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兵刃刺骨的触感使得苏渃一个激灵,猛然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随后苏渃才发现,拿刀架着她脖子的,是她根本没怀疑过的云薇。
云家的人一个个还真是不能小看。
苏渃不禁在心里感慨了起来。
出了一个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云瑶婧。
还有一个超级天才的修者云寒陌。
到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带着面具,善于伪装的云薇。
云薇见面之初轻言细语,温柔体贴,不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懦弱模样,但她落落大方的待人接物,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加上她那悲惨的背景,绝对不会对她产生防备之心。
而现在拿到架着苏渃脖子的云薇,跟白天第一次见面完全是判若两人。
云薇的眼里透着无情和冰冷的杀意,更重要的是苏渃直到这时才察觉到,云薇不是一点灵力都没有的,她的修为似乎还挺高。
苏渃的眼睛向来狠毒,什么人修为有多高,基本上只要接触过就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云薇没有资源借助任何丹药的辅助,居然可以轻松瞒过她的眼睛。
苏渃暗暗惊讶。
看到云薇的一瞬间她脑子里想了很多,却没忘自己被劫持的身份,用恰到好处,还带着些许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是云薇?你……你要做什么……”
“别装了!”云薇冷冷的打断了苏渃的话,“你来西云学院的目的是什么?”
冰冷而锋利的刀刃朝着苏渃的脖子贴了贴,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你这个问题很奇怪!”苏渃吓得缩了缩脖子,说话的声音终于不打颤了,小心翼翼的说道,“来西云学院自然是为了拥有更好的修炼资源,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你这话是拿去骗三岁小孩吧!”云薇的音调忽然拔高了不少,“来西云学院修炼?你来西云学院若是为了修炼,怎么可能被分到黄班还那么坦然?”
“这是学院的决定,我能有什么办法,既然改变不了,就只能欣然接受了。”苏渃无奈。
“还继续嘴硬?”云薇眯了眯眼睛。
或许是觉得刀子架在苏渃脖子,苏渃看不到,所以威胁的意味不明显。于是她换了一种方式,改成了用一只手掐着苏渃的脖子,而另一只手拿着刀在苏渃眼前比划了两下。
锋利的刀刃透着寒光,看起来格外阴森。
苏渃忍了很久才忍住没叹气。
云薇还是太嫩了,伪装成那个人畜无害的皇女是非常完美,可这威胁人的手法,却是错漏百出,做出来的事情也十分的莽撞。
换了别的有经验的厉害修者,这刀子估计只要刚架上那人的脖子,云薇的小命就已经不保了。
“我在黄班的这么些年,不是没有人被分进来过,偶尔还是会有一两个学生,因为成绩太差,被玄班罚到了黄班。”云薇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苏渃已经开始数落起来云薇威胁人的一二三四点破绽,云薇却还丝毫没有察觉的继续说着。“那些人进了黄班,哪个不是百般不愿,拼着命表现以争取早点离开这里。你觉得你这种解释有说服力吗?”
“你信不信都没关系,我说的是事实。”苏渃平静的说道,“我来这只是想更好的修炼,不过是因为分班是按照修为来分的,我没有修为,只能被分到黄班,这是云校长向我解释了我被分到黄班的原因,我也接受了。”
“考试时表现的那么抢眼,最后被分到黄班你能心甘情愿?”云薇的语气摆明了不相信,“那我再换一种问法,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你弄错了,我被分到黄班是学院的决定,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黄班还有别的学生。”
苏渃觉得有点乱,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人?”云薇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学院里没几个人知道我是西云王的女儿,而你却一听名字就说出了我的身份。照你的年纪不可能经历过当年的那件事,即使是经历过当年那件事的人,也不会知道故事里孩子的名字,因为我的名字是在事情平息很久之后才取的。”
苏渃顿时就明白了。
云薇这是误会了。
连她都不知道云薇的名字是那场风波之后才取的,这么说起来,知道云薇就是那件事主角的人,注定不会太多。
而云薇又是个西云王不喜欢的女儿,连公主的身份都没有,如此的不受重视,时间久了,出了直接照顾云薇的那几个宫人,估计在西云国连知道她是西云王女儿的人都不会有多少。
苏渃却一见面就因为嘴快而说破了云薇的身份。
也难怪云薇会紧张了。
苏渃静静的看着云薇没有说话。
云薇却一条条的数着她看出来的疑点,“你和楚墨两个人太奇怪了,你明明只是楚墨的表妹,但能看出来,楚墨事事都是以你为先的。”
“所以呢?”苏渃反问。
“所以?”云薇笑了,“所以你若是再嘴硬不肯说实话,也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云薇掐着苏渃脖子的手徒然收紧,刀尖轻轻的从苏渃的脸颊变划过。
云薇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意,清晰的告诉苏渃。
机会已经给她了,若是自己抓不住,她就要开始动真格了。
“你……你就是杀了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被掐着脖子的苏渃说话都感到困难了,一副不打算配合云薇的样子。
“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云薇掐着苏渃脖子的手越收越紧,“我一开始是真的以为可以不用一个人待在黄班了,今天的晚餐我很开心,谢谢你!”
说完云薇便不再客气,手里的刀高高的举了起来,对着苏渃的心窝就准备扎进去。
“对了,我还有一事忘了告诉你。”忽然苏渃的声音不再气若游丝,凌厉的目光,静静的注视着云薇。
云薇举着刀子的手一顿,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