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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宫人跟着,二人就这么凭借着刚才来时的记忆一路前行。
然而二人才走了没多久,突然背后传来了喊声:“千儿,等等。”
静依听到声音停下脚步立刻回头,却瞧见慕容德追了上来。
江千儿显然也是听到了背后的声音,然而她却像是什么都不曾听见一般,全然从而不闻,继续自顾自的往前走。
静依见状不禁蹙眉。
她并不知道刚才皇后的寝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外面的宫人一直不让她进去,知道后来慕容德来了,静依这才意识到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只是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静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停下来还是继续同江千儿前行。
江千儿并非是全无反应,听到慕容德的声音时她还是吃了一惊,只是此刻她却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她很清楚他是出于什么理由包庇慕容月,这样的目的只会让她对慕容德十分反感。
这个时候他又为什么要追上来。
慕容德见江千儿不理会,突然快步上前抓住江千儿的手腕:“永定县主,有几句话我要单独同你谈谈。”
江千儿停下脚步,望向他,目光中闪动着冰冷。
慕容德示意身边的人先退下,静依见状也跟着先退了下去。
江千儿并没有拦着,而是神情淡漠的对慕容德道:“怎么?难道三殿下是担心我去向陛下告密所以才来替九公主说情吗?”
然而她的表情却在这一瞬间深深刺痛了慕容德的心,那张熟悉的脸上闪过的分明是疏离和不信任。
慕容德先是一愣,但他的脸上很快闪过一丝愤怒:“难道你当真要这么对我说话吗?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江千儿听到这话却突然间笑了起来,她道:“我何尝说三殿下错了,三殿下志向高远,自然也需要诸多助益,三殿下今日帮了九公主就是帮了皇后,也是帮了静妃、帮了孙家,想必他日他们自然会领三殿下的这一份情。”
江千儿说的毫不在乎,然而她却十分清楚,她这一番话必定将彻底激怒慕容德。
不过她并不在乎。
慕容德突然上前一步,伸手钳住了她的下颚,逼她就这么看着他。
江千儿的目光毫不回避的注视着他,看着眼前的这头即将爆发的野兽,江千儿的目光依旧是十分淡漠,甚至连一丝波动也不曾有过。
江千儿的漠然,对慕容德来说却成了一种最大的讽刺。
慕容德从未如此受挫过,哪怕是在与太子的争斗之中,还从没有过这么一个人能将他轻易逼迫到如此极怒的状态。
慕容德的手上突然一用力,一张脸也跟着靠了过去。
就在他的唇要碰上江千儿的嘴唇时,却突然听江千儿道:“三殿下,你别忘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的王府。”
慕容德一愣,顿时停了下来,江千儿就这么看着他,二人的距离是如此之近,只是即便如此,慕容德却依旧还是看不清那双眼中所投映的光芒。
江千儿后退一步,慕容德这才松开了手。
江千儿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理了理鬓发,冲着慕容德扶了扶身子道:“既然三殿下没什么吩咐,那臣女便先告退了。”说完她转身离去,而刚一转身就被慕容德叫住:“等等。”
江千儿回过头淡淡道:“三殿下不用担心,今日之事我必定守口如瓶,只是下次却没那么简单了。别人若是想要我性命,我也只能想方设法抢在先前要了她的性命。”
慕容德心底一寒,他很清楚江千儿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女子实在是越发让人难以捉摸,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呢?
慕容德反复思量着,江千儿的背影却已经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江千儿一路默然,随同静依一起走到宫门口,却见宫门前还停着一辆马车,江芷黎惴惴不安的在马车前来回踱步,一见了她江芷黎立刻迎了上来:“四姐姐,你没事吧?”
