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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便是内务府特地安排来给静妃修缮宫殿的,也是皇帝的吩咐。
他们听到脚步声立刻回头,一看是皇帝、皇后和后宫众人,立刻上前过来跪拜行礼。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帝抬了抬手道:“你们都起来吧。”皇帝说完目光落在废墟上,落在刚才他们几个人围着的地方,皇帝不禁好奇道:“朕看你们刚才围在那里,不知是在看什么?”
其中一人立刻回答道:“回禀陛下,奴才们奉命修缮翊宁宫,刚才原本是在挖地重起地基,谁知挖了一尺深的时候地底却突然冒了东西出来。”那奴才说到最后,神色中隐隐透着一丝不安。
听到他的话众人都不禁面面相觑,静妃更是微微皱眉。
江千儿静静打量着众人的神色,尤其是皇后和静妃。就在听到那奴才回禀完的瞬间,皇后微微侧目偷偷看了江千儿一眼。
江千儿的目光与她对视,心中却更加冷漠。
皇后想从她眼中看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与她有关。
江千儿心中冷冷一笑,暗自道,皇后娘娘,千万不要着急,这好戏可还在后头呢。
皇后背地里与静妃暗通消息江千儿不是不知道,自从皇后被禁足那日开始,江千儿早就命卫原盯着皇后的一举一动了,尤其是要盯着皇后身边的桂儿。
果然很快便让卫原发觉到了桂儿鬼鬼祟祟的出去,与翊宁宫的一个宫女偷偷摸摸的商量着什么,而那个宫女正是平日里在静妃身边伺候的。虽然也不是十分受静妃重用的那种,但的确隐蔽,丝毫不引人注意。
江千儿其实从那时开始,就已经猜到了皇后在做什么打算。
或许也是因为前世处于主母高位所练就的一种直觉,从皇后被她算计成功的那日开始,江千儿便已经感觉到,比起对静妃的怨恨,皇后更容不下的是她这样一个危险又城府深重的人。
后来她深夜去皇后宫中,态度如此傲慢其实也不过是在试探。
然而皇后非但没有怪罪要同意了她的无理要求,这便让江千儿一下子更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皇后已有杀她之心。
这时只听皇帝道:“你们到底挖到了什么?”
那几个侍卫对望一眼,一时间都面面相觑不说话。
皇帝看到他们半晌不语,很快便不耐烦了,皇帝一把推开他们上前一看,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皇后和静妃见此也一同上前来看,周围众人紧随其后,只有江千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静依站在江千儿身边,也同她一样不动神色。
一时间众人看到那坑里的东西都大吃一惊,只见原本只有一尺来深的坑洞中竟然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血水。
如此妖异之象当真是罕见之极。
皇帝震怒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旁边嫔妃宫人们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同跟来的钦天监监正左良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皇帝不住磕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微臣该死!微臣误判了方位,差点耽误了陛下,误了我北澜的国运。”
皇帝眉头一拧道:“朕现在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次你一定要给朕说个清清楚楚,否则朕第一个要了你的性命。”
“是,微臣不敢再有所隐瞒。”
饶是依旧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静妃听到这里也一下子反应过来知道情况有变,而且这件事现在已经牵扯到了她身上。
然而还不等静妃多想,左良已经开口对皇帝道:“陛下,微臣刚才说柳星主阴,其所指为宫中大富大贵的女子,既皇后娘娘或静妃娘娘,这一点并没有错。可是微臣刚才说静妃娘娘的翊宁宫南偏殿烧毁所以不作数,那不祥之人便只能在皇后娘娘的凤翔宫南面。但是现在看来天象已十分清楚,这妖异并非在皇后宫中,而就在静妃娘娘的翊宁宫,也是陛下所在的这个位置。”
左良的话音一落众人都吃了一惊,皇帝更是下意识后退一步。
静妃看着左良,表情十分复杂,她脸上陡然升起一丝怒意,指着左良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陷本宫!”
事实上静妃也不明白,左良分明已经是被孙宏畅买通好的,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转变口气呢?
