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她,我恶从心头起,恨向胆边生!她真不该穿你的甲,她不穿还好些。”三横恨道。
“她不穿反而好些,那她穿什么好呢?”沥重望着三横,见他面上稍带鄙夷之色。
“我也不知道,在我记忆中,与她第一次见面,在宫中。好像穿件黄色的衣服倒挺好看的。”三横缓了口气说。
“是不是呀。”沥重道。
“嗐,那时一没有你,二没有阳泉。第一眼见她,还以为你男拌女装,你有断袖之癖呢,傻不傻?”
“后来呢。”沥重问三横。
“后来才知道是女的,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三横有什么说什么。
“动心了吗?”沥重不得不问。
“有点。”三横老老实实地说。
“再后来呢?”
“再后来有了你,完全把她忘了。”三横这是真心话。
“为什么?”沥重再问道。
“我也说不清,可能我叹服你的‘不杀’。”
“杀与不杀,非为主帅一时心情,而必须按律而定。我听完你慎杀的建议,感到有理,因此修改了军律军规。”沥重仔细第说。
“你规矩还挺大。”
“有一句话叫‘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掌军非如此不可。”沥重道。
“这个自然。有道是‘慈不掌兵’嘛。无军规成了乌合之众,怎么打仗?”三横表示理解。
“不光打仗,事事如此。”沥重肯定道。
“那又是为什么?”三横问道。
“还记不记得柳林‘三生万物’必要‘坚持’?”沥重问道。
“当然,从那时我才时时忆起你,直到无一日不想。连我师父都极为高看那‘三生万物’之后是坚持。这么说吧,没有‘坚持’就没有扎麻刀,此乃我今生座右铭。”
“万物怎么‘坚持’?”沥重再问道。
“这,。。。”三横真没想过。
“方才说过,没有规矩就没有世界。世上万事万物皆不能存在,万事万物皆无活着的道理。所以,要坚持,须守规矩。此坚持之要义。”
“说得好,可是规矩也是要变的呀,老子不是说了道可道非常道呀。”三横又道。
“不能说变就变吧。”沥重道。
“是了,沥将军。”三横闻言,若有所思,又道:“你昨天谈到诗之精粹
乃是规矩中的美。这句话我到今天还想。那你是早有此论,还是临时的急智呢?”
“是顿悟,听了你一番讲演后。”沥重讲。
“你知道吗?我也有顿悟的时候,比如做风箱。那顿悟是人生极大的欢愉!就跟吃蜜一般,不,比吃蜜欢愉得多,叫你睡不着觉。”
“顿悟不见得欢愉。顿悟成真理才是欢愉。打仗前你可能悟有几十个主
意,多半是瞎想。”沥重纠正道。
“对,对。我在华山时,觉得天下之大,没有师父不知道的。那自己只要跟他学就行了。可后来出山,才发现世上你不知道的比知道的多。多少事要靠自己整明白。”三横同意道。
“是嘛,世上你知道的越多,才明白那不知道的越更多。”“所以一但自己弄明白了,就特别高兴。”三横说。
“我也是,也高兴得难入睡。”沥重坦道。
“你顿悟诗文,,那么精辟,绝对高论,你不高兴?”
“那诗论被你斩钉截铁地肯定,我心中的确非常高兴。”
三横闻言,见沥重说着,满眼放出光来,自己也很快活,又道:
“你真高兴?”
“当然,非常非常高兴。”沥重道。
“是了,顿悟成真,欢欣莫比。可你还是睡得很香。整宿安眠姿势都不换一
下,大将风度哇。”
“你怎么,。。。”沥重顿了一顿,好像换个话题,说:
“哎,你的风箱,那么重要,其实于军事上,关乎大局呀。就给了我
夏人,你们岳帅会怎么说?”沥重问。
“军事?三句话不离本行。告诉你吧,岳大哥让我有机会就给你。宋夏联手才能抗金。”三横说。
“是,大夏原与唐朝交好。后来交兵。现在又渐渐和好。世事多循
环。”沥重深思后道。
“沥将军,你是将军还是宰相,动不动就是世界。”三横调侃地说。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
“我只谋一隅,就想把铁打好。”三横不尽同意。
“那是岳帅为你作谋。一名良将,必把一隅谋定,何处设伏,何地运粮,何
时进兵。但仅如此远远不够。为帅者,必把战略全局想透。”沥重并不买账。
“那你没事就瞎想呀?”三横有些奇怪。