻上起身,一双指节分明的修长大手轻轻按住了她的双肩,眼前凑过来一张阳刚俊逸的脸庞。
赵清辰,呵,倒是老熟人!
“云淑,快些躺下,身体还没痊愈呢。”男子的关怀之语严厉却和煦。
云淑只是冷冷望着面前男子,尽管那双朝气张扬的黑眸中如今正写满宠溺而温柔的笑意,那是曾令她奋不顾身的暖意啊。
“云淑莫再淘气了好不好,这中药是苦了点,所以我有准备你最爱的梅子干哦。”低调豪华的vip病房内,男子继续对着半躺的女子努力说服。
云淑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喋喋不休的英俊男子,嗯,长的确实耐看,即便朝夕相对了七年,此刻看来仍觉得惊艳,难怪在婚后还能吸引一波又一波的狂蜂浪蝶。
“云衾暖,要乖乖听话哦。”男子眸光沉凝,低声唤道,使出了杀手锏。
以往只要赵清辰嗓音低沉的唤她“衾暖”,不论何事,她都会乖乖就范。
“够了!”云淑一怒而起,“刺探别人**是很没教养的行为,别逼我出剑……再一次……”
“**?啥是**啊。”霎时,天花板、病号床、消毒水味通通消失在女子眼前。面前男子丰神俊朗的容姿逐渐幻化,高大颀长的身形亦逐渐退去,最终定格为一个稚气未脱的纯真少年模样,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正愉悦而好奇的盯着云淑。
“**就是别人藏在记忆最深处不愿与人分享的事情。”何况,她记忆深处的这些**,实在不怎么令人愉快。
“可是,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分享,在小爷看来,就是一目了然啊。”少年一脸费解的看着女子。
“好吧,同一个天生便能洞彻人心的小动物讨论什么是**,我也真是醉了。”女子摇头失笑道。
“小动物!谁是小动物,小爷我是蜃龙,蜃龙知道么,我可是有上古龙神血脉的神兽好不好!”清秀少年暴跳如雷,“你,刚刚用剑威胁小爷,凶小爷,现在还污蔑小爷,小爷我真该让你……让你在连环幻境中呆上几年。”对着救命恩人,它还真放不出太狠的话。
“呵呵,小家伙,你每次幻境都玩的同一套把戏,能有点新意吗。”
“谁让那个叫赵清辰的男人就是埋在你记忆最深处的所在呢,不过,嘿嘿,你这女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少年坏笑。
“小家伙,你记住,最深处的不一定是最难割舍的,也有可能是被……弃如敝屣的。”
“不许在叫小家伙,谁跟你这么亲了,临走都不看小爷一眼的薄情女人!况且小爷我算上在蛋里面待的两百年,已经有两百岁零四个月了,哪里还是小家伙,叫宸沐吧,父王给小爷我取的大名。”少年翻了个白眼,后又幽怨地瞪了一眼面前的红衣女子。
“怪不得你甫一出生,便具金丹修为,不过,我记得,但凡兽类都须凝婴之后方能化成人形的吧……”女子望着眼前瘦高的清秀少年沉吟道。
“嗤……那是对一般兽类而已,像小爷这种身怀正统龙族血脉的天生异兽,只要血脉之力觉醒,便能轻松化形……哪是一般妖兽可比。”少年说到得意处,便是一副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姿态。
宸沐小人得志便猖狂的小模样,令云淑忍俊不禁。
“对了,你怎么进来的?”飞舟禁制早被庄亭舟修复,自是如铁桶般牢靠。
“简单啊,让那个黑面门神自己打开禁制放我进来的呗。”少年痞痞笑着,嘴里叼着一跟不知哪里来的蓬须草,活脱脱一个混迹街头的小阿飞。
云淑闻言不由感慨,“呵,宸沐,你这惑人心神的神通也确实逆天了点。”任庄亭舟如何防备周全,奈何难逃被宸沐幻术控制。
“那是他们想的太多,顾虑太多,要都像你这般没心没肺的,小爷我也没辙啊。”宸沐嬉笑一语,“不过,你能一点不受小爷幻术干扰,可能还有一个原因。”
“你是说在蚀灵池内被我刺的那一剑么。”一剑之下,蜃龙的心头血同赤霄剑上暮云舒的精血交融,造成两者心神相连,这次甫一入“云梦泽”,云淑便立时感受到了它的气息,也可能正是这个原因,令宸沐对她施的幻术,基本起不了作用。
“就是的啦,那一剑直入小爷肚腹,可疼死小爷了,你个狠心的女人!”想起当初,少年不由控诉起女子的“辣手摧龙”。
“自卫罢了,若知道你并非有意,估计当时我也下不去那手呢。”女子浅浅一笑。
“哎,小爷认栽。”想起那女子被困于那般恐怖的大阵之中,还艰难救下自己的一幕幕,少年也是动容。
自己不就是因为分别之后十分惦念于她,才会逼着父王想办法把她弄到岐山的嘛。可能由于那女子是它睁开眼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而她还那般拼了命的相救,对于她,自己作为一只灵智皆开、感情丰富的异兽,总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
“其他人呢?”飞舟之上,女子遍寻不见执法殿四人。
“哦,他们啊,被小爷扔下‘云梦泽’去了,也让他们好好体验一把‘岐山之旅’。”苍梧宗就没一个好人,竟然那般欺负暮云舒,明明是他们慑于父王威胁,想弃车保帅,还给自己扣上那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暮云舒私通魔门,掳了小爷,他们是大义灭亲云云。哼,看小爷我不灭了你们。
“宸沐,别太过了,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罢了。”女子秀眉微蹙,不忍道。
“切……好吧,你就是嘴硬心软。”嘿嘿,顶多小爷不弄死他们,好,就让他们褪层皮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呵,心软么,细枝末节罢了,何必放在心上,她若事事记恨,那活的会有多累。“宸沐,我们去哪?”云淑回过神来发现飞舟正在缓缓驶出。
“自然是岐山的最中心――化龙殿啦,父王正在等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