江千儿看着静妃那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禁冷冷一笑,静妃哪里知道,有时候用金银去买通一个人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银钱远不如威胁来的有用。
秦宇早就派人在宫外盯上了左良,而天象之事原本就是孙家策划已久,左良也是一早就被孙家收买好了的人。
只是这个计划一开始其实是和江千儿没有半点关系的,这个计划一开始其实是针对皇后的。
只是如今宫中局势突变,再加上江芷贞一丝孙家也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而孙瑶如今也有了身孕,若是能在这个时候除去江千儿,那等到孙瑶上下孩子,孙瑶在江家的地位自然也会十分稳固,无人能及。
到时候孙家也可借此机会将江家也一并握在鼓掌之中。
所以这个计划才这样被孙家运用到了江千儿身上。
然而孙家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其实在背后早已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们。
为了不让孙家看出破绽,秦宇特地等到这一次左良收了孙家的好处从孙家出来之后才动的手。
秦宇直接杀了左良的助手,也就是平日里随同左良一起伪造异象讨好权贵的钦天监监副。左良见秦宇在京都之中也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杀人,顿时也就吓破了胆。
秦宇让卫原给左良服下了一种九日穿肠毒药,这种毒药必须每日一服一次解药,否则就会立刻暴毙而亡。
秦宇便是通过这样的方法胁迫左良背着孙家为他所用。
此刻,面对静妃的怒斥,左良只是面不改色道:“静妃娘娘,微臣说的都是实话,这件事的确是微臣先前估算错误,所以才冤枉了永定县主,微臣愿意承担后果,还请陛下处置。”
左良说完又朝着皇帝磕头了个头。
皇帝盯着左良道:“那么以你看来这件事该如何处置呢?”
左良回答道:“陛下,微臣还是刚才那句话,妖异不除必回威胁到我北澜国本,也同样会威胁到陛下的安危,所以请陛下……”
左良的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人打断,而让众人惊讶的是,这个打断左良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永定县主江千儿。
江千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走到皇帝面前,跪地道:“陛下,静妃娘娘与臣女不同,臣女无功无禄,既受皇恩自当感激涕零以报陛下恩德,哪怕陛下要让臣女去死,臣女也无怨无悔。可是臣女肯定陛下念在孙家对朝廷有功的份上对静妃娘娘格外开恩,臣女相信即便娘娘当真祸国妨主,那也是不得已的,还请陛下念在静妃娘娘伺候陛下多年的份上从轻发落。”
众人听了江千儿的话都不免惊讶万分,且不说早有传闻江千儿和孙家和静妃不和,就单单看刚才,静妃可是先纠集了左良以不祥之说想让皇帝杀了江千儿啊。
没想到风水这么快便轮流转,倒了过来江千儿却反倒向皇帝请求绕过静妃一命。
众人不免觉得有些耐人寻味。
只有明眼人知道,江千儿这一番话看似在向着静妃在为静妃说清,实际上是还不等皇帝发话就已经先这么落实了那不祥之人就是静妃的事情。
当然皇后和静妃都是能听得懂这话的人。
静妃一时间恨得牙痒痒,可是江千儿当众为她求情她也真不好发作。
静妃只能对皇上道:“陛下,臣妾是冤枉的,这件事和臣妾没有关系,一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臣妾。”
众人听到静妃口中的这一番话多不免唏嘘不已。
这天象异象的事原本就非人力所能为,又哪里能随便制造出来陷害他人呢。
皇帝看了静妃一眼,最终道:“事已至此朕也不愿意相信你的不祥,但是事关国运朕也不得不委屈你了。”
静妃听到皇帝的话,一时间心都凉了半截。
“不过永定县主说的对,朕与你多年夫妻,你伺候朕又一向小心谨慎。再加上你哥哥又是朝中重臣,孙家又世代于朝廷有功,朕是不会杀了你的。”
皇帝说完看向左良,左良立刻会意马上道:“陛下圣明,静妃娘娘的母家有功于朝廷,忠烈之气自然能抵消一部分不详之气,所以陛下今后只要不与静妃娘娘相见,再让静妃娘娘迁居到僻静的地方,就可一切无忧了。”
不见皇上,迁居到僻静之处。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免面面相觑,如此一来不等同于被打入冷宫了吗?
看来曾经风光一时的静妃娘娘今后恐怕要失宠了。
皇帝点了点头,静妃见此一下子跪了下来,哀求道:“陛下,臣妾并非不详,一切都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皇帝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带走。”
几个宫人立刻拖着静妃下去。
静妃却依旧不肯死心,一路大叫着冤枉,最后直到把嗓子都喊破了,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静妃却依旧不肯罢休。
众人一时间都不免面面相觑,静妃失宠是不是意味着皇帝要开始对付孙家了呢?
江千儿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在她眼前发生,静妃最后被带下去的时候,眼睛是死死的瞪着她的,那样的眼神,仿佛是要把江千儿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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