江千儿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话虽如此,但江芷黎还是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似乎比刚才她去皇后的寝宫之前还要更加难看。
江芷黎看了静依一眼,静依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江芷黎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听江千儿道:“时候也不早了,五妹妹,有什么话我们先上车再说吧。”
江芷黎听她这么说立刻点头。
回江府的路上,马车一路行驶过街道,外面是一片好生热闹的景象,然而马车内一开始却十分默然。
江千儿坐上马车后便不再说话,走了很长一段路,江芷黎才突然开口道:“四姐姐,是我去找的三殿下。”
江芷黎并不想有所隐瞒,她低下头道:“我的确是担心四姐姐的安慰,只是我也同样有私心……”她说到最后心中已羞愧不已,她只是想和慕容德说上话,让慕容德知道有自己的存在,只是这样的心思又怎么好让她在人前说明呢。
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依旧不想瞒着江千儿,因为她看得出慕容德的心思是在江千儿身上的,否则怎么一听说皇后突然将江千儿召去便立刻入宫。
其实在那个时候,江芷黎就已经明白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慕容德不可能那么着急。
江芷黎一咬牙,决定继续把话说下去,然而江千儿却一下子打断了她:“芷黎,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了。谢谢你,若非是你去请了三殿下来我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逢凶化吉。”
江芷黎吃了一惊,随即追问道:“四姐姐,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一定不要瞒我。”
江千儿随即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江芷黎听得目瞪口呆,惊讶道:“慕容月怎么可以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在皇后宫中行凶,简直是目无王法。”
江千儿淡然道:“皇后是慕容月的生母,慕容月也并不是蠢人,她如此做也是为自己留了后路的,皇后宫中的自然都是自己人,他们是断然不会出卖慕容月的。”
“可是三殿下她……”江芷黎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慕容德最后分明是袒护慕容月的行为。
江千儿却只是道:“只是因利所趋,慕容德这么做并没有错,若是换做是我……”她停顿了一下,眼神更加坚定道:“我也会这么做。”
她这么说并不代表她赞许慕容德,而是她和慕容德一样,为了达到目的同样可以不惜一切。
江芷黎沉默了一下,突然郑重道:“四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若是没有三殿下及时赶到姐姐可有其它的应对之法吗?”
江千儿垂下头,眸光变得更加深邃起来。
回到江府,江芷黎先回房给五姨娘打声招呼。
江千儿本要一同前去,江芷黎却拦住了她,江芷黎道:“四姐姐,今日在宫中你受了惊吓,还是先回去歇息的好。”
江千儿拗不过她只能先回房了,等到她换了身衣服之后便立刻去向江蓉请安。
今日江蓉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出面,但事实上江蓉的身体并无大碍,江千儿明白江蓉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不想见到如今安国公府的那些人。
江蓉嫁过去本是安国公的正妻,可安国公死后没有儿子,便从亲族旁系选取适龄男子来继承他安国公的位置。而这些人起初对江蓉还十分客气,可渐渐的态度就开始傲慢起来,甚至连那些姬妾也敢和她顶嘴。
江蓉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自然不屑与这些女子计较,因此才回到江府之中。
安国公府的人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么一个遗孀的离去。
江府也为此跟安国公府生了嫌隙,只是在江蓉的一力阻拦下江旬才没有真的上门质问。
江蓉今日心情也算是好,并没有因为没能去宫中参加宴会而失落或不悦。
江千儿给她讲了宫中宴会的情景,她还十分高兴。只是当说到孙瑶时,江蓉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江千儿知道她在想什么,宽慰道:“姑母不用担心,她虽然已更名改姓,但到底也曾是我们江家的人,做事也会留那么几分情面。”
江蓉却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这么表妹,二房夫人在时她是何等的心高气傲,丝毫不下于你大姐。如今她肯投身孙家,并嫁给你父亲,那必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的。千儿,我担心她会对孙家和对你不利啊。”
江千儿拍了拍她手宽慰道:“姑母不用担心,到时我们只需要好好看着她便是,孙家到底远在天边,这咱们府里后院的事还轮不到他们说了算。”
江蓉听到她如此说也宽心了许多。
然而很快江千儿道:“姑母,有一件事我想问您。”
江蓉道:“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为什么钥城江家要对外称江瑶死了?”
江蓉听到江千儿的话也是一愣,随即江蓉沉默了一下。
江千儿看到她如此神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江瑶的事江蓉和江旬必定是知道消息的。
虽然秦宇已经说过会去探听,但如今有更好的途径知道此事她也不介意一试。
江蓉沉默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她道:“我早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的,说起来也是冤孽啊。在二房夫人死后不久,二房也因病故去,加上江丰又已经瘫痪,江瑶独自一人在钥城江家便开始受尽各房姨娘的欺负,动不动就打骂不休,过的连一个奴婢也不如。有一次她偷跑了出去,然而就再也没回来了,钥城江家为了掩人耳目,便说她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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