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日,云遥就传遍了暮云舒向苍梧宗顾玄曦“求一宿之欢”的流言。
“不愧是合欢宗的长老,果然放荡。”
“那有什么,那妖女炉鼎无数,早不要那张脸了。”
“那暮云舒尚未被逐出苍梧之时就心悦于他,经解毒一事,世人皆知顾玄曦乃纯阳之体,可不令她更加垂涎,也是情理之中。”
“啧啧,叫我说,那暮云舒长的那般勾人,顾玄曦也是艳福不浅……换作是我,早爽快的答应了。”
“切,老六,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德行。”
“我怎么了,我就觉得那娘们有种!爱的明白!要的坦荡!你们可别忘了,她敢去南海最深处取那‘沉沼’,只为了和那玄曦真君一夜风流,试问天下女子,有谁能及的上她!”
云舒从“蕴宝阁”出来,自聒噪的人群中走过,诸般争执,惧入她耳,倒觉得很是有趣。仿佛他们讨论的,根本不是她暮云舒一般。
漫长的修仙生涯太过无聊,这些桃色的八卦自然就成了他们口中经久不衰的谈资。
只是信步而走,体内混沌之气和寂灭诀便在飞速的运转,经脉和丹田之中,生出源源不断的力量,每一天,她都能感觉到自己修为的进益。
如今的现状,她很满足。
至于苏卿羽,这满城的流言,她想怎么传就怎么传,暮云舒的声名,她想怎么败坏就怎么败坏。
她并不在意。
能令人肆意活着的,不会是城府的技高一筹,永远只能是绝对的实力――嗯,三天前被她揍了的百里衍,就是最好的证明。
回到望海楼,已是夜色初起。
女子临窗眺望着湖面,那氤氲的雾气,将一切镀上不真实的美感。
出神间,禁制隐动。
入室的俊逸男子,一身清冷,携着月夜的凉,和冰霜的寒。
“你还是来了。”女子并未回头,语中也是惯常的淡淡。
“是。”男子唇齿间,挤出毫无温度的一字。
红衣的女子,缓步自窗畔移开,露出窗外如练的月华,也露出女子令人窒息的眉眼,和薄衫下起伏的窈窕,“玄曦真君风仪,云舒仰慕日久。”
顾玄曦,三世情缘,该有多久。
她很欣慰,自己终于勘破。
白衣男子望着夜色下女子潋滟而略显迷离的眼眸,有一瞬的失神。
只是,终归涩涩,“云舒……”
忘川的纵身一跃,她早已遗忘了所有,如今,她记得的,大抵只有对他的恨。
所以,她众目睽睽之下求/欢,不过是为了令他难堪,令卿羽难堪,令苍梧难堪。
“云舒,即便是恨我,也无需用那样的方式……”
面前绝丽的女子,只是一笑,“真君想多了。”
女子平静的眼眸,却令男子心头蓦然涌上无数的纷繁。
云舒直直望进男子纠结和惘然的眸底,低声道,“今晚,月色很美。”
女子无悲无喜的声音,听在顾玄曦耳中,却似了结一切的解脱。
他的迫不得已,他的身不由己,他的忧愁,他的恐惧……眼前这具自由、恣肆的灵魂,这具美轮美奂的身体,令一切疯狂。
这一刻,他忽然什么都拒绝去想,只想在她平静的灵魂中沉沦。
旖旎的月华之下,女子宛如自九天九天走下的仙子,缓缓站到了男子面前――以那样令人无法抗拒的姿态。
薄衫的女子,素手微抬,轻轻解开了男子纤尘不染的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